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捕捉
直升机旋翼飞转,巨大的噪音充斥机舱,耳朵上的大号耳机,只能阻挡部分噪音,沉闷的嗡嗡声依旧顽固地穿过耳机的阻挡,钻进众人的耳朵。
叶涵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目光透过舷窗俯视阜云,没看清下面的城市,倒是先看见吊在飞机下面的大号铁笼子。
铁笼大约两米宽四米长,通体由比拇指还粗的铜筋焊接而成,焊点结实牢固,对角还多焊一根钢筋加强结构。
五架直升机下各吊一个铁笼,其中四个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铁笼里装了两头活猪,大概是因为这辈子,上辈子乃至祖宗八十辈都没在天上飞过,那两头猪好似即将走近屠宰场一般躁动不安,屎尿齐流,抻着脖子一个劲地叫唤——猪叫声自然压不过直升机的噪音,可谁让叶涵眼神好呢,只看那两头猪的模样,就知道这两头畜牲正叫个不停。
叶涵很清楚这一次的任务目的,看到铁笼,马上知道这玩意的用途是装运巨蚁,那两头猪不自然就是勾引巨蚁的活饵。
机群飞出城区,叶涵突然在通往正东方向的公路上看到一支连绵不绝的车队,粗略数了数,少说也有百多辆满载的重型卡车,其中的一部分还有改装过的痕迹,不晓得这些卡车是从镜江撤出来的,还是阜云自行改装的。
车队尚未脱离视线,叶涵又在不远处的铁路上看到一列只有六节车厢的列车,而且列车与车队的前进方向基本一致。
叶涵心头不禁涌起几分好奇,阜云东侧就是镜江,眼下镜江已经是座空城,阜云把这么多车派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捅了捅身边的龙建国,示意他往下面看:“这些车是干什么的?”
龙建国回道:“封锁蚁占区。”
叶涵一怔:“蚁占区那么大,就这几台车怎么封?”
龙建国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听人说的,那人消息灵,就是说话没准儿。”
叶涵呵呵一笑:“龙哥,你有计划了没?”他的手在龙建国面前做了个擒获的手势。
“当然有,我计划在蚁占区边缘找个洞,想办法把洞里的蚂蚁引出来,抓几只咱们就回来!”龙建国大声喊道。
“蚁洞?不成!”叶涵飞快地摇头,“蚁洞里有兵蚁守着,那东西脑袋硬着呢,轻易不离开蚁洞,我看应该先抓几只工蚁,那玩意到处都是,好抓!”
龙建国看了叶涵一眼:“兵蚁也在捕捉范围之内,正好一次解决,要是有蚁后就更好了。”
“蚁后在地底下呢,你怎么抓?用挖掘机还是派打井队?”叶涵脸颊抽动,心说要是那么好解决,何必派这么多人?
龙建国笑笑:“看机会,能抓住最好,抓不住就慢慢来,不急。”
“上面说没说一共抓多少只?”不急?这两个字蕴含的信息量貌似有些大,不过叶涵了解的情况太少,一时半会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多多益善。”
二十多分钟后,直升机飞抵蚁占区边缘,居高临下远眺蚁占区,一个个蚁丘错落有致。
只凭蚁丘的位置不能确定蚁占区的边界,保险起见,直升机在距离蚁丘一公里的位置降落,战士们离机整队,龙建国命令部队兵分两路,一个排留下保护直升机,另外两个排进入靠近蚁占区。
蚁占区中的经历没给叶涵留下心理阴影,可是一想到脚底下就有可能踩着一只随时可能钻出地面的巨蚁,叶涵就觉得心里直冒凉气。
他一把抓住龙建国,低声道:“太危险了,不能这么进蚁占区!”接着把心里的担忧说了一遍。
“那你说怎么办?”龙建国直皱眉头,突然觉得把叶涵叫过来是个错误——眼前的叶涵和列车上那个叶涵,真的是一个人吗?
“不是有铁路吗?蚂蚁挖穿路基的可能性不高,而且路基比高视野好,方便观察情况。”叶涵说出两点理由。
龙建国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几分钟后,直升机重新降落在铁路附近,龙建国亲自出马带着两个排登上路基,小心翼翼地踩着铁路,慢慢走进蚁占区。
离着还有几百米,龙建国就通过望远镜选中了一座蚁丘。
这个蚁丘距离铁路只有四十多米,周边最近的蚁丘也有二百多米的直线距离,附近暂时没发现巨蚁出没,看上去确实是个非常合适的捕捉地点。
选定位置之后,龙建国并未贸然靠近,而是通知后面的飞机跟上来。
留在后面的部队接到命令后,立即将一头吓得半死的活猪从笼子里弄出来,死拉活拽送进另一个空笼子,捆扎结实之后,这架直升机吊着装了活猪的笼子飞向蚁占区。
飞到目标蚁丘上空后,直升机在龙建国的指挥下缓缓下降。
飞机下的笼子,一头绑着活猪,另一头开了个一米多宽的窟窿,边上焊了一圈削出斜尖的钢筋,有这些钢筋顶着,巨蚁进了笼子就甭想再出去。
飞行员以极其精湛的驾驶技术,将铁笼上的窟窿分毫不差地扣在蚁丘上,随即飞机降落在蚁丘附近关闭引擎。
虽然已经从各个方面证明巨蚁不靠声音寻找目标,但巨蚁肯定是有听力的,直升机的噪音又不是一般的大,思虑再三,龙建国才向飞机下达降落熄火的命令。
万一巨蚁被引擎的轰鸣声惊走就不好了,龙建国宁可耐心等上一等,也不想前功尽弃。
反正军用直升机皮实得很,加了装甲的机身连子弹都打不穿,更不可能被巨蚁咬穿。
轰鸣声渐止,龙建国面无表情地说:“狙击手,给那头猪一个痛快,它也算为灭虫尽了一份力。”
叶涵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这个笑话可真冷。”
接到命令的狙击手一枪崩掉半个猪头,鲜血和脑浆飞溅三尺,半死不活的生猪立马死透了。
“放血放血,打头干什么!”龙建国不满地嚷嚷。
狙击手赶紧补上一枪,打穿猪脖子上的大动脉,一股血泉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