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老宅来人
田老三家，林氏与大姐已经靠完了油，正在摘洗大姐她们前天在山里摘的也荠菜呢！田老三正在编篮子，准备放东西用，小弟成逸一边给田老三递竹片子，一边美滋滋的嘴里吃着刚娘跟大姐靠油炸出来的油梭子。
田刘氏带着一大帮子人一来，他们还一蒙。这咋这时候来了？
田刘氏进门对着迎出来的林氏的脸就扇了过去，“作死的小贱妇，你以为分了家就能眼里没我这老婆子和你爹了！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孝道。”说着伸手又要打过去。
大姐没想到田刘氏一上来就打林氏，看她还要打，赶忙伸手拉了下林氏，躲过田刘氏的巴掌。“奶干嘛一上来就打人，我娘做错了什么了？”要是还生活在老宅的话大姐绝不敢这样反驳田刘氏的，这几天没有老宅那帮人的欺压，自由和渐渐好起来的生活让大姐多少有了一点对抗老宅的底气。
“就是，娘，您怎么一进门就打人，孩子她娘做错了什么，我给您赔礼，您别生气！”田老三腿伤站不起来，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做错什么？做错多了。就她这贱皮子，还想吃肉？我呸，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福分。我和你爹吃糠咽菜的，你们倒好，关起门来自己大鱼大肉，白米白面的，也不想想爹娘，送块到老宅给我和你爹尝尝，你们也不怕天打雷劈了你们！老三，你以前可是不这样的，你说，是不是这贱人教唆的你不孝了。你看，我今天不打死她。”田刘氏这几天也有点憋火。本来，分家三房没房子、没粮食，必然会过的很凄苦呢！结果，三房现在不光吃饱饭还吃上肉了。而老宅这几天大房、二房因为做饭、做家务没少闹出矛盾，所以，老太太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娘，不、、、不是，没有，没有肉，是孩子们想给我补补，好的快，孩子们才买了两根猪骨头。因为全是骨头和下水，没有肉，就没有给爹娘送去。”田老三情急的解释道。
“这满院子的肉味你骗鬼呢，老三？”跟来看热闹顺带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的田老二听得田老三狡辩不满的说道：“是不是看我们这些人来了，藏起来了。其他孩子呢？跑哪去了？不会真去藏肉了吧？”
“不是，二哥，真没买肉，就孩子们去山上捡了几个野鸡蛋卖了，买了些骨头、下水和点粮食，真没有其它了。”
田老三说着的时候奶奶田刘氏、小姑田贵香和赵氏已经冲冒出浓浓肉味的半漏的厨房了。大姐看奶她们去了厨房，明知阻止不了她们，还是跟进去，希望能留下点吃食。
哪知刚进去就迎来了田刘氏的巴掌，“没有其它，没有其它这半罐猪油是什么？还敢说谎骗我，我打死你们这些小贱蹄子、赔钱货。”
“娘，这不光有油，还有面呢！我好久都没吃面饼了。”小姑看到柜子里的粗面，立即告状道。
“拿着，回去让你大嫂给你落。”田刘氏过去看了看道。
“娘，这还有粟米呢！”赵氏也把昨天小米兄妹买的五斤的粟米找了出来。
“也拿上。”田刘氏道。
大姐看她们把家里唯一的一些口粮要拿走，赶紧道：“奶，你们不能拿，家里就这点粮食了，您全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啊？”
田刘氏看了看厨房了已经没有遗漏，竖起一对三角眼阴狠道：“什么你们的，这是你爹孝敬我的，这是我的。你个赔钱货、浪蹄子，少在这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再胡沁沁，我卖了你。”转身又吩咐赵氏道：“把那锅骨头汤和猪板油也拿上，别漏了。”
“唉，娘，您瞧好吧，指定不漏。”看了看手上拿不了了，冲院里的田老二喊道：“当家的，快来帮忙。”
“娘、、、”院里，看着他娘犹如强盗般的田老三，想说能不能给他们家留下点粮食，可是，一看到田刘氏这架势就知道不可能。
“老三，你虽然是分家了，可你也别忘了是谁生养你，拉扯你长大，给你娶媳妇生娃，又养大你的娃，以后有了好东西别忘了往老宅送。这次就先绕了你，下次，你看我不告到村长那，靠你个大不孝。”田刘氏说完，招呼跟来的老宅的人，“走，赶紧回去吃饭，不然汤都要凉了，再热热不费柴火啊！”说着，带着大房的大伯母和芸香，二房的二伯、赵氏还有小姑往外走了。本来听说田老三家有肉，除田老爷子和田老大都要来的，是田老爷子担心人去的多了惹村里人眼，所以，最后跟去的人才只有她们。
看着空空的厨房，连熬骨头的锅都给老宅的人给搬走了，大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感觉胸腔里也是空空的，凉飕飕的。
林氏自从被田刘氏她们来打了她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过。从她看到田刘氏她们来她就知道那些东西保不住了。跟老宅的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太太田刘氏有多蛮横，多自私她是深有体会，所以她也没做无畏挣扎。看看还有些害怕的依偎在她腿边的小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田老三则是呆坐在原地，不知怎么是好。
小米四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不明所以，感觉到院里充满着一股悲伤、绝望的气氛。
“爹娘，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性急的二哥首先问道。
没人回应。
“成逸，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二哥，奶来家里把吃的都拿走了。还打了娘和大姐。”小弟成逸回应道。
听奶把吃的都拿走了，小米和二姐都向厨房冲去，厨房里像是遭遇了鬼子进村一样，橱柜门敞着，东西翻得到处都是，还有依然坐在地上的大姐，“你怎么样，大姐，奶打你哪了？”看到大姐坐地上，小米和二姐赶紧将她扶起来，焦急问道。
“二妹，小妹，奶把咱家粮食都拿走了，咱们又要饿肚子了。”看到小米和二姐，大姐哭出声到。如果没有拥有过，一直饿肚子不会有这么难过，毕竟以前就经常饿肚子。可分家了，以为已经脱离魔爪，还拥有了那么多吃的，以后不用饿肚子，不用再受奶迫害了。结果，一切都是妄想。她有些绝望了。
小米看着这乱遭遭的厨房，还有包子般的爹娘，唉，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大姐别担心了，我们今天不会饿肚子的，以后也不会的。”
大姐茫然、不信的看过来，二姐赶紧道；“是啊，是啊，不会饿肚子了。我们今天抓到兔子了，好几只呢！卖了兔子，我们就有钱买粮食。”
大姐看看二姐又看看小米，小米重重点头，表示二姐是说真的。大姐明显长舒一口气，随即又塌下肩膀，沮丧道：“有钱买了也没用，买了还是会被奶她们抢走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小米想了想，看过的小说里遇到这样狠毒的婆婆、小姑是怎么应付的，还真别说，真让小米想到了。“不怕，咱们下次再买的话避着点人。买回来之后找地方藏起来，厨房就留够当天吃的份。这样，奶她们抢也抢不了多少。”
“对啊！是个好主意！”二姐听了兴奋道。
厨房的门敞开着，而且本来就正对着院子。小米她们姐妹的对话田老三和林氏他们听的清清楚楚，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解决了这个问题，全家人顿时轻松。想起饭也被田刘氏她们抢走了，大姐和林氏就要在张罗饭。二哥也提议今天晚上吃兔肉压压惊。本来家里有骨头汤和猪下水，准备兔子不吃都卖了换钱多买粮食过冬呢！现在，汤和下水都让老宅抢了，家里只剩下老宅分的红薯，还有今天挖的野菜，找的野鸡蛋，摘的蘑菇，逮的野兔了。所以，一商量，也都同意在只野兔吃。
可是，没锅了。熬汤的锅，连汤带锅都被老宅拿走了，他们家连炒菜的锅都没有了。
小米真是对老宅这邦子极品无语了，你说你抢吃的就抢吃的，拿人家锅干嘛！你拿了锅让人家怎么做饭吃，缺德玩意。
想起当初来时这厨房是有两口生锈铁锅的，一口好的先用了，另一口生锈生的开裂了就没用，收拾了下开裂的锅小米他们家重新做了晚饭。
野菜加野鸡蛋烧了一锅汤，半罐的黄盐都被抢了，幸好把罐子留下了，用水泡了罐子壁上剩下的盐做了个水煮兔肉。虽然，没盐、没油、没料，但小米他们还是吃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毕竟像这样大口吃肉是从来没有过多。
吃着手里的兔肉，小米想着，明天要去镇上把兔子卖了，再买点粮食回来才行，就商量爹娘道：“爹、娘，明天我和大哥去镇上把兔子卖了买点粮食和家里急用的东西回来。买家是福源酒楼，上次跟他们掌柜说好了，不用摆摊，很快就能回来，大姐、二姐、二哥在家找找看有没有地窖一类可以藏粮食的地方。我们也会避着点村里的人，不让奶她们发现我们又买了粮。”
“行，你们拿注意就行。你们也都大了，是不该再这么下去了，我和你们娘听你们的。”沉默了一会，田老三回答道。
经过田刘氏今天抢粮食，不管他们死活起，田老三真是寒透了心。这个家他知道在由着田刘氏这么闹，他们迟早要饿死。既然他没能力，腿又这个样好不了，孩子们已经长大，有了主意，有了想法，他就该支持，不能拖后腿。
听了田老三的话，小米他们既惊讶又欢喜。这代表田老三支持他们防贼一样防着老宅的人了，他们买回来粮食，不会老太太一逼，一哭闹就把粮食送人了吧？
“凭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卖兔子，你可以去啊？按说去的话也应该是我跟大哥一起去，就你那小短腿，还不够给大哥拖后腿的，再说了，买了东西你拿的了吗？你就别去了，我跟大哥一起去。”听二哥这么一说，小米懊恼，大意了，又把自己当成大人了。突然想到，明天还要去陷阱那看看有没有猎物，
“二哥，你忘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你们今天挖的陷阱里查看有没有猎物呢！有的话，明天正好一起拿到镇上卖了。你和大哥去了山里拿了猎物回来，在去镇上卖掉，你还有那个力气吗？肯定没有了吧！这样，你和二姐去山里拿猎物，回来后，我和大哥再拿了猎物去镇上卖，两不耽误，还不会太累，是不是？”小米为自己机智点赞，这些孩子就得靠忽悠。
“那也可以二姐跟大哥去拿猎物，我跟你去镇上；或是你跟大哥去拿猎物，我跟二姐去镇上卖啊！”说来说去二哥还是想去镇上。
二姐附和的点点头，她刚刚也想说她跟着去镇上的，二弟把她想的全说了。
“二哥，你还太小，会被人骗的，大哥好歹是个小伙子子了，起码不会被拐卖，受骗也有限。”小米无奈说道。
听了孩子们的话，田老三心里难过，“都是爹没本事，让你们这么小就为家业奔波，如果我腿是好的的话，你们也不用这么的操劳。”
看田老三难过，一家人赶忙劝说，“爹，我们不累，这样的日子才好呢！什么都是我们自己赚的，多劳就多吃，少劳就少吃，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怕被骂，这样的日子才叫过日子呢！家里的事您也不用担心，我是家里的长子，我会照顾好大姐和弟弟妹妹的。您就安心养伤，等您腿好了，跟我们一起去山里挖陷阱，逮猎物卖去。”大哥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在是那个沉默着，只会闷头干活的小少年了。
“是啊，是啊，爹，我们家现在不愁吃饭，明天光卖了兔子也能把奶她们今天拿走的粮食买回来。只是，爹，我们买回来就找地方藏起来，不给奶她们发现，您可别奶一哭穷，您就心软给她们啊！我们不是不孝顺她，老宅里不缺吃的，我们家要是好吃的也会给她们送的。但是现在您得先顾好我们家不挨饿，在来想孝顺爷奶她们吧！”小米不得不提前给田老三打预防针，她们家她相信凭他们的努力，和她的头脑，迟早会越过越好。田老三要是还是这么认老宅的人予取予求的话，他们永远摆脱不了老宅的那些人的。他们要是好的话，小米不介意带带他们一起过好日子。但，明显他们就是一群不知感恩的吸血虫。所以，不能怪小米他们这么防备着老宅的人。
听了小米的话，大家都朝田老三看去，包括林氏。他们还真是疏忽了这一点，以爹对爷奶那言听计从的性子，说不定，他们前脚忙死忙活的赚了，后脚奶一哭穷，爷几句好话一骗，爹就把东西全给老宅了。
田老三让家里人看得羞愧，他也知道他性子软，没主意，什么都是爹娘说了算。但，这么些年他也看明白了，爹娘的心里压根就没自己，无论自己多么听话，努力干活，始终是不讨爹娘的欢喜的。所以，他不能再让媳妇和孩子们跟着自己吃苦了。
“你们放心，爹没主意，脑子也不如你们大伯二伯好使，你们都大了，也都聪明、有主意，爹和你们娘以后都听你们的。”田老三憨笑说道。
听了这话，小米他们都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田老三在后面扯后腿呢！
商量好明天要做的事情，众人就都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