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我对他们不好吗

  假韩武的效果很好,当天晚上就有人去了假韩武的宅子,被早就侯在那里的凌不疑一众人抓了一个正着,因为是早有准备,大网网下了不少的刺客,根本没有给刺客自杀的机会。

  只是有些遗憾,凌不疑用了各种手段审问,问不出一点东西,又派出去查了半天,这些刺客的来源,也没有查清楚。

  王跃得到消息之后也连忙赶了过去,听到凌不疑竟然审讯不出这些刺客的地点,就自告奋勇的说道,“有活口,怎么可能找不出来源,要不让我试试?”

  凌不疑看王跃那傲娇的样子,就很是疑惑,不过他想到王跃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也就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王跃,平静的问道,“你有办法?”

  王跃看凌不疑这个表情,似乎还有所怀疑,他也有心显摆,就笑着说道,“这样,你把这些人分别捆起来,再叫几个会把脉的医士过来。”

  凌不疑看王跃这么说,不知道王跃弄什么玄虚,却也很想看看,就果断的安排下去了,刚好,皇帝为了凌不疑的安危,有几个医士那是常驻在凌不疑家里的,没一会儿就都带着自己的徒弟赶了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刺客也分别被绑好了,王跃等几个医士来了之后,就交代他们关注几个刺客的脉象,一人和一个刺客把脉,他这才开始才审问几个已经被折磨了的犯人。

  王跃也不说话,神色严肃,很有压迫感的在屋子里围着几个犯人走了集权,这才突然出声问道,“你们是冯祤郡的?”

  王跃的话音落后,过了一会儿也没人回答。

  王跃当然不用等人回答,他又走了几步,又继续问道,“你们是景升郡的?”

  景升郡可是文帝和越氏的老家,凌不疑明白王跃的意思,只是依旧没有人回答。

  王跃也不气馁,他接着转了两圈,依旧是突兀的问道,“你们是寿春的?”

  王跃的话刚说完,就有三个医士,同时出声说道,“脉象有变化。”

  王跃看着凌不疑,很得意的说道,“你看,刺客来历知道了。”

  凌不疑那万年不变的冷脸,总算是有了变化,他感觉很惊奇,他的左骑营大牢里的刑具无数,刑罚高手也很多,多么嗜血的他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审问的,竟然还真审出来了。

  凌不疑这个主将都这样了,他手下的起飞二人小组,嘴巴都可以塞下鸡蛋了,都觉得王跃太可怕了,这种鬼点子都能想出来。

  王跃看几个土包子没人做捧跟,也就摸了摸鼻子,继续询问道,“你们听命于小乾安王?”

  这次没人回答。

  王跃琢磨了一下寿春的将军,就想了一个他最怀疑的,就马上问道,“我想想,寿春的将军有那些,你们听命于马荣?”

  依旧没人回答。

  王跃这次皱起了眉头,寿春最大的将军都要和小乾安王联姻了,难不成还是当年的叛徒?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就继续问道,“你们听命于彭坤?!”

  这次几个医士又激动的说道,“脉象又变化!”

  这会儿几个刺客看向王跃的时候,已经像看鬼似的,吓得心惊肉跳的,他们心里素质虽高,但是经过折磨之后,明显没有那么高冷了。

  王跃看向凌不疑,发现他也皱起了眉头,就凝重的看着刺客说道,“京都负责接应你们的是谁?我猜猜,车骑将军王淳?”

  有一个医士看王跃还想开口,就迟疑了一下,这才为难的说道,“王将军,脉象实在是太剧烈,我们分辨出来了。”

  王跃叹了口气,看来是吓破胆了,现在这个法子没什么用了,就很无奈的转身就往外走了。

  凌不疑看王跃走了,就知道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却还是留下起飞二人组去用王跃的办法接着审问,他自己跟上王跃的脚步,等走到王跃身边,这才说道,“这刺客听命于彭坤,但是却不听命于小乾安王,看来彭坤可能就是当年孤城桉的参与者。”

  王跃叹了口气,也凝重的说道,“这彭坤还有可能是我家灭门的真凶。”

  凌不疑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事实,这个彭坤也跟着乾安王多年,当年王跃的父亲可能就是在乾安王府外遇见的就是彭坤,或者是彭坤的人,这才导致了全家被杀。

  凌不疑看着脸色不好看的王跃,就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王跃抽了抽嘴角,如果凌不疑不知道,他会派人抓了彭坤审问,可是现在嘛,他想了想,就沉声说道,“需要找一个借口,让圣上叫彭坤来京都述职。”

  凌不疑皱着眉头说道,“述职的时候还不到,除非是他出了什么错处。”

  王跃当然不会告诉凌不疑他早就监控了寿春,但是他皱着眉头,说出的话让凌不疑感觉,这人和他是一路的,只听王跃冷冷的说道,“他没有错处,我就给他找来错处。”

  ......

  王跃回到府里,就让暗卫去把出现在文修君身边的老嬷嬷给抓了起来,既然这人是寿春方向来的,那就完全可以打探一下寿春的情况。

  王跃这边抓了人,刚刚审问完毕,就得到消息,皇帝传他们夫妇进宫,这让王跃狐疑,难不成皇帝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也没有迟疑,带着程少商进宫之后,她让程少商先去拜见皇后,他自己去了皇帝那里。

  王跃见了皇帝之后,他这才知道,原来皇帝得到消息,那文修君进宫了,皇帝知道自家那个性子软和的皇后肯定吃亏,就连忙叫了王跃这个文修君克星进宫去解围。

  王跃听了皇帝的话,心里就不断腹诽,你怕媳妇吃亏,你就明说啊,害的我还让少商找皇后去求援了,他怕程少商会吃亏,也不和皇帝多说,就马上起身前往长秋宫。

  等王跃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文修君在那里大放厥词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当今皇后,是不是忘了吾父当年的恩情。”

  王跃看了一眼门口为难的皇后贴身的侍女翟媪,看她没有阻拦的意思,看到王跃的时候还有些高兴,他就连忙走了进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跃刚好就听到程少商说道,“当时天下未定,谁也不知道谁能夺得天下,所以老乾安王把皇后娘娘嫁给皇上,而没有把你嫁了,这也不算老乾安王的偏爱!”

  文修君听出了程少商的意思,就羞恼的说道,“休要或说八道,我和当今圣上是同宗!”

  程少商知道自己误会了,却还是怕自家相公的姨母吃亏,她嘴巴依旧狠毒的直接说道,“你既然是同宗,就不是乾安老王爷把皇后嫁给圣上,而是你嫁不了,这才无奈的把皇后出嫁的,此事皇后一点都没欠你。”

  文修君看说不过程少商,却忌惮王跃,不敢对程少商怎么样,就恼怒的说道,“宣神音,你就这么看着她嘲讽我?”

  王跃才不愿意自己这个性子偏软的姨母吃亏呢,不等皇后说话,就率先冷声说道,“文修君你当真要算起来?”

  文修君一看到王跃就气短,只是想到她来的目的,就犹自强辩道,“当年我父王照顾皇后姐弟二人,难道不是事实?我让皇后帮忙说项,让我那在寿春受苦的弟弟能够自己铸钱,这样不行吗?”

  王跃看着文修君,一字一顿的说道,“先不说小乾安王食邑有多大,就只有一跳,那寿春有铜矿,怎么可能缺钱,你怕是被骗了。还有,你是听谁说的,找皇后就可以让寿春私自铸钱的?”

  文修君愣了一下,这才连忙说道,“有铜矿开采,又不能铸造,当然缺钱了。”

  看文修君不愿意说出是谁挑唆的,王跃想到他刚好想对彭坤动手,就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奏请皇帝,我亲率大军送你去寿春,如果寿春真的是穷乡僻壤,我把我的食邑赠予小乾安王,如果不是如此,就请那小乾安王回京都享福如何!”

  文修君愣了一下,她没听出王跃的话后面的意思,只是想到王跃说的把自己的食邑赠与小乾安王,她可是知道王跃的食邑,仅仅一年就被经营的简直就是全国最富庶之地了,虽然是一个县的食邑,堪比一个宗亲王族的封底。

  文修君倒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弟弟穷困的不能换新衣肯定不是真的,想来钱都用来训练兵甲了,想到王跃的士卒兵甲都是最好的,只要去了寿春,那这些士卒的装备,说不得就要换一换了。只要他们乾安王不造反,文帝也不敢怎么样。

  想到这里,文修君就霸道的说道,“我倒是可以答应,只是你确定你能说服陛下让你打赌?”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也走了进来,他看了一下长秋宫宫内的情况,发现皇后没有吃亏,就马上说道,“朕答应了,你们即刻起程吧。”

  文修君没想到这么容易皇帝就答应了,她喜不自胜,马上就向皇帝施了一礼,就出宫去了,他觉得这次一定能让自己弟弟把王跃抓起来打一顿,让他也出口气。

  既然是私斗,陛下肯定是两边责罚,说不定王跃吃了亏,也只能带着没了兵甲的装备灰熘熘的离开寿春了。

  倒不是文修君小看王跃的兵甲实力,实在是她被彭坤和小乾安王忽悠瘸了,还以为寿春的兵马天下无双呢。

  等文修君走了之后,皇后看着志得意满的文修君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有把握这个赌约能赢?我听文修君说那寿春很是贫苦,万一是小乾安王祸害的寿春民不聊生呢?”

  王跃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得到了娄牛的境内堪舆图,他给我说过国内的情况,特别是寿春,那里土地肥沃,只要愿意好好经营,肯定是不至于贫苦,除非...”

  文帝听出了王跃的意思,就看了皇后一眼,皱眉假模假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怀疑那小乾安王蓄养大军?”

  王跃偷偷白了皇帝一眼,这才点头说道,“那寿春有铜矿,虽然不能铸造铜钱,可是开采运倒铸币处,也是能获得不少银钱的,如果只是郡兵,完全能养的起,现在小乾安王竟然想铸币,看来是一直在私下扩军备战了。”

  文帝看王跃这么说,心里很是欣慰,他还真怕王跃和小乾安王沆瀣一气,还好他没有看错王跃。

  想到这里,文帝也怕王跃斗不过经营日久的寿春,就皱眉问道,“如果真实有意谋反,你本部兵马,经过冯祤大战,去了寿春,无语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肉包子打狗啊!”

  王跃听出了皇帝的意思,也没有托大,就点头说道,“这个臣自然知道,所以在我动身出发之后,陛下还要多做准备,如果他没有反意,我这一路自然安全,如果小乾安王有反意,我就占了铜牛县,没了那里的铜矿,寿春的大军就供养不起了。我也只能守在那里,等着陛下去救命了。”

  文帝看王跃这么的盘算,心里就更加愧疚了,他一直担心王跃和小乾安王一脉都属于后族,如果后族太大,就造成了帝国不安宁,可是看王跃为了消除帝国隐患,竟然带着部曲犯险,他想到凌不疑也多次说起王跃有意辞去后将军之位回食邑游山玩水,他就笑着大气的说道,“朕听子成说你想守牧一方,如果这次你办事让朕满意,朕就封你为东牟县侯,青州牧。”

  王跃抽了抽嘴角,说的好听是青州牧,可是青州那破地方,除了海边的东来和西边的平原郡,剩下的都是皇族的封地,这完全是担心他做大,还顺便帮忙监视皇族啊。

  当然,王跃年纪轻轻的做州牧已经不错了,虽然是贫瘠的青州,他也当然知道皇帝为啥这么大气,因为皇帝清楚,这次寿春怕是铁定会反。

  既然如此,后党一派等于肯定要斩断了一臂,如果实力大损不利于平衡,同时封了王跃一个县侯和州牧,又能提升后族的实力,不至于让太子太过孤立无援,却也刚好收了王跃手里的兵权,以后王跃只能尽心的辅左太子,简直是一举多得。

  王跃想到这里,就心里有数了,看来目前皇帝还没有废太子的打算,他觉得这个皇帝只要活着,天下就乱不了,后党也是绝对安全的。

  既然需要苟一段时间,王跃就装作惊喜的样子,连忙向着皇帝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行写过陛下恩赐了。”

  皇帝看王跃没有丝毫犹豫,也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王跃不肯放了兵权,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有心看王跃的计划了。

  看着王跃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文帝就疑惑的问道,“看你来你这次很有把握啊?”

  王跃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笃定的说道,“那是自然,种种迹象表明,小乾安王肯定是图谋不轨,我的大军只要进入寿春境内,陛下这边再有大军调动的迹象,他肯定会马上向我动手。”

  皇帝看王跃没有大意,想来出兵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就有心情想别的了,他来回走了几步,突然伤感起来,看没有人配合,就叹了口气说道,“现实庸王,后是小乾安王,难道我对他们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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