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萧索
话说正当李存勖犒赏将领之际,只见郭崇韬进来,在他耳边附语几句,便让他惊慌失措,究竟郭崇韬说了什么呢,原来是刘皇后派使者传来消息,消息声明皇子李继岌和郭崇韬的女儿郭廷瑛正往镇州方向赶来,让李存勖多加留意,最后刘皇后还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李继岌你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两个孩子跑出来,作为家长的李存勖和郭崇韬怎能不急,况且李继岌是李存勖唯一的儿子,未来是要继承他的位子的
想到这,李存勖对郭崇韬说道:“安时郭崇韬字安时啊,你觉得此时应该怎么做?“
郭崇韬回禀:“陛下,镇州这边战事正紧,不宜分神去找,不如传信于李嗣源父子,他们二人此时正在河北督军,可让他们派人寻找“
“好,你去安排吧“李存勖无奈的挥了挥手,
众将领也都识趣的退下了,偌大的营帐只留下了一个瞬间苍老的身影,越陷越深
另外说说李继岌这边,自从那个自称周半仙的老者预言他“孤独之命“之后,一直郁郁不乐,无精打采那么咱们这里说说周半仙到底是何许人也周半仙原名叫作周玄豹,不知哪里人氏,年轻时因机缘拜了一位老法师为师,老法师见他是个可造之材,于是传授他识人之法,也就是现代所说的面相术,学了这个本事可了不得,每当周玄豹看见一个人,便能清晰地说出这个人的吉凶祸福以及未来的命运,极少有错,从而被人们传得越来越神,尊称为”半仙”,而他自己也以“半仙“自居,老法师见周玄豹已学道有成,便让他另谋出路,不要在跟随自己,临走时,老法师送他十字真言:非神亦非仙,非术亦非幻“,让他好自为之一开始,周玄豹并不理解这十字真言的含义,但随着年岁的增加,他越发体会到识人之术给他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大,他刚刚四十岁出头,却已然如李继岌他们看到的那样,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这些都是过多泄露天机带来的危害呀,自此,他发誓不再轻易给人面相,但碰到李继岌之后,他觉得这个孩子实在诚实可爱,便忍不住帮他看了一下,没想到却看出个”孤独之命”,事后,他看着自己又多出的几道白发,用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道:“老东西,你还嫌自己命长!“
当然,李继岌他们肯定想不到周半仙正在这边暗自悔恨,如果看到周半仙那副狼狈相,说不定李继岌都会不禁的笑出来,而此时,谁也安慰不了李继岌,包括在他身边默默跟随的郭廷瑛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唱词:……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李继岌很好的遗传了李存勖身上的音律基因,唱词所表达的意境很符合李继岌这时的心情,他循着声音走去,郭廷瑛在后面紧紧跟着他,
两人过了一个转角处,便见一座阁楼矗立眼前,阁楼的正上方有一张长方形的牌匾,上面刻有三个朱红色大字:长乐坊
长乐坊分上下两层,上层有个宽大的正方形台子,上面站着数十名身着青衣,面涂粉黛的男子,扭动着腰肢,唱着这首”霓裳羽衣曲“甚是美妙而下层桌椅上坐满了观众,喝着茶,吃着糕点,有鼓掌的,也有喝倒彩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看到这般光景,李继岌来了精神,他对郭廷瑛说道:“廷瑛,咱们也进去听上几曲吧“
郭廷瑛出身于武将世家,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小姐,对这些哭哭啼啼,尽显小家子气的乐曲很是看不上眼,但她见李继岌有所兴趣,也就勉强答应,一起付了银子进去两人找了处偏僻的地方坐下了,两人进去之时,台上已经换了舞曲,只见台上蜂拥出来一大堆手拿长戈的人,后面大鼓擂动,这些人分为四阵,随着大鼓的擂动,这四阵人按照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的方式,交错屈伸,首尾相互,往来刺击,甚是壮观下面的人全都沸腾起来了,有的人喊道:“这可是很难见到的‘破阵乐’啊,这回真是值了。”就连不喜欢舞乐的郭廷瑛看见这种壮观的景象,也不禁站起身来大声喝彩。
李继岌曾经看见过自己的父王李存勖排练过这场舞乐,和那场相比,眼前的这个太微不足道。当年李存勖那场舞乐动用的是真正的士兵,他们都经历过战场血的洗礼,自然是这帮俳优所无法匹拟的。然而李继岌讨厌这样的舞乐,虽然他没见过真正的战争,但他从心底里就讨厌征战的生活,并且这一路上,他也看到了许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这让他对战争更加深恶痛绝,他宁可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上与世无争的日子,也不知为何他小小年纪便有这种想法,但是在这个时代,他的愿望是难以实现的。李继岌拉了拉郭廷瑛的衣袖,说道:“廷瑛,我出去一下,等会儿过来找你。”
郭廷瑛点了点头,无暇多顾及李继岌一眼,便将目光再次投到台上的破阵舞乐上。
阁楼里的嘈杂声扰得李继岌的内心不得安宁,他在里面都快窒息了。他来到长乐坊后面的庭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方觉胸中舒服了一些,
突然,后面有人叫道,“小兄弟,是你啊!”
李继岌感觉背后有人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摸,待他回头之时,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