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蒯良心有异 张松心难安
不知不觉,夜幕悄悄降临。
整座夷陵城步入黑暗,而城中除了周韬家亮起了些微的光亮以外,全部漆黑一片,只听闻杂乱的劲风和喊杀声。
吴班此时心急如焚,前路昏暗,后路被堵,让他真正惶急的除了这些之外,他发现夷陵城其他几个方向原本震天的声势竟不知为何突然静止,他心里升起了一些寒意。
人在黑夜里最容易迷失方向与自我,好在前方那唯一的光亮为所有人指明了道路,吴班也不例外。
并且,他终于发现了树妖的攻击范围——除了他们益州军受到攻击以外,四周街巷的民舍基本上没有遭到任何的伤害,吴班计上心来。
一时间,原本寂静无比的寒门百姓们惨叫连连,哭喊声从南传向四方,响彻整座夷陵城。
果不其然,一旦他们进入民宅,那街巷中疯狂乱舞的根须就停止了攻击,只是死死的围困他们,密不透风。虽然出不去,并且令行不通,但终于获得了极为宝贵的休整时间。
益州士卒开始搜刮民宅内的食物、麻布衣物等等,稍有阻拦必定会有血光之灾,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遭了灭门之痛。
战争从来都是无情的,至于那影视剧等等作品之中的仁义之师自古至今都不存在,全是胜利者的杜撰罢了。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周韬暂时没有这样的感慨,他在经此一战只剩下百人不到的县兵簇拥下,成为了他们新的主心骨。
不管是在乱世,还是现世中,绝大部分人都尊崇实力,也最尊敬有实力的人,只是乱世更甚罢了。但周韬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现在只想去南面,因为他听见了一些不太好的声音。
襄阳,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辅佐其成业,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的蒯良,此时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手中军简,突然心有所感,一阵恍惚。
刘表察其脸色,以为蒯良这些天加班加累了,温和地道:“子柔,你已有几宿未睡了,那孙坚虽然号称猛虎,却只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子柔大可不必如此心忧,万以身体为重啊。”
蒯良身长约莫七尺一寸(171),身材清瘦,肤色苍白,如果不是那两双漆黑油亮的双眸透着阵阵精意,莫不认为此人是个病痨。他虽然瘦,但有家族在后支撑,适时进补一些名贵药材,身体却极好。
闻言,蒯良收起心中那一丝异样,起身恭敬行礼:“多谢使君关心,良并无不适,只是分了些神。”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孙坚此人虽然无大智,但身边猛将如云,使君切莫小觑。”
刘表身长八尺有余(192),资貌温厚伟壮,少年便扬名于世,更名列“八俊”,却少有骄奢,不仅如此,他更虚心问学,爱民养士,是被蒯氏兄弟以及蔡氏等人奉为明主,悉心辅佐。
此时刘表起身,走近蒯良身前,亲切又不失君子之仪的扶起蒯良,笑道:“子柔不必多礼,只是樊城、邓县一带已有黄祖统率两万大军驻守布防,那孙坚麾下虽然勇猛,却只有不到万人,以两倍的兵力战之,即使不能大败那江东猛虎,坚守应当无恙矣,子柔还是以身体为重,且去休息吧?”
蒯良心有感激,不再多言,深施一礼,带着心中那不明的异样离去。
益州,绵竹(此时益州的治所尚在绵竹,194年因为许多事情以及刘焉的城府被焚烧,才不得已迁州治到cd)。
一位身长不足七寸(168以下),其貌不扬,发如枯草的男子,背负双手,似有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夷陵所在方位,眉头微蹙。
不多时,一名身姿伟岸,容貌气度皆显威严的儒袍男子进得厅中,看见他如此神态,好奇的道:“义弟,何故如此焦灼?”
矮个男子闻言,待看清是自己的拜把子弟兄张肃,挥手让座,叹道:“义兄不知,那夷陵树妖道行虽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却居于夷陵地界百年有余,其根势扎地几许少有人知。虽然赵韪满腹学识,却并无临机立断之能,那吴氏兄弟勇猛有余,但年轻气盛,军中威望不足,怕难以在关键之时劝动赵韪,松,心有不安。”
张肃静静听完,稍一思索,便劝道:“义弟无须忧心,虽然那树妖难缠,但夷陵守备松懈,县兵不过三百而已,而且战力极弱。纵使那树妖依靠地势底蕴一朝得手,但那吴氏兄弟皆具良将之才,在有心防无心之下,必能稳住局势。后,再以优势兵力围杀之,树妖虽诡,但独木难支之下也必被诛杀之,夷陵仍是我益州囊中之物矣。”
张松仰头大叹一口气,有些疲惫的点点头,但那双眼穿过厅门,仍旧直直的望着夷陵的方向,心中不安非但没有减低,反而越来越乱。
夷陵城南,连片的民舍火光四起,那先前势如怒龙的漫天根须此时极度畏惧,再不复先前之勇,已有退意。
“哈哈哈哈!”
吴班一边挥刀乱砍想要逃入地底的根须,一边仰头大笑道:“树妖不过如此!”
“众将士听令!随我攻占此城,诛杀树妖!”
益州军士得到休整,此时眼看那大火烧的根须四处逃窜,士气大振,同时大吼道:“杀!杀!杀!”
在夷陵城东边,福绥巷中,周韬家门前的那株橘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让它很是畏惧的事情一般。
而周韬的古人父母,周地与张氏此刻神情慌张,不停的为那株橘树泼着水,似乎想要以此‘安慰’这橘树。
“哎呀,儿他娘诶,那火烧得可旺哩,这可怎么办诶?”
周地一边慌忙的为橘树泼水,一边与自己的媳妇张氏交谈。
张氏虽然也瞅见了城南的大火,但明显她关注的点和周地不一样:“那傻孩子究竟去哪儿了,伤的那么重,可疼的狠了?跑不动了?”
两人各自关注自己的,一会儿过后,他们两人突然一边继续泼水,一边变的极具默契的对那株橘树道:“树仙,树仙,请万万保全我家韬儿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