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平和的过渡
“这……就是泪吗？我原来……也会流泪的吗？”无意在胸前略略张开双手，凝视着自己腮边滴落的，纵跃于指间那点点晶莹的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旁若无人般喃喃自语着。“可是……我为什么……会流泪呢？”</p>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边砰地一声，又一盘炒饭被身着旗袍侍应装的空天使萨哈奎尔重重地掼在桌面上。“你们谁没事干给小夜点的洋葱？！热爱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而且又是用我的工资结账）</p>
“我，我们……”出乎在场所有使徒少女们预料的，这次怯怯举手认罪的居然是伊斯拉斐尔那对以缺心眼闻名的双胞胎，两对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无辜地忽闪忽闪着。</p>
于是照例一副没好气神情的小空唯有恨恨地转身朝着厨房方向回返，“装什么装啊，明明你们离着最远，而且我端来之前你们两个明明就在哭了好不好？”</p>
“小空。”</p>
“什么事，萨其尔姐姐？”</p>
“这炒饭看起来很不错，也给我上一份吧。”</p>
“收到！~~~”</p>
头也不回地，仅仅是轻挥右手表示了解，这套动作一如既往地符合小空绝不愿意合群的风格。</p>
如果，没有最后那自以为别人都看不到的，飞快轻拭眼角的小小附加动作的话。</p>
……</p>
“唉，瞧这一帮子故意逞强的笨蛋啊。”距离那帮一大n小矜持地哭成一团的使徒少女们并不算很远，此刻某宅自己的眼圈倒还真干燥得很。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距离初号机从空中斑马色球体里一跃而出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包括隔离观察在内的诸多检测项目都搞完了n久，他的反射神经还没有迟钝到非人的程度。</p>
在他的对面，是一如既往安静端坐的绫波。即使没有某宅的挪揄，后者的视线自然也是始终投放在使徒少女们那边的，毕竟从很多意义上来说，那些哭着笑着的家伙，都是她的妹妹才对。</p>
“不过话又说回来，绫波你自己这边真的没问题么？”轻松的语气提及的话题却略微有些沉重，至于原因是某宅在回归后才从小夜那里了解到的——绫波虽然是神，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旧剧场中的绫波是把神之身份完全交托给碇真嗣的“前任”，但即使有某宅的从旁协助，能够让今次这个夜天使摆脱宿命的拯救行动依旧消耗大得难以想象。</p>
又或者说，那几乎已经不亚于再重启一次世界。</p>
可惜某宅并没有从自己对面读到更多的信息，包括外在和心灵链接。好在绫波偶尔也会开口回应他：“不要紧。”</p>
似乎是不想看到某宅维持一副不得要领的急切模样，在停顿片刻后，绫波又破例多加了几个字。“我已经很久都不用吃药了。”</p>
这句话总算实打实地让某宅心中一宽。</p>
在他所“熟知”的原著里，那位三无少女由于基因方面的天生缺陷，基本上在动画的很多细枝末节中都要与药物联系在一起。偶尔也传出过如果不靠atf维持，“绫波”这个存在本身就很容易崩溃，又或者二人目在自爆之前，就已经“撑不下去”之类的状况。</p>
那么眼前对所有事情知道得一点都不比他少的女神绫波刻意提到吃药这点，当然可以完全算作对他的安抚。</p>
只不过，仅仅是不用吃药而已么？</p>
“那么，你的力量？”某宅此刻的脑筋运转得意外灵活，几乎没耽搁多久便抓住了问题的重点。</p>
而这个问题绫波似乎明显有回避的意思，但在某宅的死缠烂打下，终究还是给出了回答。“恢复，是需要时间的。”</p>
……</p>
“葛城少校代理真嗣回应seele质询的台词，里面没有你的提示么？”</p>
“没有。”</p>
“这一点似乎在计划之外啊。”</p>
“与第一适格者的稳定身体状况同样么？”</p>
“相对而言，现有eva各机的不安定因素倒多了一些。”</p>
“要准备第四适格者了么？”</p>
“是的，赤木博士。”</p>
“明白，碇司令。”</p>
顺便一提，在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没有提及的方面，第二支部在地球上消失的信息已经得到确认了。</p>
……</p>
简单来说，就在最近发生的对战十二使徒的整个过程，对于eva二号机驾驶员明日香来说，根本混乱跳跃到简直如同噩梦一般。</p>
使徒第一次表现出了吞噬eva的意向，这并不算稀奇，毕竟那种人形非人形的家伙总是会有些出人预料的举动，但初号机首度在她面前展示出远超二号机——不，应该说远超明日香所了解的全部机体性能指标的表现，更令她感到潮涌一般的不安。</p>
那是与自己爱机完全不同的，绝对凌驾于一切使徒或者所谓科技之上的，超出凡人想象的恐怖表现。</p>
而明日香更加清楚的是，如果换成之前的自己，很可能察觉不到这种异常的恐怖，没准仅仅是当做技术课诸多实验中的例行失误，然后坦然接受律子那边给出的“暴走”结论就完事。但现在的她已经明显不一样了，通过对驾驶eva状况外的atf体验逐渐加深，明日香同学不但比之前更为清晰地了解到了自己与某宅或者绫波之间的差距，甚至连二号机这种对外号称“真正eva”机体的了解，也远远超过了自己志得意满的时代。</p>
那么，“我们驾驶着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在驾驶着这种机体在同怎样的敌人战斗？”“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就不得不始终此起彼伏地充斥着她的脑海。</p>
一切都仿佛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但一切又都仿佛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p>
“我究竟是为什么来驾驶eva的呢？”</p>
这一次，并没有原著中绫波的质问，明日香却自己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p>
而且，完全找不到答案。</p>
……</p>
突然收获了个一眼看上去比所有人都成熟的妹妹，按理说实在是一件挑战普通人常识的事情。但这所谓的常识对于使徒少女们来说似乎并不怎么重要，尤其是某宅在恶意提示某位排行在前五的使徒姐姐自己就是个标准萝莉模样然后被一发满功率加粒子炮正面击坠后，就更不会有人不识相地提出类似质疑了。</p>
这位成熟的妹妹是堂而皇之地从某宅影子中现身的，不过比起使徒少女们全员集结完毕，在萨其尔她们这些知道nerv方很可能同时投入近千颗n爆弹却照旧准备发出合力一击前的一刹那，初号机安然回归的诡异情节倒没那么令小萨她们惊讶。</p>
尤其是，几位已经了解到剧情，同时atf感应也提高到能够隐约察觉绫波与她们“不同”的使徒少女们，在感应到“神力”作用的同时也就等于隐约触及了事情的真相。接下来某宅并没有对她们隐瞒什么，包括放弃成神这种狗血剧情都批发出来了，区区一个另类点的妹妹又有什么了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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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少女们各个都是足够另类的好呗？</p>
而且，所谓的神也好，无数次重启也好，比起当初“大家都是虚构出来的”这种消息带来的震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一次也是虚构，无数次也是虚构。之前那种根本不可能留下丝毫记忆，对“现今”也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的过程之类，根本和没有一样么。</p>
当然，那些对于拥有全部记忆的夜天使雷里尔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p>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小夜仿佛比之前的小空小伊更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同。即使大家以前同样都是孤独的，但这个孤独了分外长久时间的妹妹不是应该得到更多的补偿才对么？虽然自小萨以降，基本上每个使徒少女都没有当姐姐的觉悟，但她们却分外努力尝试扮演好姐姐这个角色……</p>
于是这种略显生硬但却十足温馨的场景出现在某宅眼前时，也就成功祛除了他在虚数空间中，做出“放弃成神”选择时的那一点点不甘心。如果再加上从绫波那里确定了虽然受损但无关大碍的结论，整场迎击十二使徒作战能够获得如此圆满的结局，实在属于幸运之至。</p>
只不过，眼前这种笨拙相处的模式，为何会令他有种莫名的即视感呢？</p>
当然不可能是发生在老碇与小碇之间的，呆瓜父子的互动。自然也不会是美里那边相差无几的，父亲或者加持之类。</p>
“今天请假的，又是绫波和相田吗？”</p>
不知为什么，课堂上老先生那句例行总结突然跳到了某宅的脑海之中。</p>
当然也不是相田，那家伙确实是实打实溜去新横须贺做军事宅去了，而且原本小夏也想尾随而去或者堂而皇之地李代桃僵的。</p>
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唯有一个。</p>
配合上原著中十三使徒的相关情节，爱护妹妹却屡屡在现实中无能为力的铃原东治，终于也要登上他的历史舞台了么？</p>
虽然今次的倒霉铃原与他的损友相田一起，被使徒少女们无端抢走了无数这样那样的戏份，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依旧算的上是某宅的朋友。</p>
所以不管是动画中的断腿，还是漫画中干脆没命的悲剧性未来，某宅都必须将其好好扭转过来才成！</p>
至少，当时的某宅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