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兵戎相见
回到凤凰山的沾衣看着已被翻得乱糟糟的山洞,感慨良多。
他躺在石床上,一不小心就是一整天,起床逛上一圏,啃两口面包继续躺下。
太阳东升西落,又一天过去了,除了树林里的蝉鸣鸟叫,以及蚊虫时常打扰外,连个鬼影也未见到。
沾衣盘腿在洞口前方的大石头上,双手合十,向阳而坐。
突然间,风声大作,蝉噤鸟飞,沾衣不变姿势,整个人腾空而起,一道刺眼光线划出一道弧线,“咣当”一声落在石板上。
沾衣稳稳坐在树端,不动声色。
两名女子飘然而至,并立于大石头上。
不错,又是那两名女杀手。
“独眼和尚,今天你躲不掉的,不如真枪实刀干一场。”柳笔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对沾衣喊着。
“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沾衣说。
“哈哈,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觉得你有赢的可能吗?”
“那倒未必!”沾衣俯视着两位杀手,冷笑一声。
柳左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金光,右手则摸着另一把尚在鞘中刀的刀柄。
“等一下!”沾衣见这架势,跳下树枝,接着说,“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柳看了一眼身旁的荷,不说话。
“不管我们有什么恩怨,都不应该牵扯到一个孩子。”
“恩怨?”作为姐姐,荷终于说话了,“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能不能说得再清楚点!”沾衣一生作恶多端,实在想不到是哪一起。
“姐,别跟他废话,他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柳亮出手中的匕首,跃跃欲试。
“诶~别急!”沾衣转动脑袋,又开始捏起了脖子,“你们还没告诉我,小女孩在哪里呢?”
“少说那些无关的话,什么小女孩,我们听不懂!”说话间,柳手里的匕首离开了她的手,朝沾衣飞过去。
眼看就要插进他的心脏,只见沾衣一侧身,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匕首,斜着眼看向柳,“都说了叫你别着急!”说完沾衣将匕首拿在手里一脸冷峻地把玩了起来。
柳纵身一跃,一个翻身落在沾衣身侧,一弯腰想去夺回他手里的匕首,可沾衣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他身体后倒,以脚后跟为圆心,在地上划了半圈,顺道朝柳的脚腕勾了一脚,柳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沾衣趁此机会握住匕首朝柳的脖子划去,柳单手撑地轻巧地从地上翻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小刀划向沾衣的手腕,沾衣未伤柳分毫,柳倒是划破沾衣的衣服,沾衣的手腕处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沾衣看向自己的伤口,怒火直冲头顶。
正在这时,姐姐荷跃身跳下,来到沾衣的左手边,沾衣两面夹击,一看不是对手,纵身跳上对面的大石头上,低头一看,不知不觉中,手中的匕首已到了荷的手里。
荷把匕首丢给柳,说:“别再弄丢了。”
两姐妹一对视,两把小刀同时从两人手中飞向沾衣,沾衣左右一躲,晃晃悠悠掉下石头,不知是没踩住,还是有意为之,滚到了悬崖边。
两姐妹,快步走过来,只见沾衣手里扯着一棵摇摇欲掉的小树苗,柳得意一笑,伸出脚向沾衣踩去。
“等一下!”沾衣急切地喊着,扭头朝无底的深渊看了看,继续说,“反正我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安安是否还活着?”
“什么安安?少挣扎!你觉得现在拖这点时间有用吗?”
“我都要死了,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我们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以为像你一样没心没肝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真不是你们干的?”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会牵扯无辜的人!”荷认真地说。
柳接着问:“黑灵珠在哪?”
“反正不在我手里!”死到临头,沾衣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沾衣眨了眨他鼓鼓的右眼,她们怎么知道黑灵珠,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难道你们是……青溪城……”
“没错,青溪城卫家!”荷怒目圆瞪地看着他,“死得不冤吧!?”
沾衣有些迷茫,时间太久了,但这件事他倒历历在目,想着想着,小树苗被他连根拔起,沾衣随着小树苗一起骨碌骨碌消失在悬崖下面。
“便宜那癞皮和尚了。”柳愤愤地说。
“可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荷语重心长地说。
两人来到山洞口,荷抽出腰间的小刀,在腰带上勒了一下,瞬间火光四起,地上的草堆立刻燃了起来。
柳一眼瞟见石床上的粉红小裙,走过去,拿起来,呆呆地看着,若有所思。
“怎么了,姐?”
“没什么!”柳顺手提起手边的水桶,把那一桶发馊的臭水全倒在草堆上,草堆闷闷地炸了两声,熄灭了。
柳不解地看着姐姐。
荷把红裙子放在床上,“留着吧!”
“什么?”
“我说,这个地方,留着吧!”
柳有些看不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向干脆利落的姐姐变了,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这不是她崇拜的姐姐应有的样子。
柳带着隐隐的小脾气,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荷已经察觉到妹妹的不悦,追了上去。
“怎么了?”
“没什么!”
荷抓住妹妹的手,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吵着要我给你买裙子,而我却拿着仅有的钱给你买了把刀……”
柳仍然走得很快。
荷接着说,“我错了,不应该给你买刀的,如果当时我给你买的是裙子,会不会……”
“不会!那时不懂,现在才发现我更喜欢刀!”
柳的目光越来越坚定,而荷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荷的心里五味杂陈,丝毫没有复仇后的快感。
“是这个世界错了吗,不,错的是人!人又错哪儿了,人没错,错的还是这个世界!”荷理不清里面的道道,她也有些糊涂了。
而悬崖下,沾衣除了刮破一身皮,断了几根肋骨,好像无甚大问道。
他艰难地从草丛里爬起来,“她娘的,老子就晓得死不了!老子是属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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