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州城风波 2

  镇州,东垣渡。东垣渡是一条大河,位于镇州城东南五里,是守护镇州城的一处极佳的天然屏障,河面极宽,南北岸之间只连接一座长桥,叫做中渡桥,历经百年,仍默默为镇州人民服务。

  振武节度使李存进奉命在此与张处瑾等镇州兵对峙长达一个星期,此次他主动请缨,作为先锋部队,就是想挫挫张处瑾的锐气,他觉得阎宝、史建塘等人太过没用,连一个小小的镇州都解决不了,他意气风发的将营寨堡垒安札在东垣渡附近,身边的谋士曾提醒过他,东垣渡土质松软,不以修建防御壁垒,可是李存进却不屑一顾,他只让兵士安插些栅栏便敷衍了事,因为他从心底里认为张处瑾根本就没有胆子敢袭击晋军大本营,他放心的派出大本营的大部分骑兵去攻向镇州,而他自己则在大本营为他们接风。

  镇州,谭城。自从李存进进入镇州境内后,张处瑾就一直派侦探兵观察晋军的动向,当得知李存进将大本营安札在东垣渡时,他高兴地哈哈大笑。他的两个兄弟张处球和张处琪都不解的看着他,张处瑾说道:“兵法有云:地形者,兵之助也。东垣渡一带土质松软,根本就不适合安营驻垒,李存进这个蠢货是把自己逼上死路啊,这是老天赐给我们打败晋军的一个大好机会,我们绝对不能辜负老天的心意。”张处球和张处琪二人虽然听不懂大哥在讲什么,只不过从他得意的笑容中,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们开始燃烧起来了。

  正当晋军的骑兵浩浩荡荡朝镇州城攻来,张处瑾派张处球带领一千镇州兵士秘密的偷袭驻扎在东垣渡的晋军大本营。而身处大本营的李存进早已摆好庆功酒,悠闲的坐等着,忽然听见营外大乱,有兵士来报,是镇州人打过来了。李存进当时就慌了,他没想到镇州人真的敢打过来,远远看去,镇州人起码有一千多人,而自己营中的精锐都派去攻打镇州了,目前只剩下几百号的守营兵,但李存进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他马上恢复常态,率领几百号晋兵抵抗来袭的镇州兵。由于大本营的防御工事并不坚固,所以张处球很轻易的就打了进来,李存进虽然武功高强,但寡不敌众,不久便身上多处挂彩,奄奄一息。正在这时,前方攻打镇州的骑兵突然得到消息,马上折回,正赶上这场厮杀,二话不说,从后面与前面的晋军两面夹击张处球等镇州兵,镇州兵顿时溃败,丢盔弃甲,逃命而去,张处球也凭自己的逃命技能包顺利逃回镇州城。虽然成功抵挡张处球的偷袭,但李存进由于流血过多,回到营中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了。北面招讨使李存审听说这个消息后,悲痛万分,命令部队加紧步伐赶往镇州。

  定州,王府。“什么!”李存勖接到李存审的来信,信中带来了振武节度使李存进战死镇州的消息,相继有晋将战死在镇州,况且这次战死的还是自己的兄弟,李存勖怎能不愤怒,他一怒之下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指天发誓道,“张文礼父子,本王必将你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慰吾将之英灵。”李继笈走上前说道:“父皇,孩儿愿与您前往镇州。”“好,皇儿。”看到此时的李继笈颇有些青年将军的味道,李存勖甚是安慰,可是有一个人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她就是李继笈的未婚妻王倩儿,她甚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李继笈,同时内心也替自己担忧,万一李继笈出了什么事,她这个皇后铁定是做不成了。王都在一旁看出了女儿的忧虑,他上前一步禀告道:“皇上,镇州这种小事就交给李招讨使来办吧,何须您和皇子殿下亲自出马呢。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微臣看,目前皇子殿下与小女的婚事才是最要紧的。”李继笈鄙视的看了王都一眼,心里骂道:“你这个老东西,就这么希望将女儿推给我啊。”李存勖沉思片刻,然后询问李继笈的意见,李继笈当然一脸的不情愿,他借口男儿应以事业为重,然后才是娶妻生子,推脱了马上成婚的要求,李存勖也不好勉强,只好对王都表示歉意,并让王都好好镇守定州,而他和李继笈则全副武装,率领晋军前往镇州,和李存审会合去了。

  镇州,谭城。上次张处球的偷袭虽然说全军覆灭,就他一个人灰溜溜的跑了回来,但不能说不成功,只因晋军的主帅李存进死了,于是张处球便到处吹牛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杀死李存进,如何如何于晋军之中九死一生的,还别说,相对于杀死李存进这件事,其他的将领对于他能够一个人逃跑回来的技能还是刮目相看的,更别说回来之后还能厚着脸皮大肆吹捧自己,其他的将领更是佩服有加。张处瑾什么也不多说,先为自己的兄弟摆上一桌庆功宴,大肆庆祝,沉迷酒色之中。正在张处瑾和其他将领把酒言欢之际,有两个人始终苦着脸,愁眉不展,他们就是镇州城守城使李再丰和守城副使李冲父子二人。张处瑾拿着酒杯,一跌一撞的来到他们父子跟前,醉醺醺的说道:“李将军,这大好的日子,干嘛闷闷不乐的,来,笑一个,喝酒。”李再丰实在憋不住了,说道:“大人,这哪是什么好事,连续折损大将,晋王李存勖势必前来,况且城中的粮食已不多了,我们迟早要沦为俘虏的。”“混账话,”张处瑾挺好的心情被李再丰给搅得一塌糊涂,他下令道,“来人,把李再丰父子压入死牢。”“节度使大人手下留情。”旁边一些和李再丰有交情的将领纷纷跪下为他们求情。张处瑾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将酒泼在李再丰父子的脸上,骂道:“狗东西,以后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狗话,必将你父子二人军法处置。”说完便与其他将领寻欢作乐去了,只留下李再丰父子二人无奈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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