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逐鹿
“大哥，断龙山九里潭有七色彩虹出，还有有五色祥云，又有灵龟从水中出。</p>
这是大祥瑞啊，预示着父亲大胜，汉人当兴。”</p>
“真的？你没骗我？”</p>
郑克塽一脸真诚：“我怎么敢骗大哥？大哥作为世子，一定要寻得灵龟祥瑞，以振奋台湾军民之心。”</p>
中午时分，下了一场暴雨，天晴之后，郑克塽、李原、陈咏荷、冯沉沉，以及另外几个大臣家子弟，相约游玩。</p>
众人都围李原身边各种献殷勤，陈咏荷和冯沉沉两个小美人，一左一右笑靥如花。</p>
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得郑克塽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痛死这该死的贱婢子。</p>
“哼，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儿，今天过后，你的一切就是我的。到时候一一收拾这些势力小人，尤其是这两个小贱人，我会代你好好照顾的……”</p>
眼中闪过阴郁之色，郑克塽深吸一口气，满脸笑容的挤上前，笑着说起早就酝酿许久的说辞。</p>
“二弟从哪里听说的？”李原眼睛一亮，微笑问道。</p>
郑克塽道：“我府中一个侍卫探亲回来，他家就是九里潭附近的，亲眼所见。”</p>
李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看向左右：“你们怎么看？”</p>
众知世子爷已经心动，当然不能扫兴，纷纷附和。</p>
冯沉沉跃跃欲试，叫道：“九里潭很好玩的，我上次还在那里射过一头鹿。”</p>
举了举手中的小弓，笑道：“这次再寻一头射杀了，弄些鹿血给郑大哥补补身子。听说每天处理政务，很是劳累，你可别再累病了，不知道陈姐姐多担心呢！”</p>
“你这小妮子，谁担心啦？”</p>
陈咏荷俏脸一红，羞嗔道：“不知道是谁坐卧不安，这会儿倒推到我身上了。”</p>
“哼，你才是人家未婚妻，我又不是，哪轮到我挂心？”冯沉沉噘着嘴，不高兴的哼着。</p>
气氛变的怪异起来，李原瞥了眼郑克塽，这小子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再也保持不了那一幅骚包的公子哥风度了，眼珠子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p>
郑克塽对冯沉沉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一方面冯沉沉确实漂亮，少年慕艾很正常，另一方面则就是想拉拢冯锡范。</p>
</p>
自从自己和陈咏荷定亲之后，董国太已经不止一次提过，希望郑克塽能娶冯沉沉为妻。</p>
冯锡范也是台湾三大重臣之一，他的女儿，分量不比陈咏荷低。</p>
这件事情郑经也不好反对，已经提上了议程，就等着福建大战结束后，就正式下聘。</p>
虽然冯沉沉一缕情丝系在自己身上，因此坚决反对，可惜这个时代可不兴自由恋爱，长辈决定的事，怎么可能改变？</p>
历史上郑克塽最后也确实娶了冯沉沉，使得冯锡范彻底倒了过去，最后更是发动兵变，废杀了自己。</p>
“沉沉一片心意，我若是拒绝，岂非不识好歹？就去九里潭，不管有没有灵龟，这鹿是一定要找到，好让我们冯大小姐尽兴。”</p>
李原一振马缰，大笑着纵马疾驰，片刻间只剩背影。</p>
“哎，你等等我啊！”</p>
冯沉沉大声娇呼，纵马便追，却看也不看郑克塽一眼。</p>
“我们也快点过去吧，别让世子一人离的太远！”</p>
陈咏荷招呼一声，一群公子小姐大呼小叫的追逐而去。</p>
“贱人，贱人……”</p>
郑克塽死死捏着马鞭，脸色铁青，羞恼到了极点。</p>
眼看着未来老婆和自己大哥，当着自己的面郎情妾意的，眼中丝毫没有自己，他感觉头顶已经绿油油一片了，一时间对这对奸夫（***恨之入骨。</p>
“哼，尽情的笑吧，等你下了黄泉，看还怎么和我争？到时候我一定要冯沉沉这小贱人好看……”</p>
郑克塽一时间脸色狰狞，脑海中想出了十七八种折磨手段，眼中阴翳之色变的淫秽。</p>
陈子平带着一队武士，拱手道：“二公子，请快点跟上来，不要离我们太远。”说完，急急忙忙的追着李原而去。</p>
郑克塽眼神又阴冷，心中如毒蛇噬咬，森然一笑，慢慢跟了上去。</p>
去九里潭十几里路，骑马一路优哉游哉，半个时辰便到。</p>
这里风景优美，水草丰茂，鸟语花香赏心悦目，碧油油的潭水深不见底，山涧之中还有一个小瀑布，在雨后初晴的艳阳天中，如诗如画。</p>
一行人除了郑克塽之外，心情都非常好，说说笑笑，指点江山。</p>
“二弟，你说的那些，为何我一个都没看到？”</p>
郑克塽一直强颜欢笑，此时左右看了看，强笑道：“大哥别急，这彩虹在太阳下很快消散，祥云变幻不定，可能咱们来晚了。至于灵龟嘛，这活物四处跑，咱们找一找就是。”</p>
“二弟说的有理，那去找找吧！”</p>
郑克塽眼中闪过喜色，点头：“咱们分头找吧，等父亲凯旋回来，您把它作为礼物献上，父亲一定很高兴。”</p>
“郑大哥，我找到鹿了，快来帮我围猎……”</p>
就在这时，冯沉沉娇呼喊着，果然在远处山谷中追逐着一头鹿，窜入密林中。</p>
她在后面连射几箭，都因林木遮挡而没有射中。</p>
另一帮公子哥在边上帮忙围追堵截，可惜山林之中，人哪里有动物灵活，一阵鸡飞狗跳，还是让那鹿跑远。</p>
李原撇开郑克塽，也没见如何动作，数十丈距离，片刻即至，一把握住冯沉沉玉手，朗声道：“沉沉别急，我这就带你去逐鹿。”</p>
经过几天修炼，他现在实力大涨，在此世已是顶尖高手，内力周流全身，身轻如燕，虽带着一人，仍轻盈迅捷，不一会儿，已经深入密林，远离了众人。</p>
一群人惊讶不已，这世子爷深藏不露啊！</p>
如此高明的武功，此前竟从未见其使过，一时间浮想联翩，多了几分敬畏。</p>
密林之中，冯沉沉被揽着小腰，一开始还有些羞涩挣扎，但很快被喜悦代替。</p>
作为冯锡范的女儿，将门出身，她武功自然是不差的，不过和李原一比，就差远了。</p>
此时和心上人在林中穿梭嬉戏，像自由的小鸟一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充盈心中，只希望能一直这样，早把那小鹿忘到了九霄云外。</p>
李原在一处小溪边停下，见他额头微微出汗，冯沉沉体贴的用手绢擦拭。</p>
李原抓住她的手，冯沉沉俏脸一红，挣了一下，也就红着脸听之任之。</p>
李原感动道：“沉沉，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垂青？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可是身不由己。我已经有了咏荷，而你，也即将和二弟定亲，我，唉……”</p>
冯沉沉眸光暗淡下来，眼眶一红，颤声道：“郑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也不怪你，怪只怪你我有缘无分。”</p>
李原沉默片刻，轻声问：“如果没有二弟，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p>
冯沉沉猛地抬起头：“郑大哥，你……”</p>
李原语气重了几分：“如果没有二弟，你愿意嫁给我吗？和咏荷一起！”</p>
冯沉沉贝齿咬着嘴唇，片刻后两颗晶莹泪珠滚落，坚定道：“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我愿意。可是，王爷和父亲决定的事，你怎么能改变呢？”</p>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啊！</p>
以冯沉沉的出身，足以配得上台湾任何一家权贵，却甘愿给自己做妾，这一份沉甸甸的少女心，让人感动。</p>
自己虽是王府世子，但到了冯锡范的地位，已经不需要联姻来巩固权力了。</p>
反倒是自己需要他的支持，想让这样的大小姐做妾，也是不容易的。</p>
不过冯锡范武功高强，势力庞大，偏偏和自己关系不近，甚至渐渐和二弟搅合到一起。</p>
没有此人的支持，自己就算做了台湾之主，短时间内也很难统合所有力量。</p>
台湾弹丸之地，实力本就不强，满清虎视眈眈之下，着实经不起太多内耗了。</p>
虽然这样行事有点无耻，但李原别无选择，以后对沉沉好点就是了。</p>
李原柔声道：“沉沉放心，就算拼着世子之位不做，我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若冯将军阻拦，我就跪死在他面前。”</p>
这样的话自然是只能骗骗坠入情网中的少女，自己若不是世子了，更加没资格得到她。</p>
但冯沉沉却感动莫名，猛地扑入李原怀中，喃喃道：“大哥放心，我父亲若不答应，我就死给他看。”</p>
李原紧抱着冯沉沉，眸子幽深。</p>
半晌之后，冯沉沉情绪渐渐平复，不好意思挣脱怀抱。</p>
不过现在挑明了关系，两人之间感觉顿时不一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滋生，酸涩而甜蜜。</p>
“哎呀，那只鹿跑没影了！”</p>
冯沉沉这时才想起两人跑入山中的目的。</p>
李原笑道：“没了就没了，这头鹿跑了，我带你去猎另一头鹿。”</p>
冯沉沉好奇：“还有另一头？我怎么不知道？”</p>
“嘿，这可是一头大鹿。这回咱们守株待鹿。”</p>
李原抄起冯沉沉小手，转出了深山，忽然间，一处拐角处，阳光下反射出寒光。</p>
冯沉沉顿时大惊：“有刺客。”</p>
玉手在腰间一抹，一把精钢软剑如一泓秋水荡漾，护住李原身前，慢慢的往后退。</p>
“杀！”</p>
林中一声大喊，冲出十几个蒙面大汉，手持利刃，围杀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