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脑袋凑在一起,其中一个说:“我当时吃婚宴的时候啊,就感到饭菜里有怪味,所以也没敢多吃,所以咱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另一个说:“我倒是吃了不少,可肚肠一直不好,坏了肚子,昨天下午跑了好几趟茅厕—”他回想了一下,一拍大腿,“一说我倒想起啦,我说提裤子的时候,怎么看到粪坑边上的屎壳郎直发绿光—我还以为是萤火虫子呢!”
又一个说:“别扯那么恶心的事,没看到大哥吃东西呢么—”他悄悄指了指金佳子,金佳子听得清楚,举着幽幽发绿的黄瓜,再咬不下去,从旁边又摸起个西红柿。
一个女的说:“反正当时我是吓坏了,睡到半夜有蚊子在耳边飞,可想打就是打不了—胳膊硬得回不了弯儿—”女人想了想,仍感觉心有余悸,“到了村子口,刚站那儿,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是一片漆黑—啊—怎,怎么—又,又黑啦—”女人说到一半儿,突然高声尖叫。
周围的人也同时惊嚎—
妈呀—
救命啊—
我,我也看不见啦—
人们乱作一团,有人开始四处瞎撞。
苏娇娇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惊慌的一把抱住木哥的手臂,心里总算平复了一些………
“叫唤个屁—”司机突然在前面骂了一句,“进山洞了—”
“………………”众人一阵无语。
啪—有人打着了一只打火机,火苗太小,微弱的光亮幽幽暗暗,众人一见到光,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呼出去的气儿还没吸回来,就听后面有人惊叫—
“啊—鬼,鬼!”是那个胖女人,她指着金佳子的座位,声音都变了调儿。
大家再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金佳子手中举着打火机,幽光正照着他的脸,那张四四方方的大脸已没了人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呼呼,而且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水—
“老天呐—是血—血啊!”胖女人又是一声大嚎。
“血你奶奶个爪儿—”金佳子突然骂道,“刚才是他妈谁撞的老子,挺好个柿子,就这么呼脸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
车速已经慢了下来,小客车太破旧(
www.hao8.net),里面没有灯,前面的行车灯也坏了,苏娇娇正奇怪司机靠什么照明,就看到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座椅底下摸了半天才拿上来—握着一支手电筒—
“………………”众人更是一阵无语。
金佳子擦了脸,又拿着打火机在脸前照了照,回头对胖女人冷哼一声,胖女人心中似乎仍有惧意,只是紧紧的抓着身边的一个大包,还偷偷的往身后藏。
金佳子是烦透了那个女人,她尖酸霸道胡搅蛮缠也就罢了,还不懂知恩图报,金佳子趴到苏娇娇耳边,声音却不小—
“就她那人品,走道儿下面应该接个笸箩—”
“怎么讲?”苏娇娇奇道。
“烂得直掉渣儿!”
胖女人知道金佳子是在骂自己,她本想回嘴,但一看到漆黑之中只有那么一丁点打火机的光亮,她感到还是有些恐惧,又把身边的包裹抓实了些,只在嘴里嘟囔着骂人。
金佳子听不清胖女人骂什么,但知道一定没好话,他这辈子最痛恨且又最无奈的就是两种事,第一是自己被女人欺负,他没有办法打还手;第二是自己女人被欺负,他不知如何劝开口。
胖女人还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金佳子回头瞪了她一眼,幽暗中的金佳子看起来确实有点凶,胖女人又往座位里面躲了躲,金佳子看到她手里一直牢牢的抓着那个包裹,就猜到里面应该是有值钱的东西,他心中一动,冒出个坏水儿—
“妹子,跟哥今天干一票大的—”金佳子又凑近了苏娇娇,声音还是那么大。
“啊?啥票大?这破车还有发票?”苏娇娇也不知在想什么,回答得一点都不配合。
“呃—不是—”金佳子一时语塞,等了半天才说出下一句,“咱要发啦,有羊挺肥—”他冲苏娇娇一阵使眼色,又偷偷瞄了瞄胖女人手中的包,苏娇娇咔吧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弄明白,原来锥子哥哥是要吓唬吓唬那女人,他真够无聊,不过苏娇娇还是帮着把戏演了下去,只不过演得有点过,把金佳子弄得一愣一愣的!苏娇娇是这么演的—
“二当家的,弟兄们还在山头上饿着呢—是杀是抢全听您的号令!”苏娇娇冲金佳子抱抱拳。
“呃……………”金佳子愣愣的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二爷,您倒是说话呀—可别怕有雷子,妹妹带着手榴弹呢—”苏娇娇大拇指往背包里一指。
“唔……………”这土不土洋不洋,黑不黑白不白的话,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金佳子的嘴张得更大。
不止胖女人,周围脑袋直点的乘客也有开始吓得哆嗦的—怪不得这三个人不简单,原来是山匪,救人是幌子,抢钱才是真章,还用手雷的,悍匪!!
周围很暗,苏娇娇看不清别人的脸色,还在自顾自的演—
“二当家的,您要是不下个令儿,我可问咱们大当家的了—”苏娇娇摇头晃脑,竭力模仿着印象中电视剧里的黑话和动作。
“咱们大当家的也来了?”金佳子有些绷不住了—好嘛,老大都来了,你请示我这老二做个甚?!
“哥,哦不,大当—”苏娇娇转向木哥,刚说了几个字,小客车吱嘎一声猛然减速,乘客们轻呼着随着惯性往前涌。
苏娇娇被耸了一下,马上正正身子,刚想再说话,却听木哥惊疑的自语道—
“奇怪,这山洞怎么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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