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蕙匆匆忙忙跑进寝室之后,顾不得考虑会不会吵醒室友,招来白眼,连忙用寝室里的公共电话拨通了王萍的手机:“嘟,嘟,嘟…….”</p>
手机响了数声却一直都显示无人接听,何芷蕙心里急得愈加烦躁起来,可是依旧无计可施。她打了五六通,又等了拿着电话发呆了片刻,但依旧没有联系上王萍。</p>
何芷蕙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知道这一次方华也来了,就想去找方华拿个主意,谁知道拿起电话筒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方华的电话号码。</p>
最后她守着电话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早上被同学叫醒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而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过。</p>
早上她心不在焉地去上课,果然听见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几个女同学在后面窃窃私语,何芷蕙听见几句“瞧她平时那个清高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装什么装!”</p>
另一个哼了一声,嘲笑道:“那是人家聪明,他们男人偏偏吃她那套,你学不来的。”</p>
之前说话的那个女生呸了一声,极为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呢!”</p>
也就欧洋趁着下课走到何芷蕙身边关心地问道:“昨天晚上你没事吧?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男人我打听了一下,大家都说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其实你何必跟他走呢,你要是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啊,我帮你介绍一个年轻、条顺、盘靓、活好,有钱又傻的金主啊,保证比你昨天跟的男人好。”</p>
何芷蕙根本不关心欧洋的话,听他提起昨天晚上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晚一个人坐在汽车后座里,虽然荀先生他们压低了声音在不远处讲话,可是她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此时见着欧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忙抓住问他:“昨晚我走了之后,酒吧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p>
欧洋有些奇怪地看着何芷蕙,反问道:“没事啊,什么事都没有,和以前一样。怎么了?”</p>
何芷蕙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我那个初中同学呢,你有注意到她吗,你后来有看到她吗?”</p>
欧洋听到这里才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昨天晚上一直到打烊,我好想都没有看见她出现过。她是不习惯那边的环境所以早走了吗?不过也有可能我玩得high了,没顾得上。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p>
他回头问昨晚和他们同去的几个男生女生,但大家都说后来没有看见过王萍,当然也不排除大家都high了,没人注意到王萍。</p>
欧洋见着何芷蕙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会是你同学还没回来吧?”</p>
何芷蕙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她电话打不通。”</p>
欧洋安慰她:“没事,你别担心,我帮你打听打听。”</p>
事到如今,何芷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只能对着欧洋点了点头。</p>
欧洋望着何芷蕙看向自己如一汪秋水般澄澈的大眼睛,心中忍住不一荡,暗叹她还真是一个尤物,只这样一眼自己就恨不得为她赴汤蹈火,要是她愿意出来做,只怕现在那些男人们还不要疯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真是艳福不浅,羡煞旁人。</p>
不提欧洋那点龌蹉心思,到了中午何芷蕙还是决定向老师请假,趁着午休跑去王萍在北京住的经济型酒店看看。她知道这一次方华也是和王萍一起来的,虽然方华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可是她现在心慌得很,要是能找到一个熟人说说话也是好的。</p>
可谁知道等何芷蕙才刚刚一出校门就见到几个男人围了过来,她心砰砰直跳,难道是那个男人改了主意,想要杀人灭口,可是看着学校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她勉强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是要杀人灭口也不会选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情况。</p>
所以何芷蕙镇定下来,极力装出如同往常一般冷漠平静地神情看着那个打头略微有些眼熟的男人:“你们想干什么?”</p>
那个男人望见何芷蕙问他却是一脸的笑意:“何小姐,老板回去之后对你念念不忘,让我来问你一声,愿不愿意跟他,价格随你开。”</p>
何芷蕙的脸色愈加冰冷,仿佛能凝出寒冰来,她红唇微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愿意。”</p>
那个男人听了也不生气,仍旧是笑哈哈的,看了何芷蕙一眼招了招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就退开了。</p>
“那行,何小姐,我就去回复老板了。再见!”他说完果然转身就走,毫不含糊。</p>
何芷蕙望着那群人走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又想起王萍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突然张口喊道:“等一下。”</p>
那人略显奇怪的回头,看着何芷蕙,打趣道:“何小姐那么快就改主意了?”</p>
何芷蕙依旧是阴沉着脸,她稍微犹豫了下:“不是……昨天晚上和……和那个麦什么的在一起的女孩,是我同学……我…我想问问,你们知道她怎么样了吗?”</p>
那个男人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买什么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麦先生。不过你同学的事我倒是并不清楚,麦先生那边的事瞒得很紧,轻易打听不出来。你应该也明白我们老板和麦先生是两路人,虽然不是死敌,但关系也没好到能够去打听他身边女人的地步。所以…..何小姐,抱歉。”</p>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何芷蕙手足发冷地立在路边。</p>
她昨晚隐隐约约听了荀说了一点,虽然听不清楚可是她分明记得荀说过要注意那个麦先生的死活,自己的同学虽然可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对方既然在打探麦先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王萍,毕竟按照时间估算,当时那个司机想要枪杀荀的时候,荀沛生提早得知了消息,把他的枪换成了没有子弹的空枪,所以有恃无恐,但也估计也就是差不多的时候,麦家辉身边的人也一定会对麦下手,而那时王萍应该还是和麦家辉在一起,就算先走了,那她也是最后一个见过麦先生的人。</p>
荀沛生要查麦家辉是死是活,王萍绝对是个关键人物。</p>
可是他们现在对自己只字不提,不管落在了哪方人物的手中,只怕她真是凶多吉少了。</p>
突然那个男人回过头,对着何芷蕙笑道:“老板现在空着,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或许他知道的会比我多?”他的黑眸含了笑,极黑极亮,就像是一个猎人拿着一罐甜滋滋的蜂蜜诱惑着自己,她明知道是陷阱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跳下去。</p>
“好。”何芷蕙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巴里冒出去,然后一辆黑色的汽车就在她的面前停下。</p>
何芷蕙认出就是昨晚荀先生送她回来的那辆车,心里微微一动,但仍旧是坐了进去。</p>
她坐着车,之前的路自己还认识,因为就在学校周边,但随着汽车向郊外驶去,何芷蕙的心情也越来越纠结起来,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就那么大胆地跳上这个人的车,明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人。她一时想到什么少女曝尸荒野的新闻,又摇了摇头,荀沛生虽然是个黑色人物,可并不像言而无信的,他自己也说过要强迫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光彩的,那么只要自己打定主意坚决不同意,想来他应该也不屑于对自己动手的。</p>
不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之不尽吗,自己还在这里瞎想做什么?</p>
何芷蕙一路上只觉得脑子因为这些胡思乱想变得昏沉沉的,但心却越跳越快,一直到汽车在北京郊外一处山清水秀的自然度假村外面停下,他们换上了景区里的电瓶车,将她送到一处山顶的别墅外面。</p>
送她来的那个男人示意她自己推门进去,何芷蕙犹豫了一会儿,就沉下慢慢转开了别墅大门的铜锁,轻轻地推开门,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白纱窗帘透过打开的落地窗户随风飘扬。</p>
何芷蕙鬼使神差地从两扇玻璃落地门中走出去,外面竟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鸟语花香,绿茵成片。</p>
荀沛生在池塘边上安静地钓鱼,感觉到何芷蕙来了,他也没有回头仍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地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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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跟我?”荀沛生没有回头,仍旧是专心致志地钓鱼,手很稳,语气也像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平淡。</p>
何芷蕙却没有能表现出像他那样的气定神闲,她站在荀沛生的身后,双手绞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唇,一时拿不到主意到底该先回答他这个问好还是先问王萍的下落好,要是自己仍旧拒绝,万一他生气了,不肯告诉自己王萍的消息怎么办,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p>
何芷蕙沉吟了一会,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有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我是私生女,爸爸和妈妈是初恋情人,在同一个厂上班,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三四年了,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就等着厂里分配好房子就举行婚礼,在结婚前爸爸没忍住和妈妈发生了关系。这期间,厂里的同事纷纷下海辞职经商,爸爸看到之前比他还不如的同事也都成了大款,赚到了钱心有不甘,于是和妈妈商量之后办理了停薪离职,妈妈留下来继续在工厂上班,爸爸打算辞职南下广州去闯一闯,谁知道爸爸刚刚才离开,妈妈就查出有了身孕。当时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所以当妈妈赶紧托人联系上爸爸让他回来。谁知道两个月之后,爸爸回到家乡身边却带着另一个时髦的女人。”</p>
“爸爸说妈妈什么也帮不上她,而那个阿姨却可以让他飞黄腾达。原来那个阿姨是广州当地一个大款的女儿,而我爸爸到了广州之后就做成的最大一笔生意就是靠着那个阿姨的爸爸牵桥搭线。据说那个大款也很看重爸爸的能力,表示只要他娶了自己的独生女儿,就可以让他继承家业。所以我的爸爸这一趟回家,不是要和妈妈结婚,而是要和妈妈了断关系。”</p>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没去打胎,反而不想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带着我一起搬到了江州市,想要从头开始。但妈妈的文化程度不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工作又哪里那么好找,所以为了活下去,妈妈什么工作都做过。”</p>
“你没见过她吧?其实我小时候看到过她年轻时的照片,比我漂亮了多了。”何芷蕙笑着说,眼泪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但她现在明明才四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就跟六十几岁一样。”</p>
“从小到大,妈妈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除非结婚,不然不能和男人发生关系。她一辈子对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要求让我一定要答应。”</p>
何芷蕙抬起头,目光沉沉地望着荀沛生的背影:“我答应她了。所以,你会和我结婚吗?如果不会的话,以后请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了。”</p>
荀沛生转过头来,放下鱼竿,从怀里掏出一块白手帕递给泪眼朦胧的何芷蕙:“把眼泪擦干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p>
何芷蕙接过他的手帕,先擦了擦眼泪,然后就像是赌气一般拿着他洁白干净的手帕用力地擤了擤鼻涕,然后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等着荀沛生,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同学的消息了吗?”</p>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痛快地哭过一场,把心底的秘密向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讲述之后,自己的胆子似乎变得大了起来,而无所顾忌。所以当何芷蕙仰着头,直视荀沛生的双眼,荀沛生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这个女孩扎了一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