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刘智
如绚烂的艺术品一般的牡丹飞舟上。
与轩辕凰等人谈完后，云笑情绪有些低落，一个人回房了。
林清岚和林清雨看出了云笑的情绪不大高，也知趣的没来打扰，林清岚负责驾驶飞舟继续赶路，而林清雨则去与吴丽娟——或者说吴颜聊天。
云笑躺在床上，望着晶石天花板外的璀璨星空，不知怎么的回想起故乡的事情。
从地球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了，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仿佛前世一般。许多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甚至已经淡忘。
“刘振前辈似乎也是地球人……只是与我不是来自一个地球？或者说不是一个位面？唉，真是越来越迷糊了，我到底是和刘振前辈一个时代的，还是属于十万年后的？我到底是只穿越了空间，还是穿越了十万年？”
正在云笑迷茫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
“有机会多去天人圣殿给太清密录充能，那我们就能搞清楚刘振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了。”
随着声音，云笑被拉入了意识空间。
“楚天精神障碍研究所”中心房间中，多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这个大厅显得很科幻化，一面墙壁上布满了3x3的九个显示器，分别放映着不同的画面，每个画面都有大概近一米的长宽。
本体云笑坐在显示器墙壁的对面，旋转椅转过来对着少年云笑笑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我把太清密录的能量消耗完了，不过保留了许多有价值的画面。”
“什么？你都直接消耗完了？学习了什么术法么？我怎么没感觉到？”少年云笑咋舌：“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没被同化么？”
“你当我是你这么傻的？”本体云笑对着房门一指：“我直接构建出了一个刘振前辈的意识体，之所以消耗完了太清密录的能量，也是为了看到更多的刘振前辈的故事，将这个意识体的意识强度提升起来。”
随着本体云笑的指点，大厅的房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赫然就是刘振。
地球人打扮的刘振。
此时的刘振不再是之前那个呆滞的模样，而是显得很正常。
“你好，少年时期的云笑，我是被你的本体具现化出的刘振副本。”刘振冲着云笑点了点头。
“这……本体，你是怎么做到的？”
本体云笑道：“其实这还是受到刘振前辈的启发，还记得你上次离开前看到的剧情么？”
“记得。”少年云笑点头：“第三个刘振前辈出现，而第三个刘振前辈在末日时候觉醒出的超能力，是‘超常智力思维模式’。因为这个能力开始无法控制，所以刘振前辈自己构建出了一个副人格。”
少年云笑皱眉：“这个构建副人格难度不算高，我们这样的职业心理学家基本上水平高点的都能做到。但是，你是如何构建出别人的副人格？这个可不是心魔那种。”
“其实我构建出的不是真正的刘振，而是……”本体云笑说着望向刘振：“前辈，不妨自我介绍一下？”
“理论上我不是什么前辈，而是一个新生的副人格而已。”刘振耸了耸肩，望向少年云笑：“我其实应该被称为‘刘智’，也就是，刘振所曾经构建过的那个特殊人格模板，全称是‘刘振的超常智力思维模式’。”
本体云笑道：“你可能现在还无法理解这个副人格模本，不过你看完这段刘振的记忆大概就知道了。”
本体云笑说着，朝着那个显示墙壁一点。
九个屏幕中的一个随着云笑的指点扩大，占满了整个屏幕。
画面中的刘振正在吃早餐，地点是在刘振的家中。
吃过后，刘振摸了摸眉心：“刘智，出来吧，我想，我们需要商量一些事情了。”
画面一晃，下一刻，刘振又一次进入了那个奇异的空间。
这一次进入后刘振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上一次进入这个空间时，除了第二人格刘智外，别无他物，可是这一次进来，却是整个变样了。
此时出现在刘振周围的空间，是一间看起来非常现代化甚至科幻化的居所，四面的墙壁是一个圆形，墙壁的制材有点像科幻电影里的飞碟内壁，整个场景简单而玄妙。
这也正式此时云笑所处于的房间，很显然，本体云笑也受到了刘振的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样了？”刘振惊讶的问。
刘智坐在一面庞大的显示屏之前，也没有转身，背对着刘振回答道：“这里是思维空间，所有的一些都是可以虚拟出来的，只要你想，就可以。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更适合我分析一些东西。当然，如果你想要其他的场景，也可以做到。”说着，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整个场景忽然一晃，然后刘振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泳裤出现在了一片阳光明媚的海滩上，手中居然还出现了一杯冰凉的橙汁，周围无数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在嬉戏玩乐，海浪冲洗着自己的脚。
刘振好奇的拿起橙汁吸了一口，居然真的有味道……
“啪！”刘智再次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刘振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一间古香古色的竹屋，身罩一袭青衫，手中是一盏香茗，茶香扑鼻。竹制的门帘后，是一个正在抚琴的白衣女子，悠扬的琴音仿佛心灵的清泉，洗涤着自己的心。
舌尖的橙汁味道尚在，鼻端却满是茶香，这种扭曲的感觉让刘振有些错乱。
没等刘振去看清楚那个背影熟悉的白衣女子是何容貌，响指第三次响起，“啪”的一声吼，刘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科幻世界一般的场地，坐在显示屏前的刘智转动椅子，朝这边望了过来：“主人格，看起来你精神不错。”
刘振有些怪异的望着这个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感觉却截然不同的副人格，苦笑了一下：“还好，只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轻松的……我总觉得我这样一次睡这么久，有些没心没肺的罪恶感。”
刘智悠闲躺在椅子上，淡淡一笑：“你如果不能睡这么久的话，那只能说明我太没用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是你让我睡的这么安稳的？”
刘智点头：“主人格你的性格上有一定的缺陷，居然在经过两次末日浩劫，还如此容易情绪化，这是很不利的。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生命，我有必要进行一些措施。”
刘振心中有些不舒服：“所以你就，对我的身体进行控制？”
“我想纠正一下，是我们的身体。我这段时间研究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书，我对你现在的情绪很了解。作为主人格的你，似乎不太愿意身体被我控制对吧，但是我现在可以先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某种情况下，我对身体的控制权限，在你之上。准确的说，在这具身体的精神力没有消耗完毕以前，我对身体的掌控权限，是高于你的。”刘智说完，端起手边的一只杯子，喝了口水。
而这淡然的一番话，让刘振禁不住感到一股威胁：“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是主人格，那么为什么你反而有着对身体的更高控制权限？”
刘智道：“主人格，你不用那么紧张，看来你真的是小说看多了，对于双重人格有些抵触。我告诉你原因吧，因为我在控制身体所进行的行为，是正确的，是这个身体所需要的。而你那些情绪化的东西，会伤害这个身体，会缩短这具身体的使用期限，所以，这具身体出自本能的会更服从我的控制。当然，因为我终究是副人格，所以如果遇到你有意识的强烈抵触，我是无法争过你的。”
刘振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但是望着眼前刘智那种超然的态度，却总觉得心里没底
这家伙，会不会是骗我的？他真的无法争过我么？
刘智揉了揉眉心：“主人格你在怀疑我。真是没办法，不开启超能力的我智商实在堪忧啊。算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刘振’这个存在。不仅仅是身体，也包括灵魂。我们只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不同人格，而并非鬼上身，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冲突，顶多只能算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你小时候写作文不是经常用到‘我脑子里仿佛出现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要做好孩子一个小人说做个坏孩子’这类的桥段？我们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可以算是这样。”
“两个小人么……”刘振苦笑，他小时候还真用过这种句子写作文。
“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对于某种事情的认知不同，你可以这么去思考。你现在的思维方式，与你十岁时候的思维方式，会一样么？假如10岁的时候的你看到现在的你杀死赵昆的那一幕，会觉得怎么样？10的你，15岁的你，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思维模式肯定是不一样的。人是一种成长性的动物，你其实可以把我看成未来的你，未来经过很多件事情后，进化之后的你。”
刘振想了一会，点头表示理解：“我有点懂了，你是说，你的思维模式并非另一个灵魂，而是我如果在经过进化后也可以达到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这种进化的过程被直接省略了。”
“不错，所以你对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敌意。嗯，如果你还有疑惑，那么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属于同一台电脑的两个操作系统。你是一个低端的操作系统，嗯，就算是dos95吧，而我则是10。原本正常的人类进化过程，就和电脑操作系统的升级一样，慢慢的由，等系统一步步的发展，慢慢进化到到10。那样的话，你和我之间就是统一的，不会有任何的分歧。但是问题出现了，因为那股莫名的力量，老版95被直接升级成了10。”
刘智耸了耸肩：“这样就出问题了，首先，运作系统虽然升级了，但是硬件和其他系统数据却完全没有统一，结果被迫一台电脑安装了双系统，就成了现在这样。”
“我有点明白了，就好像10所需要的电脑配置甚至电量消耗都要远远高于很久以前的95，所以我们的身体无法根本无法适应长时间的10运行。这样就只能以95作为基础，然后再系统中加入一个子系统来运行10。而事实上，我们仍然是一个灵魂，并非是鬼上身，所以不存在谁杀死谁谁取代谁。是这个意思吧？”刘振的智商显然也不低。
刘智淡淡一叹：“如果说是杀死，也未尝不是。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是通过杀死过去的自己，来完成我们所谓的成长与成熟。虚伪现实的成年人们，哪个不是通过杀死过童年那单纯善良的自己来完成所谓的‘成长’的呢？嗯，最近似乎看多了哲学书籍，有些跑题了，简单的说，在某种意义上，我会是更适合控制这个身体的存在，我做出的决定可以更好的保护这个身体，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在很多事情上，你却绝对不会认同我在为了保护这个身体而做出的选择，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会以你的意愿为基准。”
刘振皱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是为了更好保护我们这个身体，我为什么要反对？”
刘智又喝了一口水，顿了顿，才慢慢吐出一句话：“人类有很强烈的自毁天性。”
没等刘振说话，刘智旋转椅子转过身，面对那个大大的显示屏，大屏幕分成了九个小屏幕，接着出现各种各样的画面。
云笑看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本体云笑，这是赤裸裸的抄袭啊。本体云笑丝毫不以为然。
云笑注意看了一下，这些画面里，一个显示的是一个人正在一脸享受的吸烟，第二个显示的是一群人在饭桌上快意豪饮，第三个画面是一个瘾君子在吸毒，脸上露出极度的满足感，而第四个画面居然是少儿不宜的无遮大会，还是多人刘振看的脸一热，收回目光，不过仍然无意间发现，其中有一个画面居然是电视剧。
刘智悠扬的声音随着屏幕中的画面响起：“现阶段的人类啊，真是一个奇特的生命，他们会主动进行一些让自己身体缩短使用期限的事情，并且对这些事情都致以极高的推崇。我一直在分析，是不是人类的基因中天生就有自毁因子存在呢。偏偏这些各种缩短自己身体使用期限的行为，都会让人类的灵魂产生快感。
人类有一个很有趣的词，叫做‘快活’。这个词其实就蕴含了这个真理。快活这个词分解开来，就是‘快速的活’，也就是，让原本固定的寿命，以更快的速度消耗掉。吸烟损坏健康，所以人类在吸烟的时候会很快活。纵欲有损健康，所以人类纵欲的时候会快活。大量的酒精会损坏身体的健康，所以人类喝酒会很快活。吸毒对人类健康损坏更大，所以吸毒更加的快活。”随着刘智的声音，他面前的画面将那一幕幕人类吸烟，喝酒，男女交合的快乐表情，以及吸毒时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态放大，展示着细节。
刘振呆呆的望着，不知道为什么与自己同一个灵魂的刘智忽然变成哲学家。这些莫名其妙的思想是什么东西啊，快活，快活难道就是快点活？？？
刘智的声音继续：“而人类自毁倾向最严重的，就是所谓的‘爱情’。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人类在进行很多种选择的时候，都会去选择明显不利于身体使用期限以及后代繁衍的情况，而且还对此极为推崇……”
刘振听的头晕，打断道：“不要说这些东西啦，我现在不想管什么人类自毁什么的，我没心情做个哲学家！！拜托，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末日！还有，我想要去找伊莎！拜托你，聪明睿智的第二人格刘智刘先生，不要玩哲学了……”
刘智一耸肩：“低版本的思维模式。好吧好吧，那就不说这些了，总之，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力保证这具身体的完好以及我们共同的灵魂完好，但是因为我的进化等级过高，对于你现在无法摆脱的‘感情’问题，我会尽量给以尊重。”
刘振脸上一阴：“我无法摆脱的感情问题？你的意思是……你，难道已经‘摆脱’了？”
摆脱感情是什么意思？
刘振看过许多小说，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难道，自己的这个古怪而强悍的第二人格，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存在？
刘智点头：“不错，作为更高等级的思维模板，我是不存在那种自毁倾向严重的生命缺陷的。当然，我知道你会怎么想，以你低版本的思维模式，你会觉得我是‘冷血动物’，你会觉得没有感情才是缺陷，你会觉得感情是人类必须的，这些我清楚，所以我说了，我不会因为这个和你争论，而且会以你的决定为第一权限。”
刘振回过神来，冷道：“你刚才说我不会认同的东西，难道是……和伊莎有关？所以你会强行让我进行完好的安眠，因为如果正常情况下，我会因为对伊莎的感情而无法入睡，这就是你所说的‘缩短身体的使用期限’？对吧！”刘振越来越激动，声音渐渐提高：“我告诉你，我对伊莎的感情，绝对不是生命的缺陷！人类是因为有了感情才是人类！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第二人格，根本是不完整的！没有感情的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人！！”
刘智丝毫不因为刘振的愤怒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低版本的思维模式。你看，你现在的情绪波动就是我最担心的。我已经说了，我不会让你放弃感情。因为以我的分析，自毁倾向是人类基因里的核心部分，以人类目前基因的问题，如果完全将感情这种自毁因子剥离，反而会引起整个人类基因的崩塌。嗯，就好像95里有一些程序虽然在10时代看起来是重大漏洞和错误的代码，但是在95的时代，却是必须存在而且无可替代的。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并非是要剥夺你的判断力，而是因为我作为高版本的刘振因为版本等级太高，反而并不能绝对适用于目前的人类社会结构，所以无法对目前版本的社会结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所以当你觉得我的判断不符合现今版本的人类系统，你可以对我的决定进行条件补充。”
刘振苦笑：“虽然，虽然我不大懂，但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的进化等级太高，所以已经脱离了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阶段？所以如果我有因为‘感情用事’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是你可以允许的？你不是以保护这个身体为第一目标的么，为什么会允许？”
刘智叹道：“低版本的思维模式啊。我的终极目标仍然是为了保护这个身体。举个例子吧。以人类的婚姻来说，假设一个女子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有钱的坏男人，一个是没钱的好男人。按照生物基本的择偶意向，肯定会选择有钱的，因为良好的物质生活是生物生存的自然选择。但是人类不一样，人类的寿命长短，不仅与身体所得到的物质生活相关，更会受到‘情绪’的影响。一个女人如果遇到有钱的坏男人，那么纵然有良好的物质生活，但是因为情绪的关系，将有极大的可能产生心理疾病乃至心脑血管内分泌方面的疾病，这样她的身体使用期限，必然要比虽然物质生活不足，但是情绪处于‘幸福’状态的女人短许多。”
刘振洒然道：“你就直接说，拜金女要比选择爱情的女人短命不就得了，说一大堆做啥呢！”
刘智不屑的瞥了刘振一眼：“低端的思维模式。不同的生命思维方式不一样，这个并不是绝对的命题。如果一个女人本身就不在乎感情不在乎丈夫是否出轨，只在意是否有豪车豪宅的话，她选择拜金主义所拥有的寿命绝对要比选择好男人更加的长。”
“好了好了，不要又扯远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我现在是个很讲感情的人，所以如果你强行进行一些不讲感情的决定，就算是出于为了保护我们的身体，反而会让我更短命，对不对？”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按照我的判断，如果我让你对伊莎不管不问，你绝对会因为心理问题而让身体乃至灵魂受到极大的伤害。所以我开始就说了，我会以你的选择为第一意向。”
“很好很好！那就结了，我现在算是放心了……”刘振哈哈一笑：“现在我们的意向算是基本统一了，总之，我的目的就是保护好伊莎，其他都无所谓了，哪怕……哪怕用我们的命去换！你明白么？”
刘智再次用看白痴的眼神望了过来：“低版本的思维方式，以你对伊莎的了解，难道伊莎会很欣然的接受你用生命去换取她的命？”
“那你说该怎么办？”刘振又忍不住焦躁了起来。
“白痴，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