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剧的原罪是弱小
“你是，什么东西。”陈临渊神色冷重，不断地凝聚起体内的灵力。
“看来我们真的已经快要被忘记了啊。”人头幽幽地说道，语气里竟然带了些惆怅，它额头上那只手朝边上张秀秀的脖子抓去。
看到这一幕的陈临渊体内灵力如火山爆发，一脚踏地激起千层尘土，身子于火光的照耀下猛飞而出，缭绕有青色气息的拳头砸向人头，“给老子！滚！开！”
“桀桀桀。”怪物的笑声诡异奇怪，不同于陈临渊听过的任何生物的声音。
人头冷笑着拍了拍猪背，同时额头那只手依旧伸出抓住了张秀秀的脖子，抓住后用力一带将本体拉到了张秀秀的肩上，开口朝着血肉模糊的那半张咬了下去。
陈临渊愤怒的肝胆欲裂，然而拳头被猪王用身体拦了下来。他的拳头轻松的没入猪王的身体，没有任何阻力，他意识到不妙，想要将手拔出来，可怖的是猪王的体内有股莫名的力量，试图将陈临渊整个人往里面吸。
一口咬掉张秀秀半个脑袋的人头再度发出“桀桀桀”的笑声，血、骨、肉进了他的嘴里后凭空消失，“还敢直接用手触碰我们，小子勇气可嘉。”说完又张口要向张秀秀剩下的半个脑袋咬去。
陈临渊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里的全部灵力凝聚到右手，双脚扎好马步，身体强行一甩，右手带动猪王的身体悬空而起，一转后终于脱离了手，在他的控制下精确的飞向人头。
没有人注意到，手在脱离猪王身体的瞬间，有层极淡的紫色荧光一闪而过。
人头下面两只手撑住张秀秀的身体一跃，躲过猪王后落到了地上，那两只手就像是人的两条腿，那双青红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住陈临渊，终于不再是蔑视，“小子，你是什么东西，碰了吾辈还能安然无事。”
人头头上的手打了个响指，落在不远处的猪王僵硬的从地上起身，回到它边上，它右下那只手抓住猪牙跃回背上。
就要再次出拳的陈临渊瞳孔一缩，他见到人头身后的各家屋子里，缓缓有人走出。李叔、孙叔、许婶村子里的所有人，身体僵硬以一种非人的姿态，一步一步走或是爬到了人头的后面。
这一刻，陈临渊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传说里的腐生鬼，只要被碰到就会无可救药的被同化，比瘟疫还要可怕无数倍的感染和传染速度。
也同样就是他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完全没能做出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能捕捉到人头的动作，黑青色的手用力一压，便将陈临渊整个人压倒在地，入土三分。
陈临渊全身的骨头发出脆裂声响，一口鲜血自嘴里喷出。
黑色青手没有松开，人头落在陈临渊胸膛，“既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喷了那只猪还能安然无事的，那只好我自己亲手试试。”
按在陈临渊额头上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有浓乌色的烟自手背汩汩冒出。
无法动弹的陈临渊感觉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在迅速从头顶冲入身体，体内的一切在触碰到那东西的瞬间便被同化为相同颜色，意识很快开始模糊。
离村子有些距离的一座高崖上，高崖上可以勉强看见青微村，看见村子冲天的火光与滚滚黑烟。
一身白衣的清欢背着手，神色毫无波澜的眺望向火光。
身边是一身大红色长裙的女子，女子画着妖艳的妆，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她有着一张不输清欢的绝美五官，妖艳的妆带来无尽的魅意，女子轻轻踢了一脚脚下的白雪，一只雪白的玉足带起些微的雪，她的脚腕上系有一根红线，红线上有颗小铃铛，这一动带起清脆的声音，“这样做真的好吗？”
清欢淡淡的说道：“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轨迹，这是他们的劫，也是他们的因果。”
女子的声音柔柔弱弱，像初春的微风，“可是让他知道了，将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喔？”
清欢移开视线，望向夜空里的那弯月轮，许久，“那是我的因果。”
听到这话的女子觉得有些无趣，蹲下身子，用葱白纤细的小手堆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雪人，然后又莫名的一掌拍掉，“都逆天而行了，却又总在那里讲因果，你是如此，灰绝也是如此，所以你们都很无趣。”
清欢回过头看向女子，“走吧。”
女子抬头，回视向清欢，“不看完？下次见面可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没有什么意义。”
女子站起来，无奈地拍拍手，原地刮起一阵红风，风散时崖边再无人际。
肮脏的黑色气息快要吞噬掉陈临渊一半的生机，陈临渊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就在这一刻，有快如闪电的一剑刺穿那颗人头，刺穿之后的余力带飞整颗人头离开陈临渊倒飞出去。
“来晚了一步。”
这是陈临渊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飞剑带着人头砸穿无数燃着火的茅屋，冲天而起，继而笔直刺砸向地面，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那柄剑将人头定在地上。
腐生鬼装死沉寂了数秒，双手突然抓住那柄剑，用力从自己的嘴巴里拔出去。
“混账东西。”人头爆骂一声，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呲呲”声响，额前手伸长而出，抓向站在陈临渊边上的布衣男人。
男人轻呵一声“断。”
那柄被腐生鬼扔在边上的长剑自飞而起，迅速回转一剑斩断那只伸长的手，不过超出男人意料的是，两边断截处自动生肉链接而上，青黑色的鬼爪不变轨迹抓向男人的脑袋。
男人一跳，身体跃空飞起，避过这一抓，同时右手捏手诀，“天星九寒。”
天空中凭空出现无数冰屑，满村的火光瞬间熄灭，有一剑悬于正空，悬于男人身前，气温骤降，连同空气都几乎要冻结，其周遭开始缓慢形成一股冰龙卷。
“嘁。”人头吐了口口水，额头上的手伸长抓住极远的大树，再一收缩带起头颅流星般逃向远处。
男人犹豫了一下，收回灵力，以剑为心即将成型的冰龙卷顷刻消散，他看了眼在灵力消散后冲向自己的满村腐尸，从怀里掏出长符，用灵力控制飘向最先来的腐尸身上，赤红色的火光再起，点燃了一切，然后提剑走到陈临渊身边，本打算一剑解决被感染的陈临渊的男人剑悬半空，他发现陈临渊身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摸了摸下巴，“算了，还是带回去让师傅们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