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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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号机主动抛弃电缆插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力量直冲天际之时，某宅还以为自己（或者说大家）距离本次十四使徒迎击作战的胜利顶多只剩下五分钟而已。所以至少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得意神色瞒不住任何人。</p>
虽然当时他的身边只有拎着洒水壶的加持良治一个人而已。</p>
关于某宅为什么没有呆在避难所里这点就不必多解释了吧？虽然连他自己也搞不懂加持为什么要跟原著里一样摆着pose出现，但既然接到了“西瓜田边目标出现”的情报，他就得照着预定中赶过去不是？</p>
而且从之后照例崩坏到他预计不出的剧情来看，他这个决定实在是再英明不过……</p>
总之把镜头切换回来：某宅在溜出避难所，摆出一副观战模式同加持良治成功接头的时候，明日香还在等着力天使从天花板上的大洞中钻进来。</p>
接下来自然又回到二号机一飞冲天的那一幕——此时此刻某宅和加持之间装模作样的客套开场白已经告一段落，按理说接下来就该朝着双方感兴趣的真正对话核心前进，但刚才某宅的傻笑稍微耽搁了点时间，平时就很注重细节的加持自然也就奉陪着稍微沉默了几秒钟。</p>
然后某宅总算开始注意到，加持的脸色从刚才起反倒开始变得难看起来。</p>
“明日香可能稍微冒进了一点，但相信加持先生你也早就知道了，在烟雾的那边还有双重保险在，这一仗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其他问题吧？”虽然心里很是有点不以为然，但某宅还是试探性地征求着对方的意见。</p>
并没有急着回答，脸色也几乎没什么好转的加持稍微倾斜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水壶。“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兼职曝光的关系。”</p>
“所以呢？”某宅这次是真的猜不出加持想暗示什么。</p>
后者仿佛也体谅到了这种情况，又或者是对明日香的处境相当不看好，所以加快了自己解释的速度：“使徒少女们的存在，在高层中并不能算是秘密，所以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记得你们一直保持着足够谨慎的低调。”</p>
“没错，其实这次小萨小雷她们的主动出击我事先也是不知道的。”</p>
“但你也没有打算制止她们，不是么？你和那些小姑娘们并非那种会随便得意忘形的人，所以我猜她们这段时间来越来越高调的原因，是你们掌握到了某种足以同时对抗seele和nerv的手段。”</p>
“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不过您大致猜的没错。”</p>
“普通人在拿到一手必胜好牌的时候，可能会表现得比你们还要难看。不过，所谓的胜利，通常是建立在对手愿意遵守规矩奉陪的前提下。”</p>
“加持先生，你的意思是说？”</p>
“真嗣君，你应该知道，seele和nerv都是能造神的组织……”</p>
来自加持良治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明显到令某宅想起来，自己和绫波现在并不能十足运用出创世神的力量，老碇那边的亚当莉莉丝其实也有点见不得人。唯独……</p>
唯独在seele那边，其实还握着一张从某种意义上说能够随时打出的，而且可能比明日香还要“劲”的，王牌呐。</p>
然后某宅便在不知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发现自己头顶上的情况压根就没朝着之前得意时预期的方向发展：</p>
静。</p>
除了烟尘弥漫外，再无其他交战甚至移动动作的寂静。</p>
……</p>
“初次见面，萨其尔姐姐，雷米尔姐姐，能够看到你们如此健康有活力，小妹这边真的是相当相当欣慰呢。”</p>
在某宅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在二号机飞抵之前便用寥寥几句令得小萨和小雷警惕起来的，当然只能是某个白发红眼的，理论上根本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p>
“虽然从李林角度的年龄上论，我可能比你们两位要大上一岁，但我塔布里斯，终归还是你们最小的妹妹才对。”</p>
仅仅只是比齐耳略长的双马尾发型下是相当纯良无害的淡淡笑容，但自打这位十七使徒优哉游哉地从空中现身起，恐怕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真把她当做普通路人来看待。</p>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位渚薰——哦不对，渚薰已经不存在了，应该说这位塔布娘——断无可能只是单纯出来刷存在感的，刚才合三人之力稳赢的局面现在虽然不至于翻盘，但这变数未免也忒大了？！</p>
就连明日香最近都不知道从谁的记忆里得知过，眼前这白发少女在新剧场里甚至连三冲都能强行终止好不好……</p>
所以刚刚踏上第三新东京市地表的二号机也同样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攻击，精神链接公共频道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明日香这等新手甚至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p>
但萨其尔还是主动开口了：“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p>
“公平。”同为使徒少女，空中这位预计外的塔布娘倒没有像原著那样每句话都往云遮雾罩里说，“我是名为自由的十七使徒，实在不忍心看着姐姐们被李林的罪恶所污染，在原本应该是一场公平合理的打斗中灌注些多余的力量。”</p>
这种答案显然不能令小萨满意，所以质问继续：“所以你想来一场二对三吗？”</p>
“不不不，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同姐姐们交手，毕竟我们原先的敌人应该只有李林才对。”抬手拨动了一下额前碎发，口口声声宣告着自己与人类天差地别的塔布娘，从动作来看倒是意外地最为人性化才对。</p>
“所以呢？”</p>
“所以李林制订的规则，就要由李林自己来遵守。我知道你们现在并不从属于那个名为nerv的李林组织，但我和力天使姐姐却完全可以划归seele一方哦。”</p>
“你是来宣布双方从此彻底撕破脸之类决定的吗？”</p>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名为战自或者国联的另一个李林组织。好像就连萨其尔姐姐你，都曾经在这个组织手上吃过小小苦头的吧？”</p>
“n爆弹？这种东西在稍具规模的atf面前就不够看了。”</p>
“但是，有几个普通李林能拥有哪怕最最基础的心之障壁呢？”</p>
萨其尔没有将这段对话继续下去，因为她看到塔布娘相当明显地抬起下巴，用目光标注了若干，或者说最起码十多个彼此相距甚远的位置。这其中，甚至连nerv总部都被稳稳地标记在内……</p>
“你说什么？！”倒是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明日香大怒起来，但二号机刚刚稍有动作，对面十四使徒的atf也就随之开到了顶点。</p>
……</p>
“加持先生！”第一时间从精神链接中得知相关情报的某宅语气明显火爆起来，尽管他其实也知道，加持既然在前面已经等于明示地提醒自己，最最起码也就应该是被迫参与进类似恐怖活动的……</p>
西瓜校工大叔反倒笑了起来。在加持的眼里某宅既然会怒，那就说明他与那位漠视任何人命的碇司令完全不同，自己的选择也就没有错。“放心，即使在你父亲的剧本里，现在也远未到谢幕的时段。头顶那位新鲜登场的美少女，可能真的是为寻求公平而来。”</p>
“您的意思是说，她只是想牵制住剧本之外的使徒少女们？”由于之前剧情崩坏实在早就成了例行公事，所以某宅被迫练就了最短时间内平复心境的本领。</p>
刚刚抬起端平的水壶又开始重新浇灌起来。“真嗣君，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存在着一些唯独你自己去做，才有可能完成的事情。”</p>
出乎加持良治预料地，某宅并没有在他的劝告之下拔腿朝着nerv总部方向飞奔，反而好整以暇地将双手都插进了裤袋之中，脸上更是显露出丝毫不见慌乱的笑容来。</p>
“我知道加持先生你说得没错，如果我现在赶去驾驶初号机的话，一定能完美演绎好剧本中那个早已安排好的角色。”</p>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还学懂了另外一件事情。比如说……”</p>
“比如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并不需要我，也一定能做好的事情！”</p>
……</p>
十四使徒与二号机之间彼此中和的atf力场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但这还仅仅是开始。力天使机体的人脸面具位置白光一闪，二号机的正前方便同时出现了三具光之十字架。</p>
“怎么样？萨其尔姐姐，雷米尔姐姐。”塔布娘的语速愈发舒缓，“当然连你们那边所有姐姐们都包括在内，只要继续保持现在这样，把战斗的权限归还nerv那边的eva驾驶员就好。”</p>
出乎白发少女预料的是，她的萨其尔姐姐好像只在一开始的时候稍微愤怒了一下，现在就已经明显换上了坦然无比的神色。甚至在十四使徒发动强力攻击，自己在同时提出要求之后，还相当礼貌地用肢体语言回复了一个“请”的手势。</p>
有些奇怪，之前得到的资料里对萨其尔姐姐的性格描述好像不太准确啊。</p>
红眸双马尾少女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却第一次有些拿不定主意。</p>
所以，在她还没有想好接下去该如何进一步交涉的时候，力天使身前的atf突然闪烁起来，随之在它s机关投影的方向，很明显出现了击破数层障壁的大洞。</p>
不用说，这当然是来自二号机的回敬了。</p>
虽然这台机体只不过是单纯抬起了左臂，然后左掌掌心瞬间闪烁的白色光芒仍未退却而已。</p>
“？！”</p>
这眼熟的招式是？</p>
当然没有任何人来回答她，而且更令塔布娘感到诧异的事情正陆续发生着：</p>
力天使的atf强度和运用相当高端，刚才二号机的反击并未直接伤及它的本体，而且反而成为了效果独特的挑衅信号。所以在下一瞬间，两筒某宅在原著动画中看过无数次的卫生纸瞬间弹了出去，直射二号机的两肩。</p>
明日香没有动。</p>
如果把这当成来不及反应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力天使这两记攻击在尚未近身的时候便明显激起了绝对领域反应。不要说像原著般直接卸下二号机双臂了，实际上这两卷纸连红色的涂装都没蹭到，直接以一个倾斜的角度被远远弹了出去……</p>
“屋岛作战中，雷天使初次展露的倾斜反射绝对领域应用？”</p>
双臂尚未收回的力天使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p>
连同着，二号机含怒回敬的，简简单单的一记右直拳一起。</p>
十四使徒，飞退。</p>
一直沉默地漂浮于半空中的金发萝莉笑了。“不错么红毛……呃红头发，没有辜负我平白给你多演示的那几十回啊~~”</p>
……</p>
于是在地下世界的瓜田边，觉得周身都有些不自然的彻底换成了加持良治。</p>
相对而言，某宅确实装得有风度许多，“我刚刚接到了迦基尔，也就是鱼天使的最新消息。在第三新东京市地表建筑物里隐藏的n爆弹已经被音乐天使她们排除了大约百分之七十，剩下的大部分也基本标定了位置，现在只有总部内的一枚比较棘手。”</p>
“不用套我的话，真嗣。”手中的水壶索性倾斜得更甚，“我能够在nerv总部进行唯一一次布置，都是要借恐怖天使侵蚀magi的光。”</p>
某宅摆出了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所以话说回来，其实不止是使徒，人类的学习能力也经常能吓人一跳呢。”</p>
“但是起初最为天真的，还是使徒那边啊。”西瓜员工从刚才起，就懒得仰头观望了。</p>
……</p>
零零落落的，鼓掌声。</p>
白发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太棒了，姐姐们，塔布里斯不得不为刚才的无礼道歉呢。为了表达我最为诚挚的歉意，接下来请欣赏小妹的歌声罢。”</p>
ray－ray－me－doe,ray－me－far－me－doe,ray－me－far－me－ray,doe－ray－se……</p>
“欢乐颂？小空！”萨其尔的脸色明显变了，而且尽管她在最短时间内派出了唯一能够出战的妹妹名字，却终归还是慢了半步。</p>
第十五使徒，亚拉尔？！</p>
早该想到的，既然塔布娘都已经破例路面，那么从一开始起，对方就不可能会以劣势人数出战。</p>
刚才还占尽上风的明日香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且就连小雷都看得出，二号机颤抖的右臂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做出抱头的动作，但却明显被驾驶员接下来的一连串操纵压制回去了。</p>
而且的而且，在力天使趁势反击中节节败退的二号机，明显还出现了更多额外琐碎的动作，仿佛与驾驶员之间出现了……</p>
不等两位使徒姐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红眸双马尾便坦率地承认了下来，“原本，我是真的想组织一场公平较量的，甚至还想亲自出战过，可谁让我的特殊能力只能发挥在——”</p>
“同步率上！”战场空域中，闪现出了姗姗来迟的紫发少女身影。“不用继续掖着藏着了，塔布里斯。从刚才起所有设置在n爆弹上的定时装置便已同时启动，我会如你所愿，拉走萨其尔姐姐她们去全开atf压制的。”</p>
“不，你和雷米尔返回便足够，我要留在这里。”黑发大姐头的声音终于再度满溢着怒意。“事到如今，我突然也想看看所谓的公平呢！”</p>
……</p>
瓜田那边，已经沉默了少许时间。</p>
至少在某种熟悉的启动音由远及近骤然响起时，某宅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p>
然后，就在他和加持良治的眼前，左臂毫无再生迹象的零号机弹射了出来。紧紧持在右手方向的，是大大的nr三字。</p>
……</p>
掌声，再度响起。</p>
“真棒啊，姐姐们，连nerv总部最难搞定的一发，看起来也成功回到我眼前了呢~~人数刚好，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继续这场华丽的三对三斗牛呢？”塔布里斯，继续微笑着。</p>
而在她的对面，萨其尔替明日香硬挡力天使炮击，却终归还是没能完全泄去力度，导致二号机向着绫波方向砸落。</p>
然而就在下一刻，另外一方久违的某个声音也响了起来。</p>
“闭嘴啊白化病！是公正的，一对一啊！”</p>
然后，又是在某宅的眼前，方才看似失去控制的二号机一个漂亮的凌空回旋，从张开单手准备接住她的绫波手中瞬间抢走了n爆弹。</p>
再然后，红色机体再度腾空而起。</p>
“不过本小姐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同伴这种东西，真的很不错呢！”</p>
加持手中的水壶终于跌落在地，他徒劳地朝半空伸出手去，却显然什么都不可能抓的到。</p>
“a－t－field！”</p>
“全开！！”</p>
……</p>
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尚未响起，加持良治的双腿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就在这短短的数秒之间，某宅平静的声音却意外地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p>
“真抱歉啊，加持先生，我刚才到底还是太傲慢了。”</p>
“看来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那种，我必须去做的事情嘞。”</p>
声音，并不大。但下一刻，加持良治便再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p>
因为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或者说很可能在无数避难市民的众目睽睽之下，某宅就那么自然地，以单手插兜的姿势，飞上了天空。</p>
碇司令，这难道也是你的剧本么？</p>
……</p>
“冬月，晚上，去喝一杯吧。”</p>
“好的，碇。”</p>
……</p>
n爆弹全力推出，在力天使层层atf之下缓慢而坚定地前进着。白发双马尾少女有些想逃，但却发现自己依旧处于黑发姐姐的全面绝对领域力场威压之下。而从某条秘密线路里，也传来了鸟天使正在同步轨道上全速躲避空天使的消息。</p>
于是和煦塔布娘的精神链接里，第一次掺杂了些许颤抖的杂质。</p>
“萨其尔姐姐，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个驾驶员挂掉么？”</p>
“轮不到，你来操心！”</p>
直接以语音回答她的，是轻挥右臂，便徒手将夺弹推开二号机这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的某宅。</p>
而在这家伙的背后，双手交叠抱于胸前的紫色独角恶魔，正在地面某片黑影之中缓缓升起。</p>
“很聪明么，塔布里斯。可惜你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惹火了老子我啊！！！”（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