第四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4
黑色车窗内,他一只手轻叩着方向盘。手下节奏有一下没一下,泄露了他的心不在焉。
眸光灼热地看着那个站在公交车站旁的女孩子。
算不上美女,却十分耐看。一双眉清秀,一双眸子,乌黑的眼珠乱转,精灵古怪。唯一出彩的或许就是眼梢,唇梢始终带着温和幸福的光。
一个孤儿,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坐公交车,住着环境糟糕恶劣的出租房。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他有些不懂。
他的眸光太过炽烈,尽管谷了了站在不远处看不到车内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瞥了一眼这辆豪车。
奇怪,好像有人在看我?
不过一看车标,瞬间打消了想法。
自己根本就不是有钱人的菜,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家世背景,钢琴古筝,举止端庄,温柔贤淑,纷纷不沾边。
哪个有钱人要是看上自己,估计是眼瞎了。
谷了了在心里无力吐槽。恰好远远看到公交车来了,急忙挽起袖子,与一群平日里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抢座位!
她很瘦,动作十分灵活。如泥鳅一样溜进了车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安安稳稳地坐下。一脸满足开心,甚至还带着得意,阳光温柔地覆盖在她脸颊上细细软软的绒毛上,折射出一种格外耀眼的光。
荣靳心底忽然亮了一片,看着她竟然发现她美了几分。
可笑,他什么美女没见过。怎么会对相貌平平的她生出好感,这丫头差点把自己当鸭子卖掉了。胆子很肥,他不介意和她慢慢玩,直到…玩死她!
坐在公交车上的谷了了忽然浑身发抖,打了一个寒颤。
车子马上要发动了,忽然从车门口颤颤巍巍地走上来一个老奶奶。
年纪很大了,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乞讨者,上班族中大多衣着光鲜亮丽,老人又脏又臭,自然退避三舍。
谷了了见状,不做分说。蹭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走过去。面带微笑,温和礼貌地将老人家搀扶到位置上坐下来。
这一幕,不知怎地猛然就打动了坐在迈巴赫舒服真皮座椅上的荣靳。
前一天还转手把自己卖了,后一天就尊老让座,这丫头实在人格分裂吧。
撇撇嘴,荣靳发动车子径直离开。但唇梢的温柔笑意,自始至终都不曾消散,连他自己未曾察觉。
——
第二天一早,谷了了打着哈欠拖着疲惫困乏的身子钻到卫生间,洗澡,洗脸,刷牙,护肤,化妆…镜子里的人竟然有几分好看,不行不行……摇摇头,卸了妆,素了颜。
刚刚收拾好,手机响起。一看是赵编,谷了了急忙清清嗓子,脸上挂笑接上电话:“赵编,有事吗?”
“我问问你去天下食了吗?”赵编语气态度,不冷不热。
“我已经收拾好了,正要去。”谷了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绿色抓绒裤子,枚红色短袖,再别上一枚荧光绿塑料发卡,手中拎着一只菜篮子似的包。很土,很穷,很可怜。
但是有点干净了,摇摇头,抓了一把花盆里的土渣子,狠狠涂在身上。这么可怜,肯定会被招进去当服务员。
“恩,不要暴露了。否则,得罪了天下食咱们小报社吃不了兜着走。了了,加油……”赵编说完,啪挂了电话。
“喂…赵编您之前说给三万经……”嘟嘟地传来挂断回音的时候,谷了了疑惑皱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她借了楼下王叔过世的妻子王阿姨的旧自行车,登上就朝天下食去了。
自己一身装扮,正门肯定进不去。她便另辟蹊径去了后门,进货区。
“喂,说你呢…过来搬货搬货。”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小年轻叼着牙签,伸手招呼着谷了了。
谷了了闻声,机会来了。甩下了自行车和菜篮子包,卷起袖管,伦胳膊就上了。
力气有点小,可爆发力好。帮着一众人将蔬菜一筐一筐地搬进去。
荣靳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戴着墨镜,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她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十三次。搬的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简直比当年南泥湾开垦荒地还要努力。
默默地点赞,荣靳觉得她不简单…
忽然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荣靳急忙掏出来按下了静音。
谷了了警惕,猛然回头看了看四周,没人…那为什么有一种被人紧盯着,好像一只狗盯着骨头的感觉…呸!什么破比喻,甩甩脑门上的汗水,谷了了继续甩开膀子干了。
荣靳转身走到一处僻静处接电话。
“靳少,您回公司一趟吧…”李旸吞吞吐吐地说,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事?”荣靳轻轻取下墨镜,在手指间把玩,漫不经心。
“李旸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坐在总裁办公皮椅上的董事长,又看了一眼坐在会客沙发,翘着二郎腿儿一脸冷笑的王建南董事。
然后如实禀告:“是这样的,靳少…董事长和王董事这会儿在您的办公室里。”
“知道了。”他语气温度骤降,回了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李旸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忙音,无奈地在内心郁闷了一番,转过身去给董事长荣城汇报:“靳少这会儿已经往回赶了。”
“老战友啊…其实这事也不怪阿靳这孩子,肯定是身边的人怂恿。”王建南站起来,望着荣城说着。
荣城脸色阴沉,他抿唇许久才开口说:“你放心,等他来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
荣靳驱车回了隆仕大厦,下车后径直乘坐专用电梯上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荣靳一脸笑容温柔和煦,阳光灿烂。
“爸爸,您怎么来了?王叔叔好。”打招呼着,人已经随意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爸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你让王董事去西南市场?”荣城开口,面色严肃。
兴师问罪来了?荣靳心底了然,轻轻一笑,开口便说:“是的。”供认不讳,毫不辩解。
这态度,明显与王建南心中所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