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兵袭安陵

  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就像巧克力一般让人感觉优雅舒适,安陵县完全徜徉在月光的温柔中。从远处看着这座美丽的县城,戴思远心头掠过一丝不忍,他非残忍之人,只不过在这个年代,他的身份会让他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他看着后面昏昏沉沉的士兵,高喊了一句:“继续前进。”

  同样的,在冬天,这样舒适的夜晚实在难得,安陵县老百姓睡得极沉,他们根本想不到一场灾难即将发生,就像在地震前夕,人们毫无察觉一样。

  安陵县府衙,守城的衙役快步走了进来,敲着罗贯的卧房,“噔,噔,噔…”衙役使劲扣着卧房的门环,大声喊道:“罗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罗贯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叫,但身边这个女人的呼噜声太大了,完全掩盖周围的一切声音。罗贯揉了揉睡眼,腻歪的看了枕边这个女人一眼,但随即释然,眼里充满了温柔,他轻轻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看见衙役慌慌张张,不满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大人,不好了,梁兵打过来了。”

  罗贯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衙役说道:“你快和其他兄弟去疏散县城百姓,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大人,那您呢?”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另外赶快准备一辆马车,安排夫人先走。”

  “是”衙役退下办事去了。

  罗贯心里明白仅凭安陵县这点兵力是无法挡住梁军的步伐,县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他听说过梁军的残忍,所到之处,如不服从,就会遭到屠城的危险,他现在只希望安陵县的百姓能跑一个是一个,而他自己,身为安陵县县太爷,是绝对要守护这座城池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拳头握得很紧,随即关上了房门。

  李继岌和郭廷瑛也住在罗贯的家中,刚才守城的衙役扣门时,李继岌就已经醒了,他听见罗贯和衙役的谈话,明白现在安陵县的处境十分危急,他去旁边的厢房叫醒了郭廷瑛,两人想找罗贯商量对策,可是罗贯已经出去督战,房里只留下罗贯的夫人蒋氏在抽泣,她的手上还攥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休书。李继岌和郭廷瑛都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罗贯的用心良苦。

  这时,一个年老的衙役过来对他们说道:“李公子,郭姑娘,老爷说夫人就嘱托给你们,马车已给你们备好,可从县城南门出城,快快走吧。”

  “那您呢?”李继岌问道。

  老衙役老泪纵横的说到:“老奴都一把年纪了,只会连累你们,况且安陵县是我的家,死了也是我的坟墓,快走吧,李公子,郭姑娘。”

  李继岌见老衙役态度坚决,说到:“那您保重!”便和郭廷瑛带着蒋氏驾着马车朝南门而去。

  安陵县的夜晚越发不安宁了,马车经过的大街小巷都有衙役举着铜锣到处叫喊,房屋一间一间亮了起来,有些百姓被吵醒的,难免不知怎么回事的咒骂几句,但当他们听到“梁兵到了”的消息,立马起床,带着一家妻儿老小,逃命而去。罗贯让衙役告诉百姓,可从县城南门出城,一时间,百姓全都蜂拥向南门,南门被挤得水泄不通。当李继岌等人到了南门时,眼前一片人海,人与人之间互相推挤,踩踏者不计其数。

  安陵县北门,罗贯看着城下的梁兵,一阵苦笑,这放眼望去,至少得有一万人左右,这让他怎么抵挡,他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给安陵县老百姓留下充足的逃跑空间。

  城下的戴思远看着城楼上零星的兵丁,心里一阵讥笑,这次他拿安陵县开刀,还真是对了,虽说进攻的重点是魏州城,但将安陵拿下也是对将士不小的激励,他挥舞手中的长剑,下令道:“全体进攻。”

  安陵县南门,李继岌等人被困在人群中,一时无计可施。突然从北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响彻这座县城。百姓更加恐惧,争先恐后,奋力将前面的人推倒,从身上践踏而过,郭廷瑛保护着蒋氏,从马车下来,但无暇顾及李继岌,李继岌突然看见一个老者被人推倒,心中愤恨,跑出人群去扶老者,等他再回头时,便看不见郭廷瑛的身影,他心里着急,但又不能置老者于不顾,只能将老者扶到一旁休息,那老者说了声谢谢,并且让李继岌不要管他,逃命去吧,李继岌是热心之人,看着眼前这个老者十分可怜,他怎么能丢下他自己逃命,他搀扶老者,缓慢的跟在人群后面。而郭廷瑛保护着蒋氏,顺利挤出城门,她回头环顾,完全找不到李继岌,虽然心里着急,但身边有蒋氏在旁,她又不能停下脚步,只能带着蒋氏跟着人流而去。

  另外一边,梁兵轻而易举的攻进安陵县,罗贯被俘虏,誓死不降。戴思远非常赏识罗贯,很早以前听说过这个人的威名,只是将他暂时囚禁起来。至于那些还未来得及逃命的百姓,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要被狼追上,便难逃一死,梁兵已杀红了眼,逢人便杀,戴思远也是一贯遵循着梁主的宗旨,每克一城,便将其屠杀殆。这样就能使敌人体会到大梁的雄风,从而臣服在梁主的脚下。

  此刻还未出城的李继岌见梁兵将手无寸铁的百姓一个个砍倒,内心愤怒无比,他暂时将老者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自己捡起一把屠刀,向梁兵跑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力气之大使他无法反抗,只能任凭那个人将自己拽走。李继岌发现自己脚并没有着地,好像是那个人带自己在飞,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穿过几个街道后,那个人停了下来,将李继岌扔在地上,李继岌“哎呀”叫了一声痛,刚要回头大骂,却怔住了,仿佛时间都定格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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