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一曲希望
妙音又倒了一杯酒，“夏恩公，这第二杯酒，答谢夏恩公以珍贵的丹药，帮妙音修复丹田，让妙音得以重生。”
妙音说着举气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毫无扭捏做作之态。
夏川隔着烛光看着妙音，感觉妙音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再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妙音应该只是单纯的答谢，毕竟自己确实救了她。
夏川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着举杯喝酒。
妙音继续倒了第三杯酒，举杯道：“夏恩公的恩情，妙音无以为报，这第三杯酒，我祝福夏恩公从今以后万事顺遂，一生和乐。”
“妙音公主，你就别叫夏恩公了，我听着别扭，不介意的话，叫我夏大哥吧。”夏川说道。
“夏大哥，那你叫我妙音吧，梁国已经不复存在，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
妙音说完一回神，又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夏大哥，我不该说这个扫兴的。”
“妙音，既然你叫我夏大哥了，不用这么紧张，和朋友一样便好。”
“朋友……有夏大哥这样的朋友，真好，这第三杯，我敬夏大哥。”
妙音露出微笑，举杯饮下第三杯酒。
夏川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夏大哥，我给你弹首曲子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
妙音说着已站起身来，走到一侧的桌边，微微福身，婉婉落座，掀开一面黑布，桌上放着一张精美的古琴。
“夏大哥，你想听什么曲子？”妙音问道。
“我不太懂音律，妙音弹什么应该都很好听，随意就好。”夏川说道。
“好，夏大哥，那妙音献丑了。”
妙音说着，玉臂轻抬，露出一双细白皙的玉手，十指抚上琴面，凝神静气。
两三个呼吸之后，妙音的手指一动，轻轻一勾，琴音破弦而出。
妙音的十指灵动，勾勒之间，尽显姿态之美，琴音更是婉转悦耳，如同一条欢快的小溪，从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夏川虽不懂音律，但也能听出琴音中传递着浓浓的爱意，似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初次心动的窃喜，雀跃，还带着一点点惶恐。
窗外，繁星皎月。
舱内，佳人美酒，琴音婉转悠扬，动人心弦。
夏川忍不住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了起来。
琴音缓缓的流淌，柔情似水……
突然，妙音的手指一挑，一道高昂的弦音打破了柔情。
妙音的指速明显加快了，而且越来越快，琴音如无数的烈马在奔跑，壮怀激烈……
夏川不自觉地怔住，这琴音充满了魔力，似乎将他带到了战场，金戈铁马，沙场点兵，战鼓擂动，三军齐发……
夏川听得心潮澎湃，呼吸伴随着琴音，变得急促起来，恨不得飞上天空，找人打上一架。
但很快，妙音指法一变，顺指而下，战场厮杀之声缓缓消散。
妙音轻指一挑，一道沉闷之音，直击心田。
夏川感觉心田被击碎，竟隐隐作痛。
琴音不再高亢，也无柔情，而是传递着萧瑟、落漠、荒凉……
如同无根之枯叶，随风飘荡；
又似海中浮瓶，孤单无依；
更好似一个少女，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琴音进入尾声，似是找到了方向，但更像是坠入了深渊。
枯叶落地，化为尘土；
浮瓶入水，沉入深海；
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但少女却背光而行，凄凉落寞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最后一弦音缓缓在空气中消散。
一曲终罢，妙音一双玉手按在琴弦之上，早已噙满泪水的双眼轻轻一闭，两滴泪珠落下。
一曲终罢，夏川的心依旧隐隐作痛。
隔着烛光，妙音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单得令夏川感觉心酸。
夏川终于知道妙音为何叫妙音了，她的琴音，每一个音符都能穿透人的心灵，不需要懂任何音律，便能听懂她的诉说。
这一曲太过苍茫，两人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平息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弹这个的，扫了夏大哥的雅兴。”妙音抱歉道。
“不，我很喜欢，这首曲子叫什么？”夏川问道。
“随心而发，还没有取名字。”妙音答道。
随心而发，便有如此摄入心魂之音，夏川感觉妙音就是为琴而生的。
“夏大哥，不如你给取个名字吧。”妙音说道。
“我觉得你的结尾太悲观了，可以改一下，枯叶化作尘土，但迎来了春天；浮瓶入海，但有鱼儿为伴，不再孤单；女孩不要放弃，要勇敢地转身，迎向希望之光。”夏川说道。
“迎向希望之光？可惜只能是美好的幻想。”
妙音心思着，转而一笑，“夏大哥说的对，那等我改好了，有机会再谈给夏大哥听。”
“等你改好了，这首曲子这就叫希望吧。”夏川笑道。
“好，就叫希望。”
妙音隔着烛光，深情地看着夏川，心中对自己说道：“妙音，就让美好的希望，永远留在心里吧。”
夏川感觉船舱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出声道：“妙音，外面月色尚好，出去看看。”
“嗯。”
妙音应声后起身，跟着夏川走出了船舱。
船舱外，月光如华，满天繁星。
夏川走到栏杆边，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黑夜的宁静。
东粼湖中，偶尔传来鱼儿“扑腾”的湖水声，颇为惬意。
突然，一双玉手从背后伸过来，夏川身体一颤，妙音从背后抱住了他。
夏川刚想回头，妙音出声阻止道：
“夏大哥，别动，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问，就这样呆一会，好吗？”
夏川没有动，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娇弱的身躯，伏在自己的后背。
也不知道是酒水太过浓烈，还是背后传来妙音的体香，夏川感觉自己好像醉了。
朦胧中，远处有一道亮光在向自己靠近，是一艘大船，很大的船。
船头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留着长须，四方脸，棱角分明。
夏川一脸惊讶，这不是那晚在粼湘楼中，私会东粼第一名妓柳依依的男人吗？
对方的大船已缓缓靠近，不足十丈。
夏川与中年男人四目相对，柳依依很快便出现在了视线中，她从中年男人的背后走来，拿着一件大衣披在男人的身上。
“卧槽，从粼湘楼玩到船上来了，还真会玩。”夏川心中吐槽着。
柳依依看到夏川也是微微一怔。
妙音感觉夏川有异，从背后走出来一看，浑身恐惧地颤栗着。
四人面面相觑，对面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妙音白天刚刚见过的陈皇，陈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