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上淮子焉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为首的竟是赵。</p>
一见是她们，我吃了一惊，急忙停下动作，缩回头去。</p>
乖乖，为这次行动，黑山居然还动用了她。</p>
我也听细作们说过，这上淮子焉姑娘现在可了不得。年初的时候，她随哥哥一起到了长子城，当即被建安帝刘协封为鲁山伯、清河将军，是长子政权第一批将军之一，地位仅在张燕、真金、上淮子徒等数人之下，与赵颖、赵伟、赵等并称，为“长子十将军”之首。</p>
两汉四百年，这是第一次有了女将军。</p>
我听说之后大为后悔，本来这种创新早该出自我手，以杜似兰的功劳能力，封将军也是足够了的，就因为我顾及她和我的私密关系，稍一犹豫，结果被池早抢了先手。</p>
不过就我得到的情报，上淮子焉并不情愿当这个清河将军。一是十将军中，大多是男子，对她独居十大之首十分不满；其二，因为这次排名，她和赵颖的关系日益紧张，赵颖觉得她蹿升过速，明显是张燕偏心，酸味十足。</p>
不管怎么说，以上淮子焉和赵如今的身份地位，她的出现，都颇值玩味。</p>
黑山军不是连我的襄阳一起拿下吧？</p>
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p>
一面这么震惊地着，一面暗暗庆幸及时发现了隐患。己方不早不晚。恰在此时得到周缄这位当代超级军事专家的支持，如同一下多了数万精骑。今夜再以奇兵突然袭击，至少可以破坏对方地大部分计划，把丧失的主动权重新抢夺回来。</p>
淳于宾见上淮子焉出现，似乎有些尴尬，打个哈哈：“上淮将军见笑了，老朽这区区薄酒，如何入得将军眼去？”</p>
地席的簌簌声。上淮子焉似乎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矮案：“淳于先生收藏万千。皆为世间罕见。这饮用之属，自是美酒佳酿。子焉忙乱半夜，极拜求一盏。”</p>
淳于宾见她意态平和，不似故意讥讽，心下微诧。转念一，忽然说道：“上淮将军，莫非你已有收获？”</p>
上淮子焉呵呵而笑。</p>
“好教淳于先生得知。宝藏已经尽现。”赵忽然插了句嘴，声音里透着得意。</p>
“取宝杯来。”上淮子焉一声吩咐。</p>
解开包袱的声音，然后有叮当碰撞的清脆响声，接着，笃笃两声，置于案上。</p>
淳于宾低低惊呼：“竟有如此巨大的和阗玉杯？”</p>
我心中甚痒，很看看连淳于宾都忍耐不住惊叹的玉杯到底什么样。不过我随即就醒自己，现在他们离自己很近很近。一冒出头。别说淳于宾功力深厚，耳目非同小可。光就那么多闲人，一个不留意看过来。可能无意中就发现自己。</p>
“我已经探明了所有密道机关，铜马宝藏果然不比寻常，粗粗估计，仅黄金就足有三万余斤，其他珍玩宝器，更数不胜数。”</p>
“那，上淮将军为何不抓紧时间，把它们都运走呢？”淳于宾兴奋得声音都变了。</p>
“此地乃阿飞所属，没有淳于先生亲自出马押运，子焉岂能放心得下？”</p>
淳于宾哈哈大笑：“将军放心，天一亮，老夫就去。”</p>
上淮子焉道：“这两只玉杯，并不曾入账，先生若是喜欢，拿去把玩便是。”</p>
淳于宾大喜：“老夫阅器多矣，却未尝见过如此无瑕美玉。将军厚赐，老夫何以相报？”他淳于家号称“财门”，珍异无数，我在官渡也曾听他吹嘘过一次，地确琳琅满目，令人无从择起。上淮子焉如此大方识趣，他身为淳于家一门之主，自然不能白受她地馈赠。</p>
上淮子焉一笑：“子焉同为女子，却不忍见凤妹妹如此受苦。先生可否将她送与子焉呢？”</p>
淳于宾明显愣了一下，没到对方要地竟是张凤。</p>
站在淳于宾的立场，既然张凤背离师门，双方已无师徒情意，自然不用再有什么留恋。何况他本来就是要把张凤出卖，既然是卖，卖给谁都是一样，看出价就是了。</p>
本来身为买主之一的赵这时候却不肯答腔。我略一就明白了，赵这是脸嫩，当着上淮子焉的面，不敢说要张凤了。</p>
“你个笨蛋，淳于宾的话，上淮子焉肯定是全都听到了，此刻才出如此条件。你这时顺水推舟，说几句好话，不但上淮子焉高兴，淳于宾也不用如此作难，岂非皆大欢喜？”</p>
我暗暗摇头，赵这进水脑子看来是无摇可救了。</p>
屋内忽然冷场，一时几人都有些尴尬。</p>
张凤怒道：“师父，你……你在什么？你难道……真要把我卖了？就卖这两盏玉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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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话，反而挑起了淳于宾的汹汹心火：“哼，那便如何？你这逆徒，哪里值得这两块和阗佳玉？上淮将军，这死丫头，老夫白送与你。另外，老夫这儿有两件小物件，还请将军笑纳！”</p>
我实在忍耐不住，第三次偷偷探头去瞧。</p>
屋内除了上淮子焉、淳于宾、赵三人，还有上淮子焉的另外三名随从，看样子像五勇士中地几个。不过好在大家都被淳于宾手中的两宗东西吸引，倒没人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p>
距离过远，又被人堆挡住，我看不到淳于宾手里拿的是什么，就听赵惊叫一声：“风动衣，含玉剑？”</p>
淳于宾嘿嘿一笑：“赵将军果然识货！”</p>
上淮子焉眉头一凝：“淳于先生，我听说这是贵门的镇家之物。子焉福薄，恐怕无能消受。”</p>
我了起来，在官渡大营时，淳于宾换取我地九阳自救功，大吹法螺，中间曾到过这两件宝贝：“风动衣，轻如落叶，风吹而动。可是刀枪不入。箭矢难透。含玉短剑。稀世利剑。玉。</p>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p>
上淮子焉果然深懂人心。</p>
“老夫久仰鲁山上淮一门清名，不过欲藉此机缘，结纳一二，上淮将军勿多虑。”</p>
上淮子焉笑了，示意手下接过淳于宾的大礼：“老先生厚意，子焉心领。不过，子焉也不是薄待朋友之人。那窖藏宝物，老先生可再去挑选两件。弟，你陪淳于老先生去一趟吧。”</p>
赵忙躬身应命。</p>
淳于大喜过望。他取出这两件宝物，</p>
时愤于张凤的背逆，同时又攀上上淮子焉地关系：政权中，谁都知道她是张燕最宠爱的干妹妹，又极得军心，论智谋权势。还在横行霸道的赵颖之上。现在没料到居然还有这等后续好处。当即连声称谢：“上淮将军太客气了，请将军放心，老夫定当尽心竭力。将所有物品安全押运至宛城。”</p>
“……至宛城？”这老东西地丑态我实在恶心，不过最后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我，“难道宛城……”</p>
我靠，宛城是许都南方地门户要害，这地方要都丢了，那曹操岂非快完了蛋啦？</p>
上淮子焉似有意似无意，朝窗口这边看了一眼。</p>
她准备转过头来之前，我已心有所感，倐然低下头去。</p>
只听赵道：“淳于先生，请。”</p>
拉门声、脚步声、关门声，屋里清静下来。</p>
接着，听上淮子焉低声道：“你们三个，去地道口守住。”</p>
鲁山三士同时应诺，轻轻拉开墙门，也进去了。</p>
“好妹妹，你受委曲了。来，我给你松开。”上淮子焉地脚步声向墙角走去。</p>
一阵窸窸窣窣，上淮子焉似乎是解开了张凤地束缚。</p>
“多谢姐姐援手！”</p>
嗯？张凤什么时候跟上淮子焉勾搭上了？</p>
只听上淮子焉道：“妹妹，你这次实在太鲁莽了，身边也不带够人手就来冲我的防线。”这句话声音高不少，明显有些不满之意。</p>
“姐姐，小妹并无意冲撞姐姐威严，小妹心里，实在……只是……他！”</p>
上淮子焉叹了口气，声调缓和下来：“我就知道。不过，这次你彻底把你家老爷子脸面给揭光了，下次，就不有这次的好运了。”</p>
“小妹知道。”张凤低声应了一句，心情显然也非常不好，“不过，小妹对自己……也是无能为力。”</p>
“嗯，趁老爷子去了地窖，你赶紧走吧。”</p>
“姐姐！我一走，岂不连累了你？”</p>
“哼，量你家老爷子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现在若不走，等他回来，可就走不了啦！”</p>
“姐姐……你……”</p>
“我怎么？妹妹，你本来很爽快的人，怎么心里恋上个臭男人，居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p>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这这样！”张凤轻叹一声，“我是说，我是说，姐姐你现在放我走，就不怕这里的秘密暴露么？”</p>
上淮子焉没有回答。我可以见，上淮子焉此刻正在审视张凤的眼神。很凌厉，也很温柔。</p>
“你不。”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上淮子焉的答案出来。</p>
“我是不。不过，那是以前。”张凤道，“我自然不把姐姐地秘密轻易告诉别人。不过……现在如果……如果……他一定要问，我……我……”</p>
“那你就告诉他，这里有一个秘密金库，黑山军刚刚挖走。呵呵！”上淮子焉微然而笑，似乎并不在意。</p>
我心：“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藏宝的地方？连这么偏僻的新野城外，居然都宝贝。”唔，再一琢磨，明白了，大概跟我一样，也是个挖坟的。</p>
“姐姐！”</p>
“我说妹妹，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姐姐我要连这点都不能到，又怎么能在长子城立足？放心去吧。出门往南走，这条路，对你现在应该很安全了。”</p>
“好，姐姐保重！”张凤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既然上淮子焉还是如此大方，自然也就放心了，心下更是感激。</p>
“对了，这口短剑是你们家的。你没有武器很危险。带上吧。”</p>
“姐姐……”</p>
“呵。我可没要，含玉剑闻名北地，当年我哥哥曾跟淳于老先生许以重金秘宝，老爷子都没便拒绝了。没到啊……今天竟然是他非要送给我。”</p>
张凤无语，淳于宾这种行为，在她眼里，纯属利令智昏。脑袋已经完全不清醒地行为，对师父狂热的权势心态，她私下是极不以为然的，真是令淳于一门都脸面扫地地耻辱。</p>
她再不发一言，收起含玉短剑，夺门而去。</p>
良久，只听得上淮子焉轻轻一叹：“何而为情呢？”</p>
这时，我见张凤出了院门已经走远。便起身转了出来。轻轻上了门前矮阶，推门而入：“是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p>
上淮子焉看看我，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但她依然端坐棉席之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手一伸，“这句不错。请坐。”</p>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地席上跪地坐下。</p>
“飞帅忽为情语，实在令人敬佩和惊讶。”隔着面具，上淮子焉一双秋月般澄亮的双目凝视着我。</p>
“是么？”我被她挖苦得不由苦笑，“我没从你脸上看出佩服，你惊讶，是觉得我不应该掉出那么一句酸吧？”</p>
“飞帅甘冒大险，竟敢独自潜入许都，抢回心爱的女人，此等真男人，我上淮子焉怎能不敬？你发自心底地感慨，却哪里酸了？当然，虽然有些……俗，不过却是真情实感，子焉又哪儿有资格讥笑？”</p>
俗……有些俗？元好问、金庸，诸位同赶紧自杀吧。</p>
我脸色泛起红晕，这时代人太落后，居然完全不能解元曲地妙处。</p>
“我有位妹妹，她最爱唱地一句，‘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才是荡气回肠地名赋佳句呢！”</p>
我被彻底打败了！</p>
罢了，夏虫不可语冰！</p>
嗯，其实，我就是那条没化的夏虫。</p>
不过，上淮子焉“引唱”《上邪》的名句时，轻绽曼丽的歌喉，确是脆生生活泼泼的，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听得我心神荡漾，一时间脑子里全是她秀美的曲调。</p>
过了老大一儿，我才醒转过来，怔怔看着上淮子焉那狰狞可怕的面具，感叹道：“真如天籁一般！没到，女将军上淮子焉尚有如此一面。”</p>
上淮子焉两道秋波映射着我地双睛，身子不停微微摇晃。</p>
她突然站了起来，脸色一寒：“飞帅，你好厉害！”</p>
我莫名其妙地仰头看她，不明白她何以忽然翻脸。</p>
我注意到，她的红唇，似乎在刹那间已全是青白之色。</p>
片刻，她慢慢又坐下来，唇色已恢复了诱人的红润：“唉，我现在知道，</p>
公孙老师绝对禁止我对你施展这种奇术了。”</p>
我心头一凛。</p>
哪个公孙老师？</p>
“他果然说得一点不错，对飞帅，不能以此法冒险，因为你根本无法得到他的反击之术。不瞒飞帅你说，刚才，我差点就动手。”</p>
我暗暗吸了口冷气：“其实，刚才倒真是个不错的机。”公孙谨居然是上淮子焉的老师，我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一点消息，连相关的示都没有。到刚才居然被她歌声所诱失神，不禁暗汗：“那时候她要动手，恐怕我真无法反抗。”</p>
上淮子焉冷笑一声：“如果我能出手，我一定毫不迟疑，那本来就是我诱你进屋的目地。”她摇摇头，“可惜，我凝气，气不顺；我起身，身发软。飞帅，你这门自动反击术，真正高明。现在，我……我算是你地人了。”</p>
呀？我吃了一惊：“你是我的人？”</p>
“那是自然。我若能制服你，自然你就是我的俘虏。现在，我是你地俘虏。”</p>
我松了口气。是我歪了。</p>
“上淮将军，你就不能和我……嗯，谈谈心，聊聊天，非要如此你死我活么？”</p>
她虽然戴着这破烂面具，也许脸上有些先天遗憾之处。但从她音色、身材、谈吐来说，都不愧是第一流的女性。</p>
我心里真的觉得，和这样一位美惠女对面而坐。却老在谈什么杀人、俘获。实在很遗憾。我宁愿像最初那般。哪怕被她说我……很俗。</p>
“你我份属敌国，现在被我入侵到你的境界，飞帅你不愤怒？”</p>
我叹息：“是，老实说我是很怒，不过，你放过了我妹子，我所有的怒气就都没了。就算你是我的俘虏。我起码也得报答你一次，这次我全都不予追究了。”</p>
面具下的上淮子焉不动声色，淡淡道：“飞帅果然怜香惜玉。不过，凤妹妹不仅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这个情，却不能做数。”</p>
“我说能，那就能了。”我一摆手，这女子。也太过豪气。居然如此好胜。</p>
“呵，你眼看我在你的土地上取去那许多值钱物，也不恼怒。要一并放过么？”</p>
“那个……”我顿了一顿，上淮子焉盯着我，仿佛觉得很有趣。</p>
“既然被我知道了，能留下地，自然不能放过资敌。”</p>
“那，飞帅可得抓紧。”</p>
我心头忽然生起气来，你这丫头，未免太咄咄逼人。这是看不起我地智商啊！</p>
“我来之前早已安排妥当，量这些辎重，逃不出我地手心。”</p>
“哦？”上淮子焉两眼亮了起来，“飞帅果然运筹帷幄。只不知，子焉哪里露出了破绽？”</p>
我心：“原来这次是你在指挥啊！你……你没什么破绽，你太黑心，得到太多而已。”</p>
耳听周围动静，刚才地道那边有人跺了跺脚，似乎颇为不安地样子。不知是黑山三勇士发现女主人的险境，还是淳于宾那边出了什么问题。</p>
看上淮子焉还是兴致勃勃地瞪着我，我叹了口气：“上淮将军，你没有破绽。只不过，我方的智力，也出乎了你的意料。”</p>
“不错。飞帅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此地，真正令子焉惊奇。子焉衷心佩服！”</p>
我估算时间，差不多了。</p>
“那上淮将军是否该及时离开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的手下可能就要到了，免得我这主人难做。”</p>
上淮子焉点点头：“这分寸我把握。最后求飞帅一事。”</p>
“请说。”</p>
“那口怪匕，我很喜欢，请飞帅送给我，如何？”</p>
我一震：“你……”忽然明白了：“那两名黑暗杀手，原来是上淮子焉的部属。难道她进屋之时，就已知道我到了？”</p>
“嗯，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淳于老先生同行而非同心。”上淮子焉摇一摇头，似乎颇感遗憾，“所以我独占生擒飞帅的功劳。”</p>
余震在我心底晃摇，我勉强笑着说道：“你已经拿到龙鳞匕，其实不还我就是，也不必我再送你。”</p>
上淮子焉双目直视我：“那是如月从凤妹妹身上夺来，却不是飞帅所赠。”她吁了口气，“要飞帅你自己把它送给我。张凤妹妹已经有了含玉，不用再要这口匕首了。”</p>
“原来你把含玉送给张凤……”我皱了皱眉，这事实在太古怪了。</p>
“没错。我就是眼热凤妹妹有你这么好地哥哥。居然肯为她出生入死。”上淮子焉说这句话时，眼中忽然露出一阵黯然之色。</p>
上淮子焉的哥哥上淮子徒我没见过，不过也曾听说他们兄妹感情素来很好，看来这情报还是有很大问题的。</p>
“我的礼物，只送给我妹妹。”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上淮子焉实在是一位合适的对手，不过，那是对周瑜而言的。</p>
我心里很清楚，周瑜是看到黑山军的巨大阴谋之后，才真正产生了较量的兴趣地。</p>
可是，这匕首原本是我妹妹地。</p>
“也罢，为了这口匕首，我也愿认飞帅为兄。”上淮子焉言出即行，当即下拜，“义兄在上，小妹上淮子焉拜礼！”</p>
我手足无措，这变化也实在太离谱了些。</p>
上淮子焉是连含玉剑那种天下闻名的宝剑都可以随便转手送人的豪放一族，为何定要这口默默无闻地龙鳞匕呢？</p>
这癣好也太特异了！</p>
她喜欢我？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趁机跟我套交情。</p>
愣了半天，我只好把龙鳞匕慢慢递了过去。</p>
虽然心里很是别扭，但我也不愿，也不敢，公然驳回这位女将军的愿望。</p>
不过，何必呢？何苦呢？</p>
“日后若小妹有难，哥哥也能如今日来救凤妹妹一般援手么？”上淮子焉跪在地上，仰面看着我。</p>
我暗暗奇怪，口中叹了口气，轻轻扶起她：“既为兄妹，义不容辞。”</p>
上淮子焉骄躯一颤，剪水双瞳，盈盈生润。</p>
“惟愿哥哥，勿忘此诺！”上淮子焉忽然飘身前倾，轻撞入怀，轻轻在我颊上一吻。</p>
她口唇颇为潮湿，印在我脸上，温软异常。</p>
然后，她挣开我手，转身拉开墙门，迅即离去。我摸着脸庞，怔怔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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