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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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侯兵工作推进很快,楚平就上山准备一举作气拔掉赵怀这颗钉子。要拔赵怀这个钉子,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楚平和侯兵筹划了一阵后,头一天晚上就开了个短会,做了相关的布置。

  一大早,工作组的人就在侯兵的带领下,来到赵怀家里。赵怀到底是在外面闯荡过的,虽然也是刚刚取的房子,甚至比宋恩庆家里的房子还要新,可却没有宋恩庆家里那种暴发户的感觉,让人看起来舒服不少。

  进屋去一看,整个摆设也都上了一定的档次,有些乡镇人家的味道,如果不从外面看,光在里面,你绝对不会相信这是深山之中的人家。侯兵先走进去找赵怀,赵怀很客气出来了,握着楚平的手,连说麻烦楚乡长亲自来,麻烦楚乡长亲自来。

  等两人寒暄了一下,侯兵客气的说:“赵怀,我们工作组来的意思,不知道你清楚不?”

  “清楚,清楚。”赵怀依然很客气巴结的递烟,“是让我媳妇去搞计划生育嘛。”

  “恩,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政策也都清楚吧?”侯兵依然是不卑不亢。早上工作组九个人来之前,楚平分析过,这赵怀是外面见过世面的人,有了宋庆这个例子,应该不会来横的,所以对他的态度要不卑不亢,估计会耍其他什么的花招,但不管他耍什么花招,我们原则还是一个,那就是将他媳妇拉出去再说。

  “知道,知道,我都专门学习过。”赵怀的回答倒让工作组的人有些吃惊,这个态度可不像上山村的二霸王,更不像以往碰啥事情只管喊打的主。

  “好,既然知道政策,你自家的情况也清楚。”侯兵拿出带女人去医院的相关手续说,“今天楚乡长也来亲自督阵,我们来接你媳妇去医院。”

  “领导,我也想响应政府的号召,可我女人有病,去做计划生育只怕有些不妥。”赵怀也慢悠悠的说。

  “什么病,到医院先检查一下,不行可以回来,病好了再做。”侯兵轻轻的说,“再说了,不管是什么病,也总的要治吧。”

  “什么病你们政府也管?那就好了,我正愁没钱为媳妇治病呢,你看这一家几口,都张嘴要吃饭啊。”赵怀依然慢悠悠的说着。

  “我是乡卫生院,我看看吧。”来之前,楚平就考虑到这些,特意将乡卫生院的副院长马青青从乡里请了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又是乡卫生院有名的医生,在湖山乡有一定的名气,赵怀就没什么话说了,“你媳妇在哪里?我给她简单检查一下,也好有个初步的判断,不要耽误了病情。”

  赵怀也不搭腔,朝外面使了一个眼色,就又忽悠起来了。

  “哇,哇,…”

  正在大家看赵怀和侯兵舌战的时候,赵怀的几个小孩哇哇的大哭起来,两个大的还在空地里滚了起来,这个叫疼,那个叫痛。

  工作组的干部们一脸迷茫,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什么意思,楚平感觉到有些不对头,示意大家不要轻易动手。

  也不知道是小孩子哭有传染,还是小孩子们约定了一样,这内外七八个小孩一起大哭起来,楚平发现有些小孩还真有演戏的天赋,哭的声情并茂,眼泪豆大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楚平感觉到这是赵怀设的一个局,自己和工作组的干部只怕已掉进了这个局里。

  “干部们抓不到女人,就打娃娃了,抓不到女人,就打娃娃了!”果然,楚平心里感到不妙的同时,外面有几个人大声的嚷嚷,“孙狗,你快来看,你家小狗被干部打了”。

  “爬藤树,你家小棉袄衣服都被扯坏了,你还不快来,就等着做外公吧!”这人叫的更恶毒,说的话简直没法听,楚平不知道这小棉袄是谁,这地里里外外除了赵怀的两个小女孩,并没有其他小女孩了。

  “老三,赶快去请郑书记,敲锣集合,这帮禽兽,小女娃也不放过,见一个打一个,还没有没有王法了,快来人啊,干部打娃了,快来人啊,干部打娃娃了!”楚平听到这话头等疼了,外面还响起了锣鼓声,这可真是早就有预谋的了。

  “都别动,少说话,有什么事情我出面。”楚平朝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家说,示意两个民警和自己站在外面,让其他人看住赵怀和他媳妇。

  昨天晚上和郑山商量的时候,觉得这赵怀肯定会出阴谋的,只是不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

  因为这计划生育断子绝孙的事情,工作组来了本地干部一般是不怎么出面的,这是乡里抓计划生育的惯例,人面部熟悉才能铁面无私。特别是郑山,这村村户户的女人们,有不少和他都有些关系,他哪里能说的出什么重话,更不说叫人抬东西和抓人了,所以郑山让民兵连长丁尚山跟在工作组后面,并不跟工作组进去,只是当作群众一样来看热闹,只要情形不对,就立马去叫他。

  丁尚山看到楚平的眼色,就示意身边一个小伙子去叫郑山,实际上郑山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刚在自己的堂屋里,听到这边有人敲锣打鼓还叫喊着说乡干部打娃了,他心里就有数了,到了个地步,就只有他老大出马了。

  郑山啊,你可快点过来。楚平知道,这事情只有郑山出面才罩的住,可也不能等发生了事情再来。

  正在楚平心里焦急的叫郑大哥的时候,上山村村里仅次于三霸王的两个狠角色,孙狗儿与张藤二人大步带着七八个村民走了进来,经过围观的人群时,上山村的村民们都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好像生怕碰到这几人一样。

  楚平感觉这几人不对劲,挥手示意工作组的几个人注意。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准备的时候,孙狗儿就越过楚平和两名民警,一拳打在了李建国的脸上,这一拳又重又急,迅速眉角被踢破,一道鲜血刷地顺脸流下,上半张脸登时成了红色。

  围观的群众顿时轰然叫了起来,外面不少人叫嚣着:“打,打,打这些*!”搞计划生育的干部,一向不让村民待见,无论哪里的村民,无论是否计划生育对象,都不喜欢搞计划生育的干部,所以看到这样的情形,村民们就将自心底里压抑着的不满,用叫声发泄了出来,加上人群里有人挑拨,不一会这呼声,和支持孙狗儿打人的声音就高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赵怀家房子前空阔的空地上挤满了人群,楚平简单的看了看,估计有六七十人,似乎还有一些不是上山村十里寨的村民,这些可以从他们的衣着看出来,这七八个人,很明显的穿着城里人的衣服,而且还在人群中穿梭,说着什么话,让围观的群众们更加群情激愤起来。

  还好十里寨本身人不多,总共只有三百多号人,大部分人下地去了,不然经这锣鼓一敲,只怕一下子就能聚集几百成千的人。

  楚平已经没有时间关心李建国被打了,他担心发生,特别是担心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这帮流氓欺骗,甚至在混乱中受这些流氓的袭击,到时候这些人溜之大吉,这责任肯定都推到了工作组身上。

  这孙狗儿和张藤只打了一拳就没动手了,楚平估计赵怀这是在看工作组的态度,如果工作组就这样停手,灰溜溜的说好话,就这样撤退,他或许就不会再动手,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有了这个判断,楚平看向赵怀。

  果然,这小子正偷偷的笑,而且似乎用他们特别的暗号在和张藤交流,张藤刚要扬手推走向前走的楚平,赵怀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张藤放下手,假意去提裤带,这更坚定了楚平的判断。

  赵怀他们昨天晚上实际上就是这样策划的,这楚乡长软硬不吃,那怎么办呢?后来还是宋庆出了个主意,现在的干部,最怕的就是和老百姓闹架,最怕的就是发生,不如就给他导演一个。经过宋恩庆详细解释这个,赵怀这才拍板决定,搞这种小事情不是小菜一碟嘛,于是连夜从县城叫了七八个小混混,自己和孙狗儿等人去那些工作组下一步计划生育对象串通了一下,这事情就成了,有宋庆在外面督阵,有这几个个小混混,这一场戏还不是随便导演导演就成了。

  不过在这个事情上,向不向郑山通个气,赵怀和宋庆之间有了分歧。赵怀觉得要和郑山通个气:“这老家伙虽然不怎么逗人喜欢,可人家好歹是村支书,白书记撑着他呢,这事情闹闹了起来,还是得和他招呼一声。”

  宋庆却坚决不同意,他认为上次他被工作组绑上车,自己媳妇被结扎了,这平时在村里一手遮天,从不许外人插手村里事务的大霸王郑山,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连屁也没放一个,任由工作组干嘛就干嘛,只怕他和楚平已经是穿一条裤子了:“不好说啊,你看这次工作组来,这老犊子和以往不一样啊,人心隔肚皮,得防着一点,反正我们就是演演戏,又不是真的闹事情。”

  讨论了好一会,赵怀决定还是去和郑山说一声,告诉他自己只是玩玩,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没想到他昨天晚上去找郑山的时候,却发现工作组的楚乡长正带着两个干部从他家里出来,赵怀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被宋庆说服了,心想等把工作组逼回去了,再向他赔罪也应该没关系,再说自己也不怕这老犊子,只是不想和他把关系搞僵而已。

  楚平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又想着有郑山支持,胆子就大了一些,现在拖延一下时间,只要郑山来了,事情就解决了。但是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事情发生变化,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楚平示意几个工作组的人将赵怀拦在房子里,不让他和外面的烂仔们见面,也就是不给他发号施令的机会。

  随即他转向孙狗儿与张藤厉声的说:“你们是什么人,妨碍政府执行公务,袭击警察的罪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你们做干部的能打娃娃,我们就不能打干部了?”孙狗儿与张藤两人异口同声叫。

  “你看见打了哪个娃?”楚平逼视两人。

  “没有,我们听人说的。”孙狗儿与张藤两人又异口同声的说。

  楚平嘴角翘起了微笑,轻轻的在他们两人之间说:“很好,你们俩这一拳,是要坐牢的,妨害公务、行凶打人,你们在县城混过,这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你们先打娃娃的。”两人又说。

  “有没有打娃娃你们心里清楚。”楚平吓两人说,“你们不就是想搞成群众围攻我们嘛,把事情闹大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计划,可这事情就算搞成了,就算我们都被撤职了,到最后你们这两个最先动手的人会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吧?”

  “不清楚没关系,我告诉你们。”楚平说这些的时候非常轻,就是不让赵怀听见,在郑山没来之前,最好的办法是分化他们,“出了这样的,最后县领导都要挨批评的,说不定县长都要撤职,你想一下如果你们是县长,在被撤之前,最恨的人是谁?肯定是先动手的你们两,到时候县里乡里,这上上下下被这事情牵连的人,能饶得了你们?等事情过去了,想个办法把你们抓进局子,进了局子后,有什么享受想必你们没尝过,也听过吧?”

  楚平这样一说,孙狗儿有些害怕了。

  楚平见孙狗儿有些怕了,心里就笑了起来,但脸上还是很严肃的说:“到时候这赵怀肯定啥事情也没有,其他人说不定也没啥事情,法不责众嘛,可你们想想,你们两个出头的人,我们会放过你们吗?别人不敢说,老子我就不会放过你们,反正你们经常在县城混,到时候请公安的朋友做点手脚,弄你们进局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只拘留几天,出来的时候被里面的犯人弄断只胳膊,剩半只腿也是很简单的,是把孙狗儿?到那个时候,看是他宋庆说话有用,还是赵怀说话能有用。”

  这些吓唬孙狗儿和张藤的话,都是楚平和关山喝酒时,听关山吹牛时说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派上了用途。

  这话一出,张藤可吓坏了。这滋味他是尝试过的,这里面的水他也了解一点。前年快过年的时候,他在北街无意中偷了城关派出所副所长老婆的钱包,后来被抓紧局子里,虽然没弄断手脚,可一个手指也算是废了,现在阴雨天都还疼,当时还被打了个半死,那滋味只有受过的人才知道,就算在里面真是打死人了也不用偿命,打断手脚什么的那更是容易的事情,和犯人关在一起,凶狠的烂仔多的是。

  “政府饶命,是他们指使的。”张藤慌了。

  楚平更是心理有底了,没有搭理他,指使朝孙狗儿说:“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那就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去乡政府,等派出所把事情搞清楚了,你最多是个从犯,受唆使而已。”

  “好,我去了,我去┈”张藤抢着答应了。

  楚平其实已经看到屋外的郑山,所以才这样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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