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选择题
某宅——至少在他接受夜天使的震撼性揭秘之前，自认某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之前对eva周边的了解不算少，但唯独《retake》这种东西他是打心眼里厌恶，属于读了多少次都过不了开头那种，所以其实夜天使说他是碇真嗣倒相对来说容易接受一点，关键就是那——</p>
“重启”</p>
两字着实有点超出预料。</p>
当然，如果某宅足够冷静的话，他能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所谓的重启也不是第一次……</p>
……</p>
与此同时，不冷静的人还有很多。</p>
明日香，美里那边算是一批。之前夜天使的吞噬太过惊心动魄，而且即使与原著中不同，地上的活化影子在淹没初号机后并没有更进一步，更何况在这期间绫波的狙击已经打了好几发过来，未能造成任何效果。这种情况下，作战相关人员不慌才有鬼。</p>
前面提到过，由于某宅的揠苗助长式调教，已经进入外放atf边缘层次的明日香比原著中懂事得多，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更加感应到今次某宅的主动请缨有多么不情愿，以及这“主动”中本身带着多少对绫波和她的回护在内。不管是出于感激也好，还是源自骄傲也好，眼睁睁看着某宅替她受过绝不是明日香的风格！</p>
然而，之所以明日香现在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几乎和绫波平行着，位于所有工作人员之后貌似耐心地听着赤木律子对使徒情况的最新讲解，显然并不是因为她怕了或者闹别扭之类。</p>
“美里小姐说，等那家伙回来要狠狠骂他一顿。所以，把他弄回来这件事情，必须由我来做才成！”</p>
……</p>
“集合这里所有在场者的atf，能不能保证破开雷里尔的atf？”</p>
“萨其尔姐姐，请你务必冷静。”</p>
“冷静？什么都不做只要冷静地泡杯咖啡，读读报纸，等十几个小时之后那家伙自动从空中出现么？迦基尔，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那家伙的记忆里原本就是这样？！”</p>
“从作战开始起，放出atf试探的并不只是你一个，无功而返的更不止你一个。但是，萨其尔姐姐请你记好，服从你命令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坚决执行的是这里的所有姐妹。小夏姐姐那边，已经快拦不住雷米尔姐姐了。”</p>
“那又怎样？如果救不出那家伙，你我或者全部的人类也顶多剩下半天可活而已。我只不过想要亲眼确定一下他现在的状况……”</p>
“即使以这里全体姐妹的未来作为交换么？”</p>
“这不是在做选择题，更不是在玩天平游戏！你有什么……不满么？！”</p>
“换成是我处在小萨姐姐现在的位置上，，或许连这几句解释都不会有。而且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毫不动摇地接受。但是……”</p>
“但是什么？”</p>
“没什么，我只是想，再相信他一次。”</p>
“……”</p>
“……”</p>
“……好吧……”</p>
“……谢谢……”</p>
……</p>
在外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系列彼此相干或者不相干的诸多计划之时，初号机的驾驶舱内倒分外平静。</p>
某宅驾驶服上的计时倒数足足还有十五个小时以上，这倒并非是原著里的真嗣比他有耐性，实在是整个nerv或者使徒少女系统运行得太过高速有效罢了。</p>
即使如此，相对而言仿佛是夜天使那边先没了耐性：甚至是在某宅连自己“穿越”后的诸多对劲不对劲细节一一捋清之前，那位御姐绫波便再次出现在了他对面。</p>
“真相之类可能没有，不过如果仅仅是所谓记忆碎片什么的，现在能提供给你的，应该比你一个人胡乱琢磨出来的要多很多。”夜天使这样说。</p>
仔细品味着对方长句中的种种不耐，厌恶以及些许解脱之类，某宅并没有轻易提出要求，“不是还有十几个小时么？时间还多得是。”</p>
“那仅仅是对你而言，在我的角度看来，自然是越短越好。”话语平淡的程度和刚才相仿，如同猜到了这种回答一般。</p>
这样的应对实在超出了某宅的能力之外，于是他索性直接张口问了出来：“为什么？”</p>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特定环境之下，夜天使的自我保护而已。</p>
是的，自我保护。</p>
某宅一开始还认为对方给出的这个答案相当地不负责任，尤其是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夜天使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连小命都被捏在对方手里的他，还能有什么渠道去威胁人家么？</p>
当然是有的，因为不管怎么说，至少碇真嗣在最初的那次第三次冲击里，已经成为了所谓的神。</p>
拥有着对于普通人来说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依旧无法改变所有“现实”的神。</p>
因为毕竟是由全人类补完而成的，即使掌握了无数使徒级别的，超自然的能力，却仿佛无法将时空逆行到满足碇真嗣的全部要求。</p>
至少第二次冲击这种事情，就无法改变。</p>
如果没有第二次冲击的话，虽然整个地球可能多活下来数以十亿记的人类，但这其中，却很可能再也没有“碇真嗣”这个人类个体。</p>
由于莫名其妙的因果律限制，即使碇真嗣是神，也无法左右没有他自己存在的世界。</p>
那么退而求其次，碇唯的融合事故取消，换来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p>
老碇倒是看起来人性化了许多，但整个eva实验则陷入了古怪的停滞，即使基路洛伦兹也有个女儿，健康成长的碇真嗣却无论如何都失去了驾驶员的位置。</p>
身为人类的碇真嗣是存在了，但成神的碇真嗣仍会消失。这样的世界，还是不可控。</p>
在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之后，碇真嗣才放弃了拯救自己母亲的妄想，如同被老碇洗脑般，旁观或者控制着人类补完计划稳步进行……</p>
在这段反复里，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是父子关系的改善。除此之外，使徒战之类也大多由于nerv上下同心控制得很好——既然放弃了碇唯，放弃绫波也是迟早的事情，反正那不过是个毒舌的一人目而已，由她还很可能提前引发不可控的人类补完。</p>
而且不可控的，又岂止是一人目一个。</p>
冬月并不完全可信，magi并不完全可信，律子这样在原著里都被老碇出卖过的反倒是相对而言最稳妥的，这还真有够讽刺的。</p>
葛城美里并不算是背叛了真嗣，加持良治自称从小孩变成了大人，伊吹玛雅有着洁癖……日子久了次数攒多了，连日向青叶这样的家伙略微影响一下人类补完都不算小概率事件……以碇真嗣这十四岁中二的身心，即使成神也实在难以负荷。</p>
不是他幼稚到不会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事实上三冲融合了几十亿的灵魂，即便没有共享全部，至少大部分的，正常人的灵魂也好，记忆也好思维模式也好，碇真嗣都在百般无奈之下主动去体验过了。</p>
但是，毫无用处，除了将自己本来就不稳定的精神世界又多搞出一项精神分裂的后遗症之外—将自己当做中国看多穿越小说的宅从而代入错误这种小事，已经算很好很好的了。</p>
因此接下来的各种崩坏，也就更在预料之中。</p>
神大人自暴自弃的情况下，第二次冲击很可能就直接毁灭全人类，莉莉丝未必肯被斩去半个身体老老实实地呆在最终教条区的地下室里。从萨其尔起，各个使徒都过足了灭世的瘾。</p>
这并不是碇真嗣想要的世界。</p>
这并不是废话。</p>
于是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管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罢都扮演反派玩腻了的时候，使徒少女这种诡异的模式出现了。</p>
最开始并不是只有绫波系列，明日香量产的也出现过，渚薰类全治愈男这类错误真嗣也没少犯……但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次数多了，能够沉淀下来的，总归还是靠谱一些的方案。</p>
于是有了近似这个世界的使徒少女系列，于是有了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p>
于是碇真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毁灭世界。</p>
少女们毕竟天生就是使徒，不能与人类融洽相处，不能与人类合作共存的几率不低于前面纯人类世界的各种崩坏几率。像雷米尔这里，就已经记载了不知道多少次双方反目成仇，碇真嗣以个体力量初号机力量或者神之力量抹杀她的失败结果。</p>
“所以，综上所述。”</p>
在目瞪口呆的某宅面前，夜天使的娓娓陈述告一段落。</p>
“我这里积攒下来了部分甚至全部你的记忆，我这里很可能还收藏着你部分或者全部甚至不知道多少倍的神级力量。”</p>
雷里尔一脸严肃地，陈述着这些无论从什么角度听，都再荒唐不过的结论。</p>
“那么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三条路。”</p>
“第一，取回你的记忆，然后杀了我，出去。”</p>
“第二，取回你的记忆和力量，杀了我，出去。”</p>
“第三，什么都不要，直接杀了我，然后出去。”</p>
“你，会怎么选择呢？”</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