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一十二章开端(二)

  (不可否认,自然科学脱胎于哲学,但哲学体系总是存在着排他性,所以宗教的教义都可以归入哲学体系之内,,中国一千多年的儒学,也可以说是一种哲学体系,而且发展到后来,排他性越发的严重,也更加类似于一种宗教,自然科学在这种体系下受到了无比严苛的禁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比如说工匠地位低下,为会这样?也正是儒家学派划分的等级制度造成的,士农工商,有了这个划分,一千多年的里,工匠和商人受到的压制是难以想象的。

  就现在社会看来,哲学确实有益于自然科学的发展,但在古代,他们之间由于政治,经济,军事,国家,宗教等原因,是存在着尖锐的对立的,互相迫害,争斗的残酷性,丝毫不亚于政治斗争,常识性的知识,不是张嘴就来。

  可以这样认为,东方的自然科学之所以落后,是因为东方的哲学体系更加的完善,也更加受到统治阶层的欢迎,而且他比起西方的哲学体系来,更加的温和,所以延续的更长,于是乎,自然科学在其压制之下,也就一直没有形成属于的体系,数学被应用于占卜,天文被应用于预测国家兴衰,物理和化学被应用于戏法杂技以及炼丹,这种过程都是在中国哲学思想的影响之下完成的,就说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呢?)

  阳光爬上窗棂,越过屋檐,越加炽烈的散发着的热情。

  赵石坐于书案之后,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的文书,不时提起笔来,勾勾画画,这里是得胜伯府的书房,布置的简简单单,既没有宽大的书架,也没有饱满的藏书,墙壁上除了几张主人完全不会注意的画作之外,却还挂着几柄战刀,笔墨纸砚散发出来的芬芳,丝毫不能掩饰它们所带来的杀气。

  长相俏丽的丫鬟拘谨的磨着墨,只因得胜伯府的书房,迎来其主人的机会实在少的可怜,打理这里的人到也清闲,既不用每日擦拭精美易碎的瓷器,也不用整理书卷,只进行日常洒扫便是。

  不过这里也算是内宅重地,所以才配了两个伶俐的丫鬟,和几个手脚勤快的仆人,不然的话,照顾这么一间屋子,两个粗使下人也就足够了,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的人手。

  其实,这间书房里面,最贵重的五品就那么几件,却皆乃御赐之物,那才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的物什……

  现在赵石手上拿着的是一张长长的名录,不用说了,正是国武监今年招收的生员的名单,与往年大抵相当,却也有不同之处。

  其实不同的地方并不多,只在于比起往年来,这份名录显得更加的详尽完善了,前面数百人,皆为这一期正式生员,出身来历注解的分外详实,几如各部告身,虽说查尽祖孙三代不可能,但也不会相差太多就是了。

  后面数百人,则是今期国武监招收的童生,多数皆为长安左近良家子,这个其实不用多瞧,下面的人办的妥当的很,已不须督学大人亲历其为。

  不过说起这个来,这几年却也总有些波折在里面,其实也不是旁的,更非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还是当世的观念问题,不是有那么句俗话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国家开科取士,明面上看似无分贵贱,但事实上相对应的人群也只是那么一小撮罢了,不用说旁的地方,就拿大秦京师长安来说,千年古都,汉家繁盛之地,但你若在街头巷尾捉几个人问,十个里却还是有八九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长安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其他各处了。

  朝堂上的大人们没觉着不对,士子们没觉着不对,便是升斗小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要吃穿不愁,更不会觉出有不对来的,反正几千年已降,都是这么的,谁又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而这两年,国武监开始大肆招收童子入监就读,从开始的几十人,到后来的几百人,很快就会超过千人,工部那里经过前几年的忙碌之后,这两年的精力却是几乎被国武监占去了一小半,其中最繁重的便是建造国武监童生寓所,几年下来,已经与西山大营及西山行宫连成了一片,将承恩湖变成了国武监的内湖。

  其实,让一些“心怀远大”的读书人担忧的是,如此大规模的招收童子,实乃前所未闻之事,就算古有有教无类之说,但……读书人读书为的是个?大家伙心里都明白的很。

  往好听了说,那叫学好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千里读书,只为光耀门楣尔,读书人读书,还不就是冲着一朝金榜题名,便荣华富贵加身去的?

  而国武监虽只此一处,但这许多童子一同就读,连年下来,朝廷哪里有那许多官位相候?到时朝廷开科取士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说这个,就说现如今国武监出来的那些生员,顶着一个国武监的名头,出来便多数能弄个官身,虽然其中大部皆为武职,但瞧着也恁的让人眼红了不是?

  再往长远去想,国武监乃礼部辖下,位同国子监,将来谁又能保证的了,这些国武监生员不会将目光放到文职上面?

  等那一天到了,以其同窗之众,又该有多少助力?到得那时,朝堂之上,还有其他人的地方吗?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即便是军中之人,估计若是想到这一点,也定然会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的,所以,这两年因为招收童生入监的事情,国武监可没少跟人打嘴上官司,而在童生招收事宜上,也没少了磕磕绊绊。

  由于这个,国武监还走了好几个在礼部很有些名望的教授,便是到得现在,事情几乎都到了木已成舟的地步,也时时会有人跳出来加以置喙……

  而之所以能走到今时今日之地步,可以说,若非没有赵石在前面顶着,加之国武监地处京师,临近帝侧,赵石本人又能在帝王身边时常相伴,不然的话,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国武监哪里会是今日这番模样,上面不定得多出几个难伺候的公公婆婆来呢?饶是如此,这两年口水官司打下来,赵石当初一力开创国武监所赢得的那点赞誉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的,在朝堂上,更是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其中之艰辛,又哪里是旁观的人能想得到的?

  不过话说,到得今时今日,一切堪堪已经走上了正轨,值得赵石操心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便也少了许多,也正应了那么一个道理,一个新兴的团体一旦成型,便也有了的利益诉求,这是不会以一个两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现在许多事,也已不用赵石张口,自然便会有人着力去办,根本不用他费心劳神了的,而可以想见的,若将来有那么一天,等到国武监彻底站稳了脚跟,便在赵石,若想将抹去国武监的痕迹,也会遭致这个团体的激烈反抗,就更不用说是旁人了。

  话说的有些远了,回到正题。

  赵石现在眼睛虽然盯着名录,但想的可不是以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如今的整个心神,已经不在国武监身上,而是在那即将到来的战事上面,与蜀中之战不同的是,这次一旦出征,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尤其重要的是,对于成军几年的猛虎(www.shuxie8.com)武胜军来说,这一仗,却是许胜不许败的,而不管猛虎(www.shuxie8.com)武胜军操练有多刻苦,成军有何独特之处,说到底却还是一支新军,军中之人多数都没有经过战阵,比之于当初的羽林左卫要强上一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这才是至关重要之处……

  而当年他率领羽林左卫一部随军东征,连战连捷,回想起来,其中侥幸的成分可是不少,而今再出潼关,还有那么幸运吗?

  赵石深切的明白,一支善战精锐,总不能一挥而就,中间必定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积蓄几年,算是个这支军伍打下了底子,但战阵不是别个,那可是杀人夺命的修罗场,就算你平日军容再是威武雄壮,一群没见过血的年轻人到了那里,估计也和待宰的羔羊差不多。

  所以,这仗和教学差不多,应该要先易后难,有一番磨砺在前面,慢慢适应,只有挺到最后,才能其百战不殆的精锐之姿。

  想清楚了这些,赵石对猛虎(www.shuxie8.com)武胜军的领兵之权就更不可能放手了,换句话说,这些年,他可是下了一个大赌注在上面,别说胜不胜了,只要一场小败,消息传到京师,可能就有一番震动,最终这些年的心血可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不过话说了,此时他就算再急,也是无用,领兵之权争是要争的,但总归不会是现在,如今虽说皇帝陛下心意已定,但真要等到出兵,却还需要些时日,当初起兵伐蜀,可是准备了年余,而如今的情形看上去比之当初要强上一些,想来,一旦准备起来,也要快上许多,但这时日也不会太短。

  再加上,现在明面上出兵之议悬而未决,,就更谈不到领兵人选问题了,所以现在只能等,也只能暗中事先做些准备,比如之后由谁来任国武监主事,又比如猛虎(www.shuxie8.com)武胜军的粮草辎重诸事,还比如家中又该如何安顿一番,等等等等,林林总总的算下来,事情也着实不少。

  事情不少,却要分个先后重点出来,所以这两日他哪里也没去,只呆在府中,慢慢的理清头绪,加之之前一番奏对,对于战事方略也要深想一番,虽说皇帝陛下未必会再问计于他,领兵大帅之位多数也不会落在他的身上,但总归要做到心里有谱不是。

  不过细想下来,这次出兵和伐蜀之战可是大不相同,比之易守难攻,却也孤立无援的蜀中不同,后周却与金国交界,大秦一旦出兵,金国定然不会坐视,或趁机攻打后周,或联周抗秦,皆有可能,而且极为的方便,如果一旦两家联手,秦军想要战而胜之,恐怕也是千难万难,加之还有民心向背的掺杂于其间,更增这一战的不确定性,想了两日,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复杂的很,此战的方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只凭他一个,就算前知三千载,后通一千年,也根本无法预料这一战的结局到底如何的。

  要说硬要想出个方略出来,那就是连结西夏,猛攻金人西京重地,才能起到些牵制金人兵力的作用,但这可能吗?当年大秦出兵河中,西夏人可是观望良久,才出兵策应,然最终金人还是整兵十余万,与秦军大战于汾水之畔,女真之国力可想一般,而西夏人首鼠两端的表现,也是观之无疑的了。

  所以思索良久,最终他还是觉着,此战却多数要看领兵之人的临阵调度,之前的种种准备也只能力求完备,增加胜算而已。

  后来想的多了,却是哑然失笑,世间本就是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战事上就更没这一说了,方略再好,中间也难免变故,后世海湾战争打了多少年?美国人在朝鲜战场上吃了多大的亏?又在越南战事上打了个稀里哗啦,是战略失误?是武器不够先进?还是后勤出了问题?

  都不是,所以说嘛,战争这个,只有打过了才,之前所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罢了,却是有些当局者迷,连这点常识都忘记了的。

  自嘲一番过后,却是将那些有的没的放了下来,专心思考起了其他诸事。

  今日也不例外,貌似不眼的瞅着手上的文录,时不时的还作势拿起笔来,勾画上两下,其实啊,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上面了……

  而此时他正想着,也该是到户部那里走一趟的时候了,正好借着商谈今年国武监拨付银两以及猛虎(www.shuxie8.com)武胜军的粮饷一事的由子,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多做些准备,其实这事他从前年的时候就不曾再插手了的,但今时今日嘛,却非得他亲自走上一趟不可了的。

  他这里正琢磨着是今日晚些时候还是明日再去,外间却已经传来了响动。

  “拜见……”

  “起来吧……其他人都候在这里,小云,你随我进去……”

  “是,……”

  接着,随着脚步上,环佩叮当,门声轻响,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听这柔柔的声音,赵石都不用抬头,就谁来了,抬眼瞅了瞅,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个懒腰,笑着道你了,不的正好,我这里正想着到到老那里瞧瞧,你也跟着来吧。”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范柔儿,这些年下来,那个当初在巩义范府内宅,跟赵石偷偷作鬼脸的小丫头却也已经换了模样,柔顺的长发盘在头顶,个子不算高,却也绝不能说矮,腰肢芊细,却绝不显瘦弱,略有些婴儿肥的白皙俏脸上带着满含活力的笑,即有着**的成熟风韵,却还蕴着少女般的清纯及活力,尤其是眼中那抹灵动,让人望之便有难忘之感的。

  其实这些年下来,范柔儿也早已经不是那个成婚之日还懵懵懂懂,与自家夫君抢着吃食,还要哭上一鼻子,最后同床共枕,却不及于乱的小丫头了,现如今得胜伯府大事小情,却全在她手中掌着,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却也不会出大的漏之处,所以说啊,这个女主人当的可也是越来越有滋味。

  尤其是府中虽然妻妾有那么几个,但相对于赵石的权势来说,却也绝不能算多,加之李金花,种七娘两个身有官职,瞧不上府中这些琐碎事情,惜红那里到是管家能手,但自从有了,对于旁的就没那么上心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太太那里对她可是亲如自家女儿一般,所以她这个年纪轻轻的正妻,却是少了许多别家正堂娘子该有的心酸和麻烦。

  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与自家夫君聚少离多,这些年下来,腹中也没个动静,多少让人觉着……

  不过她到也想的开,儿女之事强求不来,再说了,这些年走下来,她也看的明白,府中几房妻妾,其他几个加起来在夫君大人心里的分量也未必赶得上李家一个,再者说了,当年两家结亲之时,夫君也不过……而娶过门之时,却是显赫到了那般地步,却还未忘前盟,这已是分外难得,再还能强求其他呢?

  随着年岁渐长,虽未有家人在侧,时常教导,但本身的性子却已显出端倪,她却并非一个贪心不足的泼辣女子,知足的很,这些年安于府内,承欢于老膝下,虽说略显稚嫩,加之玩心未靖,偶有跳脱,却也渐渐得了夫君大人几分敬重,即未存争宠之心,活的到也分外舒心自在,就是有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才会偷偷哭上一阵,在夫君面前却从不提娘家之事,这般下来,得胜伯府之内反而越加的显得和睦了起来,说起来,到真有那么几分功劳在她身上的。、

  “妾身刚从娘那边,老人家用了早饭,便有些犯困,说了会儿话,就又去小睡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自然而然的拉起赵石的手掌,让他坐下,见自家夫君脸上有些愕然,又笑着解释道不用担心,春困秋乏,娘睡上一觉,精神头也就起来了,没大碍的。”

  边说着,一双小手已经熟练的在赵石宽厚的肩头上落有致的揉捏了起来,又朝着跟进来的贴身丫鬟点头示意了一下,“这两日夫君都在书房……妾身这里便做了几样家乡的点心,夫君如此操劳,若是饿了,可以略略填补一下, 尝尝,可还合口?”

  简简单单几句话的功夫,淡淡的温馨已经充斥于书房之内,赵石的心情也随之宁静了下来,得妻如此,确也难得……

  略略尝了几口,味道虽不能说绝佳,但也很是不,不由想起当初在巩义县范府之内,范天养夸赞自家女儿的那些话来,现在想来,却也非是虚言……

  两个年轻的夫妻随口又说了两句,并无任何拘束,却也真有那么点老夫老妻的意思,随后,随着范柔儿轻轻挥手,房内的两个丫鬟便都机灵的躬身退了出去,范柔儿这才说起了正事。

  第一个,却是有关府内长史陈常寿的,许是这事已经在她心里思谋良久,说出来便也有理有据的很,是呢,原来是她想着陈常寿夫妻两个在府中多年,陈身子虚弱,一直无有子嗣承欢膝下,备显孤寂,陈就不用说了,瞅着赵君玉和自家似的,恨不能天天笼在身前,名为师徒,其实和父子差不多,而其妻韩氏那边就更不用提了,看见孩子就两眼放光,好像随时有可能动手抢人似的,由此可见,两夫妻这心病所在了。

  但现在眼瞅着陈常寿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两人诞下子嗣的可能也是越来越渺茫,作为得胜伯府的女主人,心里不忍之余,却是起心想将谁家的过继一个两个,廖解陈氏夫妻寂寞。

  赵君玉是不可能了,只因赵石只此独子,不成,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巩义那边,不论赵氏一族,还是范家那边,都有合适人选的……

  说到这里,范柔儿便即住口不说了,但她那点思,哪里瞒得过赵石,一听口风,就明白了的,去年时,巩义那边便有人前来报喜,说是范柔儿的大哥又添了一个幼子,而陈常寿斑斑大才,乃赵石最得力的臂助之一,若再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对于赵石来说,好处自不待言,而对于巩义范家这边,却也有着说不尽的益处。

  回头瞅了一眼敛着眸子,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的范柔儿,赵石不由笑了笑,随即痛快的点头道这事……好事嘛,即是你操持的,那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你去与韩氏说说,人家若是点头,事情也就成了大半儿……至于谁家的孩子嘛……嗯,我看也不用找外人,你那侄儿正合适,就是不知大哥那里……”

  “大哥巴不得的呢,妾身明日便送信……”不待赵石说完,范柔儿已经笑逐颜开,急急道了一句出来,虽说有些机,但却更显其纯真质朴,赵石不由摇头失笑,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嘛……

  范柔儿犹自不觉,又一边卖力的揉捏着赵石肩颈,一边急着开始敲定边角,听着便,这事真的被她当做不得了的大事来办了的。

  直到觉着大事已定,她这才话锋一转,带着满脸的喜色随口道金花这两日身子不爽……”

  “嗯?”

  明显的感觉到夫君身子僵硬了一下,范柔儿脸上的喜色不由消去了不少,虽说李家在夫君心目中的地位,但见夫君表现的如此明显,心里也是颇觉黯然,不过嘴上却不假思索的安慰道妾身也是才听说的,这几天金花腹中颇为不适,有些厌倦饮食,但金花刚强,照常上衙下衙,想来并无大碍才对……妾身却也是从厨房那里听说的,不然还不知晓,妾身已经传话给府中两位大夫,待得金花回转,便诊治……”

  赵石皱了皱眉头,点头道做的不……府中的大夫少了些,过后多请两位,还有,有些事要多注意些,金花身边的下人是伺候的?有事也不知通秉一声,是白养他们吃饭的吗?还要厨房里面的人说嘴?

  我现在还在,若领兵在外又该是一番光景?”

  说到这里,许是感觉到语气过于严厉了,接着放缓了语气接着道你呀,掌着府中内务,心不能太慈善,府中虽然不缺几个人那口饭,但做事不能不上心,有一个人办事糊涂懒惰,其他人就能跟着懒起来,长此以往,闲人也就多了,但咱们得胜伯府,却不养闲人,这个你要记住,嗯,过后多加整治,让他们明白明白,该做,不该做,与杜鹰,观星他们几个商量着来,只管施为就是。”

  “是,妾身记下了。”

  挨了一小下闷棍,范柔儿有些尴尬的应着,心里也是庆幸,还好还好,没把这事放在头里说,不然的话,不定会呢?

  偷偷吐了吐小舌头,又抿了抿嘴唇,鼓起好大勇气,才开始开口说起下一件事情……

  “还有,昨日按夫君说的,妾身去了翠儿那里……”

  虽说听到李金花身子不适,担心之余,也恼其竟然不知爱惜身子,竟然还瞒着……但说到底却也没当大事,李金花常年习武,身子壮健的很,腹中不适,估计是吃坏了罢了,他这番话,也只是觉着临去之前,敲打一下府中诸人,还是很有必要的罢了。

  这时听范柔儿转开话题,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道哦,妹子那里过的样?该说的都与她说了吧?无不少字过后你约她常出来走走,别整日闷在府里……”

  “翠儿看着颜色还好,只是……”

  她这般吞吞吐吐的,赵石立即感觉出了不对,直起身子,回身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身前,认真问道,妹子那里有不妥不成?”

  这样的架势,让范柔儿明显有些心虚,她虽从未见过夫君发怒(www.ibxx.com)的样子,但她可以想象的到,这位夫君大人一旦勃然大怒(www.ibxx.com),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情景,不过话却不能不说,她只能微微点头,怯怯的道妾身去时,翠儿好像……好像刚刚哭过……哎呀……”

  猛的觉着夫君大手一紧,手上便痛的厉害,不由轻呼了一声,还好的是,随之赵石便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片刻,却突然笑了,再开口时,语气却淡的厉害,“哭过?事能惹得那野丫头伤心难过?你可问了?”

  这笑其实比不笑更加可怕,范柔儿背后颇的便觉着有些凉,小退了半步,不过随后又鼓起勇气,将身子贴了上来,见夫君并未将她推开或者大怒(www.ibxx.com)的,这才心安,柔声道妾身会不问?”

  “妾身再三追问,翠儿这才说了,原来是前几日……嗯,前几日妹夫饮酒回府,在书房里……和翠儿随嫁的丫头……独处……不想被翠儿撞破了,夫妻两个由此便口角了两句,翠儿一怒(www.ibxx.com)之下,打了那丫鬟的板子,将其赶了出府,不想妹夫脾气也倔强,这几日就都宿在了外面,翠儿气苦之下,便哭了几回……正被妾身碰上……”

  要说吧,还真不是大事,无非是男主人看上了丫鬟,却被女主人撞破了好事,好像很尴尬,不过对于当世的男人来说,就太过平常了,按照这个道理,赵翠儿打了丫鬟,又赶人出府虽也平常,但却是有些过了的,传出去,难免还要被加以妒妇的名头,这事若是闹开,道理显然不会站在的一边就是了。

  所以,范柔儿也只能安慰了几句,却是无法置喙,夫君听了这个要发火儿,毕竟是自家妹子受了委屈,但也绝对不会想到赵石会恼火到地步……

  而此时,赵石也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行了,我了,你今日……嗯,这就让人备车,去把翠儿接呆两天……不然的话,你带他到城南庄子上散散心也成,翠儿野惯了,脾性也不太好,多安慰两句,老那里,别多说,别让老人家担心……今天这几件事,办的都不,有你在府中主持,我放心的很……”

  “这几年辛苦你了,以后呢,家里面的事情,还得你费心,咱们少年夫妻,还长远的很,以后有烦心事,多跟我说说……”

  范柔儿满心的甜蜜,不时点头,慢慢将身子偎在了赵石肩头,阳光顺着窗棂照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静谧而又温馨……

  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康平坊一处独门独院的院落中,许节背负着双手,满脸惬意的行出院门,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几夜温柔,素手芊芊,腰肢如柳,几度春风,**蚀骨,其中滋味儿,又哪里是之前能体会的到的?

  想想家中泼辣粗野的正堂娘子,许节不由哼了一声,不过山野匹夫,一朝得势,鸡犬升天罢了,他许节堂堂进士及第,将来之抱负,又哪里是那粗鲁不文的武夫能比得了的?且看你现在猖狂,将来……哼哼……

  轻蔑的一笑,甩了甩袍袖,这才洒然踱出了所谓的“外宅”。

  院外,跟他也有小十年的书童小墨已经牵着马等在了那里,许节皱了皱眉头,但却还是翻身上了马,只因两个轿夫昨日都吃坏了肚皮,所以许大官人也只能将就着骑马上衙门了……

  两人一马,缓缓行在寂静的小巷之中,出了这个巷子,便是平安大街,顺着平安大街,便能直入内城……

  不过还没等出巷口,车马之声响起,一辆带着车厢的马车已经堵在了巷子口上,许节有些诧异,却赶紧勒住了马缰绳,心里还在纳闷,这一大早的,谁家的马车会出现在这里?

  马后面的小墨却赶紧走了两步上前,在许节满意的目光中,彬彬有礼向马车辕上那头发花白的马夫道这位大叔,我家老爷正赶着去上衙,还请让一让可好?”

  不想,那马夫呲着牙便笑,翻身便下了车辕,而车厢门一开,同样钻出个汉子,两人微微拱手,那马夫声音浑厚的问道敢问可是许节许大人在上?”

  这下许节就更诧异了,细细打量了一下两人,却不认得,再瞥了瞥周遭,天色还早,没一个行人在侧,心里不由有点发毛,不过那边书童小墨却已经点头应了一声,“不,正是我家老爷,敢问两位……”

  只见得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另外那人笑道那就不了,我家老爷有请许大人,还请许大人赏脸则个。”

  这一下,有些轻佻,江湖味道立即便浓了几分,小墨犹自不觉,这等应酬往来,他却是见得多了,按照以往的规矩,立马便道两位是哪家府上的?可有名帖?”

  不想,对面这两位却是不耐烦了,充作马夫的那个张嘴便道去去去,名帖不名帖的,真麻烦,许大人,我家老爷姓赵,得胜伯府住着的便是,命我二人前来,等了大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大人还是快些的好,不然我家老爷发起火儿来,你是我家老爷的妹夫,自然无事,但咱们两个,却要挨骂,你说冤也不冤?”

  许节可不管这两个半老的家伙冤还是不冤,脸一下就白了,但随即,便挺直身子,扬起头,不屑之意尽显,但小墨也吓了一跳,再一想到自家老爷几日未回府邸,却在外面养上了外宅,今日却被那……得胜伯府的下人堵在门口,想想那位得胜伯大人的名声,小墨后背发凉,已是不敢再多说半句话了,所以只好许节开口。

  “没规矩的,还不让开,耽搁了本官上衙,可不是你们能吃罪的起的,禀报得胜伯,待本官下衙,自会到府拜访……”

  他不是傻蛋,已经瞧出情形有些不对来了的,别看平日里,对于这位舅兄,他甚为鄙薄,但他也明白,两家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的,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只与妻子口角了几句,几日未曾归家,又没耐住寂寞,和那丫鬟春红成就了好事,得胜伯府的人就堵上门儿来了,仗势欺人至此,真真是可恼可恨,但这架势……可也真让人心惊胆战,这一趟,是万万不能去的了……

  更让他心惊的还在后面,那两人对他的疾言厉色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其中一人呵呵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没事,这四外无人的,谁许大人去了哪里?我家老爷也说了,大人芝麻大的小官儿,一日不去上衙,也耽搁不了大事,还有,我家老爷让咱们跟许大人说明白,院里那背主的贱人,会替许大人料理干净,至于大人嘛,还要看我家老爷心情好是不好来定,好了,废话恁多,还请大人起行。”

  话音未落,那边许节已经顾不得再说,连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了,他还能说?一,真的是肝胆俱裂,下意识的一带马缰,就要调转马头他去……

  (阿草终于了,大家等急了吧?无不少字一万字奉上,聊表心意,呵呵。)

  是 由】更多章节请到网址隆重推荐去除广告全文字小说阅读器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