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章 妄想</p>
位于兴易县南边的田庄占地甚广，放眼望去，入眼皆是绿油油的菜地，此刻正是日头全升的时候，庄稼人忙着田间除草，偶有光着腚的小娃子三三两两嬉闹的在田埂边跑过。静谧之中，远处的欢声笑语让人觉得极为悦耳，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叫人心旷神怡，美中不足的，许是刚上过肥，田中有股子鸡粪的味道。</p>
庄头名唤任老大，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壮实，黑黑的脸膛。皱纹初生五官端正的脸上有着庄稼人特有的淳朴和实在，但眼神中也有身为领导者的威严和果断。</p>
见了云想容，他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便带着云想容一行人在田埂上视察，间或指着某处告诉她：“那边山上的林子也是庄子里的。还有那边的鱼塘，前边的是猪棚，养了五百来头猪，整个兴易县吃的猪肉有三成是孟家提供的……”说话间，任老大并不敢抬头看云想容，虽然云想容此刻带着帷帽，看了也什么都看不清。</p>
可这一行人还是太过于扎眼了。</p>
富家小姐带着两名美婢和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后头跟着四名侍卫。庄头对她还毕恭毕敬。</p>
田间劳作的人就都交头接耳。更有端着一木盆衣裳，拎着棒槌要去河边洗的妇人故意路过云想容身边好几次，好奇的打量一行人。</p>
云想容禁不住微笑。</p>
任老大看不见云想容的表情，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憨厚的笑着挠挠后脑勺：“咱们这里少来您这样的贵人，他们好奇也是有的。”</p>
云想容颔首，“那你就告诉他们我是谁吧。”</p>
任老大闻言恍然，听说孟家的财产分了。面前这位小姐正是拿了大头的。她这次突然袭击，原来是宣告所有权的。</p>
一想到面前女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东家了。任老大对云想容更加恭敬了。</p>
又有两三妇人故意经过，其中一个圆脸庞胖胖的三旬妇人笑着问：“他大舅，您有客啊？”</p>
“什么客？这位是云姑娘。”</p>
孟二太爷的小女儿嫁给了永昌侯云家，且孟家的财产分给了这位云家的小姐，这是无人不知的事。</p>
那妇人看着戴着帷帽，容颜在白纱后若隐若现的云想容，眼神立马变的恭敬起来：“原来这位神仙姐儿就是未来的东家，我说的嘛，这通身气派，叫我们这群人一瞧，觉得自个儿是泥猪癞狗倒差不多了。”</p>
“胡说八道什么!快回家告诉你嫂子，杀牲口备饭。”</p>
“哎，哎！”那妇人一叠声应着，转身就要跑开。</p>
一直沉默的云想容这才轻声唤道：“这位嫂子，不急。”</p>
那妇人只觉得这一声柔的，怎么会这么好听，与她一比，自己的大嗓门子当真是聒噪。她不仅有些讪讪然起来，停下脚步询问的看着云想容。</p>
云想容道：“我还想各处看看，与任庄头谈谈庄子上的事，吃饭也不必忙，一切从简即可，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就是。”</p>
“那哪成啊。您是东家小姐，哪里能让你吃那等粗食，”妇人忙道：“饭是一定预备的，我这就去，这就去。”</p>
云想容还想拦，但觉得若是拦着了，怕他们会更加不自在，索性不管，回头吩咐柳月随着去帮忙打打下手。</p>
云想容对稼穑之事懂得不多，她与庄头谈话之时学了不少，不懂的，她虚心请教，间或会提一些新奇的点子和建议。</p>
任老大起初心里头觉得一个闺中小姐能懂得什么，说了也是白说，可后来见她谈吐优雅，不骄不躁，且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加之她一个东家，只要管收钱就是了，这些稼穑账目之事，凭孟家家财难道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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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大对云想容的恭敬原来有五成，现在也直增到了十成。</p>
不多时，一行人走到了猪棚附近。</p>
猪棚由砖石砌成约一丈方圆一间，每间都用木栅栏钉着，棚顶茅草覆盖，一眼望去，长长的一排，足有一条街那么长的一溜。里头关着的猪发出哼哼的叫声，大的小的都分开来养。</p>
猪棚周围有许多散养的鸡鸭，房头还堆着一车鸡粪。苍蝇在上头嗡嗡乱飞。虽然周围是绿油油的菜地，远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空气中的气味却是难闻，就连后头的英姿以及四名侍卫都捂着口鼻。</p>
云想容略微蹙眉。继续往前走着。任老大道：“姑娘，这地方腌臜，您还是别瞧了。”</p>
话音刚落，苏淼嫌恶的斥责道：“你也知道腌臜，让你来不是为了便意是什么，你倒好，养猪还养成这样气味！这么热的天，不知多清扫清扫吗！”</p>
任老大气的翻了下眼睛。</p>
苏淼从不在庄子上露面，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利。今次他还是跟着云想容一起来的，一路上云想容对他并不理会。任老大只当这位油头粉面的哥儿是云想容的随从，气哄哄道：</p>
“这位哥儿说的，猪又不是人，人尚且不保证腌臜不腌臜，还能要求猪去？”</p>
云想容闻言“噗嗤”笑了，就凭任老大能说出这句话，她决定将来重用他。</p>
英姿早已经笑出了声。</p>
苏淼白净的脸皮涨的通红，单手点指着任老大：“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孟家的一个下人，你敢放肆！”</p>
任老大见苏淼气焰如此嚣张，心里也有些打鼓了。他这个直脾气，见路不平就想踩，不知被老婆和儿子说过多少次，刚才一时嘴快，不会得罪了人吧？</p>
见云想容并没有为苏淼说话，任老大心还是略微放下了些，可也不在多言了。</p>
猪棚这一条路才刚走了一半，才刚那位大嫂就亲自来寻他们：“饭已经预备好了，请云姑娘移驾吧。”</p>
云想容颔首，带着一行人回了庄子上位于东南角任老大的家中。</p>
任老大家是个五间房的两进院落，家中有七十岁的老母亲，还有四十出头的老婆以及两个兄弟，下头有儿子和儿媳妇，侄儿，侄儿媳妇，一大家子的人。</p>
男人们行过礼后，就都去外头吃饭了。女人们连同任老大的母亲，也都要去厨下站在灶台边上吃，将上房腾出来给云想容，被云想容拦了下来。</p>
“今日我贸然前来，已经给各位添了麻烦，若是我留下，主人家要出去，那我吃着饭也不得安生。”</p>
随后给英姿和柳月使眼色。</p>
二人会意，将任老大的母亲，老婆，两个弟妹和儿媳妇都留下来，围着方桌坐下。见桌上菜肴丰盛，也知道庄稼人平日舍不得宰杀牲口，云想容又道：“我见家里有几个孩子，叫他们也一同来吃吧。”</p>
任老太太连连摆手：“我那几个狗肉上不了酒席，没得污了小姐的眼！”</p>
“不要紧的，一家人吃饭热闹些。”</p>
可任老太太仍然坚持不允，云想容就吩咐英姿和柳月，把桌上的大碗扣肉和炖鸡都盛出去了一些分给孩子们，这才摘了帷帽拿起竹筷。</p>
几个女人见了云想容的脸，都有片刻的呆愣，任老太太更是道：“小姐生的好样貌，天生便是富贵的模样。”</p>
妯娌几个也七嘴八舌，将云想容好一通称赞。</p>
起初众人还很拘谨，但见云想容并无想象中贵族小姐那样难伺候，说起话来柔声细气的，笑容也一直都很温和，加上她知道疼惜庄户人家的孩子，又是未来的东家。妇人们对她多了几分喜欢，任老大的老婆和妹妹还将新东家传成了个仙女，说新东家温和的很，必然会善待这些农户。当然这是后话。</p>
苏淼这会子在外头与任老大相处的很不愉快，他跟云想容的四位侍卫，以及任老大家的男人们同一桌吃饭。这对他是极大的侮辱。</p>
而且，鸡肉炖的太烂，上头飘着厚厚一层油。咸菜拌的太咸，吃一口舌头都麻了。炒白菘没个咸味，还那么酸。饼子又硬又刮嗓子……在看任老大家的那几个男的，吃起白肉来满嘴流油，喝大骨头汤还有声音。唯有酒还算可以，是庄稼人自己酿的，只是太烈，才一碗下去，就有些上头。</p>
苏淼心烦意乱，袖子中预备好的药没有用武之地，才刚去厨房，被那些五大三粗的老妪盯着看，云想容身边那个丫鬟一直看着做饭，他根本没有下药的机会。</p>
如何也要趁着回孟府之前把事成了，否则就没有机会了。</p>
苏淼放下竹筷，更不想吃饭了。</p>
云想容用罢了饭，吩咐英姿送了任老太太一个大的封红。老太太推辞不要，云想容笑着道：“老太太若不要，下次我可不敢来了。”老太太这才欢天喜地的将银子收了，拉着媳妇们给云想容行了礼。</p>
云想容与他们寒暄一番，戴好帷帽，到正屋与任老大谈论庄子上的事，旁边只有苏淼、英姿和柳月陪同。</p>
苏淼在一旁呆的百无聊赖，肚子里没食，喝酒有点上头。</p>
他不仅开始怀疑，方才从孟家出来时，云想容对自己勾魂摄魄的微笑是不是幻觉。</p>
他心里像是长了草，越发的焦急起来。</p>
“ 英姿，续茶。”云想容刚要吃茶，见碗中茶水没了颜色，随口吩咐了一句，又与任老大道：“你这里的玉兰花儿味道真不错。”</p>
云想容吃的茶是玉兰花茶，与任老大和苏淼吃的茉莉花茶不同。</p>
任老大笑着道：“我那浑家就喜欢弄这些，她娘家的亲戚在南方给捎过来的，小姐喜欢回去一定要多带一些。”</p>
英姿这厢已端着云想容的茶碗下去。</p>
云想容听着任老大讲着庄子里的事，眼角余光见苏淼鬼鬼祟祟的跟着英姿出去了，冷冷的笑。</p>
本不想将他如何，这人却贪心不足。</p>
英姿这厢到了灶间，用白瓷茶壶沏了一壶玉兰花茶，拿了个盖碗预备着，突然捂着肚子，嘟嘟囔囔的出去寻茅厕了。</p>
苏淼见机不可失，偷偷溜了进去,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纸包,想起老鸨子说过的话，得意的笑。</p>
“这种药，不论男人女人，只需指甲盖大小的一丁点，就保管让他折腾一夜不知疲惫的。什么烈女，也让她变荡、女。”</p>
苏淼兴奋的手发抖，将药撒了一半在玉兰茶里，晃了晃茶壶，随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先赶回正堂坐回原位。</p>
不多时，英姿端着个托盘回来，上头放了两个茶壶，白瓷的就是方才灶间看到的，青瓷的想是后沏的。</p>
果然，英姿用白瓷的给云想容续茶，又用青瓷的给任自己续了茶。</p>
苏淼紧张兴奋的手指尖冰凉，拿起自己的茶碗灌了下去，又吩咐英姿再续。</p>
英姿笑着伺候苏淼吃了两碗茶，见苏淼没有续茶的意思，才退开到一旁。</p>
云想容这厢，却是抱歉的对任老大道：“任庄头，真是对不住，我有些不舒服，想接你的厢房休息一会子。”</p>
英姿忙去搀扶：“小姐，您没事吧？”</p>
“没事，许是今儿没有午歇，有些累了。”</p>
任老大连声吩咐人去收拾厢房。</p>
苏淼欢喜不已，只是幻想，都觉得蚀骨，浑身燥热，身下那处也有了反应。他紧张的道：“云表妹，你没事吧？”</p>
云想容仿佛这才发现苏淼还在这里，声音温柔的道：“苏表哥。我有一事求你去办。”</p>
“你请讲。”美人声音娇柔的苏淼人都要瘫软成泥了，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云想容丰满的上围不自觉的吞口水。</p>
他的样子，任老大看在眼里，总算有了些门道，这人感情对新东家不安好心！</p>
年近半百的汉子，气的脸上通红，却不好说什么。</p>
云想容道：“才刚只有猪棚那里没有走完，表哥见多识广，胸有丘壑，才思敏捷，有大作为。我想请你去帮我瞧瞧那处哪里还需改进。回头我对外公也好有个交代。”</p>
一通高帽子，戴的苏淼飘飘欲仙，美不可言，不就是看看猪棚么！瞧一眼回来就是，估计那时她的药力也发作的差不多了，他正好抱得美人归！到时候去与云家说亲，他们若不认账，他就闹腾起来，不信他们不认！</p>
苏淼叠声道是，又怕云想容药效发作，给别人占了便宜去，连声嘱咐两婢女：“一定照顾好你家小姐，别叫人接近了。”</p>
英姿和柳月乖巧的应是。</p>
苏淼急匆匆的冲向了猪棚。</p>
见苏淼走远，云想容退回了原位坐下，身子笔直，说话声音也恢复了清亮，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虚弱？</p>
任老大愣愣的看着云想容，心里隐约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却又琢磨不清。</p>
云想容道：“英姿，柳月，你们去外头守着，我有话与任庄头说。”</p>
二人行礼应是，退了下去。</p>
任老大心里紧张起来。在云想容的身旁垂首站定。</p>
云想容的声音从帷帽中缓缓传来：“任庄头，你今后打算怎么办？”</p>
……</p>
一炷香后。</p>
云想容和英姿、柳月一同乘车，一队人缓缓走在回孟府的路上。</p>
英姿担忧的问：“小姐，那个任老大靠不靠得住？事情若是败露，对您会不会有影响？要我说，其实你不让他来做，我也能做的很好，还少一个人知道。”</p>
云想容摇了摇头，道：“我固然信得过你们，但我将来要做旁的事，手下总要有人。朝廷家江山易主，文武百官就要开始选择站队。现在孟家的产业也是一样。外公之所以让我下来体察一番，就是让我看看众人的反应，我让任老大做事，也是在逼他站队。</p>
“他帮我，就是我的人，会贴上我的标签，他做的事，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自然也会保密。我们互相都有些把柄拿捏在对方的手中，这正是促进关系很好的一个办法。他今日帮了我，将来就是我的心腹。若是不帮，庄头就要换人。我并没逼迫他。只是给他机会选择。”</p>
英姿道：“我知道小姐深谋远虑，将来您接管家业，家大业大的，总要有妥帖的人在外头帮您奔走。只是这件事，若传开来是您做的，对您到底不好。”</p>
“又什么不好？”云想容莞尔：“传开来，有人信吗？“</p>
英姿默然。</p>
柳月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知是机密之事，也不多问。</p>
马车回了孟府，云想容换乘轿子去了外院书房，与孟方说了今日去田庄的一些感想。</p>
谁知话刚说了一半，外头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来，没进门就开始大喊：”太爷，不好了！苏少爷在南郊庄子里不知发了什么疯病，在猪棚就脱了衣裤自渎，还跟鸡和母猪睡了！”话音落下，书房门帘也掀起来了。</p>
喜儿气喘吁吁，呆呆看着屋里，见云想容居然也在，刚才自己那番话，岂不是都被姑娘家给听去了？</p>
喜儿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了：“太爷……”</p>
孟方这才从呆愣中回神，“你说苏少爷……”想起外孙女在身边，忙住了口。</p>
云想容起身告辞，退了下去。</p>
喜儿这才道：“是真的，田庄的任庄头来给回话，说苏少爷躺在猪棚外头满地鸡粪上自渎，还抓了鸡……鸡屁股都被……后来又疯了似的去抓了猪，人们听到动静赶去，都吓傻了，妇孺们远远避开，男人们谁去阻拦，苏少爷却连男人都摸，弄得后来谁也不敢碰他。这会子还干着呢！”</p>
“荒唐！荒唐！这个畜生！”</p>
“太爷，您说苏少爷是不是给人下了降头啊，要不然，在不挑也不至于跟畜生去吧。”</p>
孟方震惊和愤怒之余，突的想到今日苏淼是跟云想容一起去庄子上的。云想容却先回来了。</p>
孟方冷静的道：“去，把他打晕了给我抬回来！”</p>
随后负手踱步，快步出了书房，往内宅去。</p>
谁知才走到垂花门，就看到云想容带着那个娇小的丫鬟，在一旁等候着自己。</p>
“我知外公会来找我。”云想容笑吟吟迎了上来。</p>
孟方已经笃定是云想容做的，“你为何这样做！他是你表哥！”</p>
“他是个畜生。”云想容冷声道：“外公，今日若不是英姿发现及时，后果已不堪设想。”</p>
云想容将最近苏淼的殷勤，以及田庄里发生的事与孟方一五一十说明，随后道：“外公若不信，去查探他身上有没有那药便知。英姿看到他只用了半包药的。你若再不信，派人去万芳楼问问鸨母，苏淼是不是在她那里买了阴阳合|欢散？今日他算计我，我身边有英姿，有能力自保，才没有被他得逞。若是遇上个无还手之力的，岂不是已经着了苏淼的道？到时候又该去哪里喊冤？”</p>
孟方气的火冒三丈，却不是气云想容。</p>
云想容没必要说这种一查便知真假的谎话，况且苏家人的确龌龊的很，这么多年他养着苏孟氏，完全因为她是孟家的庶女。</p>
想不到苏淼竟然打的这种主意，孟方不细想都猜得出，苏淼是奔着云想容的财产去的。</p>
“这事你不要管了，谁问了什么，你就说你身子不舒服提前回来，田庄里的事情一概不知。”</p>
云想容颔首道是。</p>
孟方嘱咐英姿好生伺候云想容，便快步往外头去，吩咐人备马，直赶向了田庄。</p>
纸包不住火。苏淼色迷心窍睡了畜生的荒唐事，没到掌灯十分整个孟家的人就都知道了。</p>
曹氏和孟氏听了觉得腌臜，嘱咐下人决不许在孩子们面前提起。</p>
孟方却是勃然大怒，径直去了客院，将已经恢复意识颓然呆愣的苏淼丢在了苏孟氏和苏周氏跟前。</p>
“你们教导的好儿子！”</p>
苏孟氏和苏周氏早已听说了此事，见了苏淼，二人泣不成声，呜咽着扑过去，口呼“乖孙！”“乖儿子”“你怎么这样糊涂！”</p>
苏淼身上的污渍只是用水泼了，并未清洗干净，还散发着一股鸡粪和猪粪的味儿。苏孟氏一想孙子跟畜生那样，疼的捂着胸口，哭的肝肠寸断：“二哥，定然是有人害我的乖孙！你要给他做主啊！”</p>
“是啊二舅！”苏周氏也道：“我的淼儿再不济，也不会与畜生……定然是有人害他！”</p>
“谁害他？分明是他自己乱吃药！”孟方气结的将半包阴阳合|欢散扔在地上，“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