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火大年夜
上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下联：往事如意步步高；横批：五福临门。
蹲在张婶家大门口看着对面李叔贴在大门的对联，想起了师傅以前教自己的一首诗词，据说是一位曾经的人皇写的，“高轩暧春色，邃阁媚朝光。彤庭飞彩旆，翠幌曜明珰。恭己临四极，垂衣驭八荒。霜戟列丹陛，丝竹韵长廊。穆矣熏风茂，康哉帝道昌。继文遵后轨，循古鉴前王。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
说的是人皇在过年突然感慨，凭自己一人是没法让这天下安定的，还需要大臣们的帮助。君王们治理天下的道道他不懂，就是觉得写的挺好的，然后背了下来。
端着满盆蔬菜的张婶走了出来，招呼道：“黄瓜，来帮婶婶洗个菜。”
陈临渊起身结果盆子答应道：“好嘞。”
恰好张叔也出了门，“我说老婆子，你也真是的，难得黄瓜来我们家过个年，你不招待人家就算了，还让人家帮忙干活。”
张婶白了一眼自己的老公，“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懒，整天就知道在床上睡觉。”
在小辈面前被损了一句，张又吉涨红脸，想要回怼点啥，被笑嘻嘻的陈临渊拉住。陈临渊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然后抱着盆子去大水缸边洗菜去了。
小姑娘张秀秀则是在屋子里剪红纸，刚刚从娘亲那里学来的手艺，这会处在兴致勃勃期。
末初历最后一天的一大早，村子里不管事有事还是没事的都早早的起来了，有些老人已经开始在刻画好线的石桌上下起了象棋。寒冬还没有过去，却是一片的春意。
洗菜、下棋、聊天唠嗑、赏景，这一天所有人都过的很是惬意轻松，就练陈临渊也没有入定打坐，只是遵照着师傅的说法随时随地保持身体对天地灵气的吐纳。
转眼便是连夕阳也下了山，天际挂满了星辰，村子里烛火通明，挨家挨户围着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年来最为丰盛的一顿。
陈临渊在桌子底下悄悄牵起坐在旁边秀秀的小手。
张秀秀看了一眼坏小伙，没有挣扎。
张又吉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这次小陈也在这，咱们就不用像以前一样每次开饭前都要没人发表几句总结，就直接边吃边聊天好了。”
“也好。”张婶终于驳了自家男人的脸，不过估摸着只有在外人面前硬要强的张叔自己不知道全村都知道他们家媳妇做主。
然而张叔话锋又一转，“不过呢，小陈是第一次来咱们家过年，张叔其实挺想知道，以后会不会是都来我们家一起守岁。”
“爸，你说啥呢。”张秀秀俏脸一红，“临渊哥他只是今年师傅有事出门了。”
张婶这一次倒是难得的和张叔同一战线，笑着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少年，才说道：“临渊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了，老记得当时还是个挂着鼻涕虫的小屁孩的时候，来找你玩，然后看到我在洗菜说要帮我，结果在去缸里勺水的时候，我一个没注意跌了进去，差点没把我吓死，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要不什么时候，把亲事定下来吧？”
“妈！”张秀秀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直白的母亲，脸颊刹的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害羞的跑出了屋子，“你们，我去看看锅里的菜好了没有。”
陈临渊挠了挠头，虽然也红着脸，不过倒是还算淡定，“婶，叔，我也喜欢秀秀，不过，定亲这种事还是得等我师傅在吧。”
张又吉点点头，笑容里满是欣慰，“你喜欢秀秀就好，至于清欢先生，看的出来你师父是个很尊重你自己主意的人。”
“来吃菜吃菜。”张婶则是开心的给陈临渊的碗里夹菜。
丈母娘瞧见好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倒是一旁的张叔吃了醋，“也没见你给我夹菜”
“啊————”
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撕破黑夜直冲入云霄，刺入桌上每个人的心头。
陈临渊顾不上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会暴露，疯狂冲到屋子外。
四周是炽烈的火焰，燃烧的房子如同巨大的烛火照亮了这个夜，当真是红红火火的大年夜，痛苦的惨叫和呼救声比爆竹声要热闹的多了。
“发生了什么？”随后出来的叔婶二人看着瞬间陌生的村子，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失去了反应和行动。
“秀秀，秀秀呢？”张又吉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焦急的望向四周。
也就是这一刻，眼前所见的景象让陈临渊毕生难忘，每当想起，便犹如身处油锅，煎熬万分。
在出门右手边的水缸边上，张秀秀趴在地上。
三人快步走过去想要扶起她，然而脚才踏至空中，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张秀秀缓缓的站了起来，半弯着腰，头发披散在前遮住了脸，几秒后，她僵硬的直其身子，露出了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靠嘴角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染血的牙齿。
那是被某种野兽一口咬出的伤口，除此外，在她的胸膛处，被开了一个大洞，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叔婶二人被当场吓晕厥过去。
“不不！”陈临渊痛苦的朝天大吼。
“哟，原来这边还有遗漏的。”
听到这个声音，陈临渊猛然回过视线，越过张秀秀向她身后看去，他看到了野猪王，和平时所见不一样的猪王。
猪王原本一身的长毛掉了个精光，里面的肉色不是正常的红白，而是黑紫，躯体有很多部位已经腐烂生蛆，拇指般粗细的白色虫子在糜烂的肉坑里蠕动，密密麻麻。猪王慢慢走到张秀秀的身边。
陈临渊这才看见在猪王的背上还有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颗脑袋，诡异的是脑袋长有三只手，两只生在原本应该是耳朵的两侧，一只则长在了脑袋的额头正中央，那颗脑袋的的黑色头发长落到地，没有鼻子，仅仅只有瞳孔为青红色的双眼和裂到下面双手微端的嘴巴，一开口说话就露出了尖刺般的牙齿。
“看来我运气不错啊，还是个修士，虽然只有小小筑基，应该也能让我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