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节操
家宴如惯例一样，在前后的院子里同时展开，前院的大厅里，由文更强和姚思安负责，一溜儿摆下了八九桌，在座的都是姚思安手下的，二十多位老师傅和他们的家眷，这些老师傅自从被文韬安置了住处和生活，接受了姚思安的神秘色彩浓重的活计之后，心情很愉悦，感觉到不但受到了重用，而且一家人的生活和待遇也有了很大的改善。
在严格保密的制度下，主要的工作还是刻字模，对这些老师傅而言，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另一些在座的，就是文家的仆役下人，以及他们的家眷，这样算起来，在文家吃饭干活的人也有近百人。
后院里摆下了三张桌子，男人们单独一桌，不过看着有些恓惶，文德昭，文博，文韬，父子三人，所以就把文韬的两个小妹妹文英和文欣也拉过来，文英11岁，文欣不过7岁，加上小梅和文博的丫头香儿在旁边伺候，勉强坐满了桌子。
另一边的主桌上，自然是文安氏领头，文慧，文博的老婆乐蓉，文德昭的两个小妾曼娘，巧娘，柳初月，一干人，阵势还是比较庞大。
旁边的贴身丫鬟的席面上，是老夫人和两个小妾以及文慧，乐蓉，柳初月的丫鬟小贝，璇儿，知夏，景儿，静儿，小红，烟儿，絮儿，小青，小宁，小雪等人，不过丫鬟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要不停的起身，照顾各自的主子，就显得热络而混乱。
文德昭难得的非要和两个儿子，女儿喝酒，明里暗里还不停的怂恿都要多多的敬文韬多喝几杯，长子文博虽然有些智障，但是不是傻，而是智力还停留在五六岁的小孩的阶段，文德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文韬和哥哥相处也很融洽，最近也给哥哥抄了十几首小诗，让嫂子早晚给大哥背诵，没想到文博在背诗上显出了小孩子般的天分，记忆的速度惊人，文韬还给他开列了一些数学的题目，文博对于数字也有惊人的天分。
文韬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本来是一个少年天才，所以决定随后给他搞一个系统的开智的方案，也许真的会一鸣惊人也不在话下的，兄弟两相处甚欢，父母自然高兴，连嫂子乐蓉，见了文韬都笑呵呵的，一家人的期望寄托在文韬身上，没有任何的争议。
文博和文韬联手，给父母，姨娘，姐妹们包括丫头们都敬过酒，然后开始接纳各种措词的回敬。
随后文慧和她以下的所有人，包括丫鬟们，都分别过来敬酒，当然主要还是针对文韬，作为曾经名动一方的总裁大人，几杯米酒当然不在话下，而且来这一个多月，也经历了一些杂事，心里多少也有需要宽解释怀的地方，不觉就放开了畅饮。
欢畅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文德昭早就不胜酒力睡了，兄弟两稀里糊涂又喝了许多，那边女眷的桌子也散了，小梅被文安氏留下照顾自己，小梅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很乐意的接受了，小雪承担了伺候文韬的任务。
文韬觉得有些眩晕，米酒这东西，烧热了喝，酸甜可口，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妥，所谓‘会须一饮三百杯’之类的狂言，其实也不算太狂，杯子大小而已，要是后世的牛眼睛杯，不要说三百杯，就算六佰杯，也不过那回事吧？
但是喝过了热酒，被凉风一吹，那就不一样了，文韬在小雪的搀扶一下，走过了长长的廊道，雪下得不那么大了，但是更细密缓慢了一些，风却是很刺骨的，一路吹过来，进入前面的卧室的时候，感觉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屋子里很暖和，小雪给他脱衣服，擦脸，擦洗身体，等等的过程，他都有意识，但是就是没有力气，然后，小雪还给他喝了一碗什么汤，味道有点怪，他也忍住了，之后就感觉屋里的灯光熄灭了，窗口映进来的雪光浑白浑白的，就像一团散开的梦境。
身边有轻微的喘气的声音，还有滚烫的一个身体，挨在自己的身边，那是一个女孩的身体无疑了，他感觉到了热力和颤抖同时袭来。
一双小手在他的身上惊慌的挪动着，从头发开始，然后一路向下，终于停在了一个地方，其实文韬也觉得很需要有什么东西停在那个地方的，他意识虽然模糊，但是很需要，这样就好，他感觉自己很配合。
过了好久，他感觉那个滚烫的身体，开始向下卷缩，然后手移开了，但是换成了嘴唇，很轻，很烫的感觉。
文韬身子不由自主的翻转了一下，感觉腿碰上了女孩的头，女孩惊慌的躲了一下，想把他推回去，放平，但是终于没有推动，索性就把他拉了一把，他也就顺势压过来。
很不规范的动作和行为，不过很成功，他甚至还听到了‘啊’的一声疼痛的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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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一直那样雪白的亮着，文韬被膨胀的尿意弄醒了，转头一看，天已经微亮了。这是一个温暖平静的早晨，屋内屋外都没有一点动静。他起来，去了盥洗的房子，走出来的时候，也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但是一阵困倦和疏懒，还是让他又钻进了被子。
感觉女孩子的体香很浓，他似乎回忆起了昨晚的某些情景，那应当是小雪。
“小雪，小雪。”他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小梅，小梅？”他又喊了两声，同样没有回应。
文韬揭开了被窝，查看了一遍，发现身下的褥子上，有星星点点的血渍，不过很淡，他坐在床上，拼命回想一夜发生的事情，除了觉得自己一晚上都很忙，都在不停像士兵一样的冲锋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那个名叫小雪的女孩，走在冷清的风里，身体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夜，好像骨头都碎掉了，但是总体的感觉却是舒畅无比的，当然此刻的心情更加欣喜，原来自己的少爷，此时应该可以称作夫君了吧？他的身体如此强壮，当真没有任何问题呀？自己怀里揣着的那块白绫，梅花点点，最能说明问题，现在自己就是要把这块白绫交给老夫人和慧姐姐看的。
那么少爷和少奶奶以前到底是什么原因？女孩在自问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少奶奶，千万不能张扬出去了，不然自己以后就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少奶奶了，她对少奶奶不但尊重，而且真的很喜欢。
文家大院里的气氛从这个早晨开始，是喜洋洋甜丝丝的，似乎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能知道其中玄虚的也不过文德昭，文安氏，文慧，小雪，有限的四个人，却让文家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和生机。
文韬和五哥还是在这种气息蔓延开来之前，驾着马车出去了，小梅被留在了后院，暂时没有回来，小雪看自己的眼神更加的柔和温情，似乎那干惯了家务的小手，随时都想轻轻碰触自己的身体一样，虽然还是那样谨慎，但是透出来的却是一份无言的亲近。文韬也知道了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不过，现在还不是询问和解释的时候，随后，慢慢喝小雪问清楚吧！
文韬和五哥走进周公巷，发现巷内的积雪也被扫出了一个通道，果然有周公遗风，这里的居民很淳朴无私，这个感觉很好。
院门大开着。
从院门看进去，每一个路道的积雪，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而且就算门板，门墩，门枋各个地方，都有被反复擦洗过的痕迹，这院子，简直干净整齐极了。
文韬心里不觉一阵的激动，五哥完全有点惊愕，不停的看着文韬，想从文韬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文韬外冷内热的性情又岂是五哥能看透的。
两个小丫头在厨房里做饭，虽然昨天五哥买的有菜有肉，但是案板上的肉和菜都没有动，锅里只是翻滚着很稀的稀粥。
文韬看得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一眼就看出了七个小乞丐的心思。
文韬想到了节操这个词。
五哥疑惑的问道：“小丫头，有肉有菜，那么昨晚没有吃吗？”
一个正在搅锅的女孩答道：“昨晚当然吃过了的，不过大哥哥说的对，我们没有敢什么活，没有资格吃菜吃肉，昨晚也是煮了稀粥，不过速速，稀粥很香的。”女孩说完很感激的看着五哥，文韬也就转过头走出去了。
这个群体，以前的世界里，他也没有近身的接触过，此时竟然有点想哭。
五哥走出来，站在文韬身边，也是哽咽的说：“少爷，对不起，我真的是一直蔑视了他们的，没想到，没想到呀。”
文韬没有说话，两人都怔怔的望着天，同一片天空，同样的雪花，飘洒在不同的地方，进入人的内心，也是截然不同的呀。
另外的五个男孩，轮流去守他们的地盘去了。
文韬只好摇摇头。
好在吃饭的时候，七个人又聚齐了，五个早已经进了厨房，将一些肉和菜切碎了，放进了锅里，一锅肉菜粥就成了他们共同的早饭，文韬和五哥也一人吃了两碗。
吃完饭，文韬把七个人集合起来，问了他们的名字和年龄，名字都没有正式的，不过是阿猫阿狗的乱叫，年龄从七岁到十三岁之间都有。
文韬道：“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想好了要留下来，那么以前的地盘就不用再守了，留给更需要的人，那么也应该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了，本来我想让你们和我姓，但是这样肯定有人觉得不愿意，也好，我们住在长安府，要在这里生存，找自己的命，在这里站起来，活得像个人，那么我们就和长安府同姓，就姓安，平安的安，长安的安，好不好？”
一片欢呼。
文韬道：“我也不会起什么名字，简单一点，从大到小，最大的叫安小一，最小的叫安小七，以此类推，怎么样？”
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七个乞丐，突然觉得从这一刻，他们从一个乞丐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我们有名字了，我们有名字了，”又是一片欢呼。
“守住自己的名字，就是守住自己的命，一切必须靠自己。命是自己拼出来的。”文韬觉得自己给这七个小乞丐的晨训是唯一带着浓重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