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士鲤的‘自灭与天地’惊得辛卜衫不得言语,也使得他笃信,没有人会发那般毒咒。“‘子午心不宁’,此言非是讲的外来惊吓之事,而是内心虚亏不宁。贫道观辛居士眉头晦气纠缠,这晦气颜色黑暗,翻腾不息,且隐隐之中带有怨恨之力,想来是辛居士以往所做之事中,多有不公不正违背天良而遭人怨恨吧。”薛士鲤朗声说道。</p>
啊!辛卜衫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灰白,缓缓的点了点头。</p>
薛士鲤继续言道:“子午二字非仅是时辰,还是指居士内心,‘子’代表安宁,‘午’代表烦乱!居士是否在清静之时反而感觉心神不宁,子午之时睡眠不安,平日之时常常心存惊惧,心存愧疚,心存难言之困扰?越是清幽之境,居士越是繁乱不堪!此乃为‘子午心不宁’,虽静且乱之意。贫道所言可有一句不实?”</p>
辛卜衫目瞪,点头,说道:“薛道长真乃神人!弟子拜服!”薛道长的话,确实是句句为真,他在半夜睡觉之时经常惊醒……每当他一人在家时,却是疑神疑鬼……喜好幽静,但真当到了幽静时却又……深信不疑!</p>
“‘旬日水火伤’,旬日乃是十天,辛居士是否以为是十天内有水火之灾?故此才有那番言语?”薛士鲤望向辛卜衫,看的辛卜衫颇为不好意思,接着说道:“旬日固然是十天之解,但我之意却是‘旬’是十日,而‘日’却是白昼的意思。‘水火’不是水火之难,而是水火警示,其后的‘伤’字,却是‘木灾’,被木所伤。”</p>
薛士鲤说道:“故此,‘旬日水火伤’,乃是十日之内,白昼之时,遭受那‘水火’警示,而被‘木’所伤。非是辛居士所言的被‘水火’所伤!不知贫道所言对否?”</p>
噗通!辛卜衫跪在了地上,此时的他真是信了眼前这个薛道长,这个知过去未来的薛真人,太灵验了。他在律师界打滚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情没见过?哪里就会被薛士鲤的几句言语唬住,初见面时他与这个薛道长谈论道学,虽然这个薛道长讲经论道很是不凡,但他也只是信了一分。后来当薛士鲤给了他两句谶语时,辛卜衫不仅没信,反而把那一分的信任也消磨了。他只认为这个薛道长,一定是骗人的家伙,因为那给个谶语吓唬人的把戏,太老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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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信归不信,就像那些进到庙里拜佛保佑的贪官污吏一样,他们求的不是真的保佑,他们知道,只要天理还在,那群秃子就不会保佑欺压良善且脏心烂肺的他们。但他们还是要拜,还是要捐钱,这种不可能的‘保佑’是他们自欺欺人的心里安慰。辛卜衫就是这样的心理,他不信但需要心里安慰,他也拜佛,也拜神,也买符咒平安符等等,凡是可以‘保佑’他的安慰他的东西,他都买。</p>
这次薛士鲤给他的谶语,他认为无非就是吓唬人,要点钱而已了。这个钱花是要花的,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花,所以他按照那谶语‘子午心不宁,旬日水火伤’,编了那么一段故事。如果薛士鲤承认了,那么就可以说这个薛道长是个骗子。他这样做不是为了戳穿薛士鲤,而是证明薛士鲤是骗子,既然是骗子那么那谶语的诅咒,也就是假的,也就是蒙人的。那么他也就安心了!</p>
这些人不信神佛,但心里都在怕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以他们去拜佛,去烧香,去祈福,去请愿,去做一切可以‘保佑’他们的事!因为他们怕,怕极了!他们怕的是:‘报应’,二字!</p>
辛卜衫做了多少应该‘报应’的事?他自己很清楚,所以他很怕,他会去求可得的所有保佑。即使这次薛士鲤上套,他也不会戳穿,而是花钱买心安。</p>
可他那里想得到,他认为骗子的家伙,居然根本就没有‘上当’,且是一直将他向外推搪……如果不是在他苦苦的哀求下,想来这个薛道长根本就不会理会他的事……字字诛心,两句谶语几乎是道破了他的所有……水火警示?如今想来可不是真真切切!木灾所伤?那脑后被打的大包还在隐隐作痛,神人呐!神人……观气而知过去,掐指能晓未来,这才是真高人。他今天才算是见到真人!那位朋友说的真是不错,这清一派传人真是神仙人物。一语道破天机的神仙人物!</p>
“起身,辛居士乃是大贵之人,贫道可担不起辛居士的如此大礼!”薛士鲤赶紧的扶起辛卜衫,让其安坐一边说道。</p>
辛卜衫苦着脸说道:“薛真人取笑了,还谈什么大贵?恳请真人为弟子指点迷津!”他现在是万分的信了薛士鲤,不再有半分的存疑,没有哪个骗子可以知晓他的过去,更加不可能预测他的未来,也不能知晓他的内心。“弟子说实话,不敢再有欺瞒,请恕弟子的先前的无礼……”辛卜衫自从刚才就不断的道歉,他是真怕这个有着真本事的真高人,不再理会他。此时的薛士鲤在他的眼里就好比是一根救命稻草,不仅可以解眼前的灾难,还可以化解未来的‘报应’,让他安心的稻草。就好比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本应斩首,却遇上天下大赦,怎能不紧紧抓住?</p>
薛士鲤笑道:“不必谈前因了,既然贫道说破谶语,那即是居士与贫道的后缘了。辛居士可知居士眉间这晦气,如是放在常人之身会是何果?”辛卜衫摇头,心里暗惧这晦气,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眉间,确实有一种不舒服。(将一金石锐器,置于眉间,心有所想者,必能感应)</p>
“贫道言及辛居士为大贵人不是虚言,居士可知那许多晦气若是纠缠于常人,早就血溅五步,怎会等的这么许久?且只是诱发这五行劫难?贫道观居士虽是晦气纠缠,但有一股贵气支撑,保的居士短时无事。”薛士鲤说道。</p>
真的?辛卜衫喜道:“我身上真有贵气吗?”</p>
薛士鲤点头:“但此时贵气已被那晦气压抑,不得伸展!居士应该有所感,在这五行劫难之前,居士就应该小灾祸连连……且今日又言及欺瞒天理之事,那纠缠有加深重!……何谓天理?那天理,昭昭却无可捉摸,但又丝丝清晰,居士可知本心也是天理吗?居士刚所言骗的贫道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骗的居士自己内心又多了一份晦气,又多了一份不安宁!口是而心非,人亦是假人!”</p>
“我不言居士曾经过往所做多少昧良欺心之事,居士心内自清,只有那桩桩件件的不公,才能积成这纠缠晦气,扰的内心不宁,生出是非劫难。如今又多了一件!”薛士鲤看了眼低头不语,脸色难看的辛卜衫说道:“但!居士天生贵气,本心纯良,不过是为这乌涂浊世所染,所以还有的补偿!”</p>
啊!辛卜衫急道:“请真人教我,请真人教我!”,仔细想来,在这五行劫难之前,最近的这段时间还真是诸事不顺……幸好,还有得救!</p>
“辛居士真的想要化解?”薛士鲤问道。</p>
猛点头,不化解难道要等死吗?“那辛居士可舍得金钱铜板?”薛士鲤盯着辛卜衫!</p>
恩?要钱?辛卜衫一愣,钱?难道他真是……看向薛士鲤,只见这位道长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一脸的戏谑。难道这是道长在考验我?“舍得!多少钱财我的舍得,只要化解了那晦气。”</p>
“好!辛居士果然有贵气,有灵性!稍等片刻,待贫道卜上一课,为居士寻得那机缘。”薛士鲤大笑道。在那布包之中取出那紫黑竹筒,将那六枚铜钱放入,六爻!</p>
哗呤!哗呤!辛卜衫的心随着那竹筒上下,刚才那钱财果然又是试探考验。嘭!心内一惊!</p>
薛士鲤将那散落铜钱摆成一条线,右手繁复掐指,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睁眼言道:“西南之处有铅汞之德!辛居士可取了这功德,以功德驱散那晦气!”</p>
铅汞?辛卜衫不解的问道:“铅汞之德是什么?”</p>
薛士鲤说道:“铅汞乃是道家外丹修行之物,所谓,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铅汞乃是所寓小儿与小女,童男童女是也。也就是说辛居士的功德将在这小儿身上。”</p>
辛卜衫赶紧问道:“不知这小儿的功德是什么?西南?那西南又是何处?真人能不能详尽告知!”</p>
薛士鲤摇了摇头说道:“贫道乃是穷苦修士,不是神仙,所知也就如此多了,那西南的小儿功德要辛居士自己领悟了。”</p>
辛卜衫赶紧在怀中掏出一张支票,说道:“蒙真人不弃为弟子指点迷津,这点钱财算是弟子的香火,还望真人如实的相告……”穷苦修士?是不是暗示?</p>
“呵呵!钱财呐!”薛士鲤看着辛卜衫笑了两声,表情逐渐的转冷,冷然说道:“贫道也曾大富贵,后入狱,五年困顿囹圄不见天日,苦思人生之理,出狱后毅然离家而入深山求道。贫道尚可抛家弃女寻那天道,还在乎这区区黄白财货?香火钱?这钱还是捐给那些大庙大观吧!算我看错阁下,请走吧!”言语激烈!</p>
“不!不!薛真人请听我一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辛卜衫赶紧的解释,但又怎么能解释的清?“我只是想报答真人对弟子的恩德……”手中的支票变得不知所措。</p>
“贫道在那山中,晨饮清露,晚餐花果,坐于那山巅之上观那日月星辰……居士以为贫道放弃那山中清修,下山来是为了这红尘俗物吗?”薛士鲤淡淡的说道:“贫道的道观被拆,清一派几百年的根基被占,师傅他……哎!想来这是天意,天意让我再履红尘去行那功德。贫道一路行来,施符施咒,祈福法事,行功德事,不敢取半文。钱财,在世人的眼中是宝货,可在贫道的眼中那是祸害!居士可知,贫道如是收了你的钱财,那便与你结下大因果,贫道的修行道行将毁于一旦……”</p>
嘭!“不许动!”病房的门被撞开,冲进十几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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