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建议
拍照，一个客串模特，一个捕捉角度按下快门。
开车，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买菜，一个跟小贩打交道，一个在身后拎包。
做菜，一个洗，一个切。
有分工有合作有协调，配合默契。
如果外人看见了，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而身为当事人，王凯和凌诗淇都很清楚：两人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关系，而且，很多时候，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进来吧。”王凯道。
“啊？”被发现啦？凌诗淇一惊，仿佛被拆穿了深藏在内心的秘密的小女孩一般，她的脸颊，有红霞飞过。
小吃货！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会看不出来？王凯心中想笑——从未帮我洗过菜，今天却是破天荒地，将所有蔬菜荤菜佐料全部洗好，非奸，哦呸，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以为，偷偷瞄向厨房的那几眼，我会没注意到？
王凯并没有揭穿对方的心思，只是问道：“想学呢？”
“啊？哦，这可是你主动要教的，我可没求你！”凌诗淇有些心虚地说道。
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王凯本欲拆穿——不过，念及到今天的拍摄，凌诗淇配合得非常到位，视觉效果极佳——他也就懒得计较了：“行行行，我教。学多学少，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嗯嗯。”凌诗淇连连点头，她悄悄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菊花鱼，我看你挺喜欢吃。这道菜最主要的，是刀工和火候，我给你演示一下剃鱼骨，平鱼肉，打连刀……”
接着，白斩鸡，大良野鸡卷，锅巴肉片，文思豆腐汤，王凯都一一讲解了一遍。
此刻，华灯初上，窗外，夜未央。
……
“快八点了，晴岚还有多久回来？”王凯收拾好桌子，摆好碗筷，问道。
“我刚在v信上问过两次了，大概还有三四十分钟吧，”凌诗淇看了看手机，“要不，我再问一声？”
“别了，就这么等着吧，总是催促的话，不太好。”
“嗯，我先拍几张照片，发一下朋友圈。”今天凌诗淇可是洗了菜的，这些劳动成果，怎么着，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更何况，那份西红柿炒蛋，她还手拿锅铲翻动了几下。
王凯想起一事，环顾一圈，问道：“你的笔记本在哪？”
“在客厅的茶几下面，抽屉里。你要干嘛？”
“反正现在没啥事，我把店铺里面所有款的成本价，做成excel表给你，方便你核实利润。”合作完毕，答应给的利润分成，王凯绝不会赖掉。
“哦——”凌诗淇倒也不客气，该得的那一份钱，她可没理由放弃不要。
“对了，之前多亏你的建议，重视老顾客维护，引入会员等级制度，对我的帮助很大，”王凯边做着表格，边问道，“你还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么？不管是店铺，或者是其他方面。”
“团队建设这块，我感觉你得加强。一家公司要出什么大问题，一般来说，都是内部的问题。”
“是的。”王凯点点头，这个他早就意识到了。
凌诗淇犹豫一番，道：“后继的模特，你可能已经物色好了。不过，我还是想多一句嘴——你的店铺，风格定位已经明确了，那么，目标顾客群体，跟着也就明确了。除非你想推倒一切再重来，否则，模特的气质表现，店铺的装修风格，前后是不能出现跳跃的。要不然——”
“要不然，之前积累的老顾客，很可能全部流失殆尽！”这个道理，王凯自然是明白的。
这其实挺好理解，举个极端一点的例子：原先是用二十二岁刚步入社会不久的偏少女系的模特，一下子换成三十岁左右偏熟女系的模特，即便同一个人做摄影师，拍摄的是同一款衣服，但因为模特气质的截然不同，视觉上呈现出来的感觉，绝对天差地别！之前的顾客，肯定不会再来购买——让二十岁的妹子，穿三十岁的衣服，谁特么愿意啊！
“最后一点，是成本控制这块。”凌诗淇欲言又止。
控制，更多的，是指减少。
王凯思索一番，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衣服的生产成本？”
人工开支成本——店铺的量已经起来了，人员得相应地更加，人工成本自然没有减少的道理。
场地租金成本——现阶段租住的场地，非常便宜，没有再降低的空间，这一点，想必凌诗淇很清楚。
运营推广成本——快递费已经很低了，推广费用的占比，也在持续下降，凌诗淇能够登录店铺后台，自然也很清楚。
这些都不是，唯一的可能，便是衣服的生产成本了。
“嗯。”凌诗淇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拿货成本，璐姐姐给我再次优惠了几块钱，”停顿了一下，王凯刻意强调，道，“每一件。”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凌诗淇没有细说，“不过，我只是给出建议而已，听与不听，那是你的自由。”
王凯抬起头，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字字说得分明：“谢谢，但是——店铺刚起步的时候，也正是我最落魄的时候，璐姐姐帮助了我。现如今，我怎可能会为了区区的生产成本，而绕过她，直接向工厂下单？！”
凌诗淇早知会是这一结果！
她了解王凯，但她心里有气：是你让我提建议的，建议给出来，你又不让再说了？
合着，是拿我当恶人呢！
觉得我凌诗淇在挑拨你跟璐姐姐的关系？是不是！
咦？璐姐姐发的朋友圈？
生日？补发的？
配的九张图，搭配的衣服好眼熟！
是了！
是王凯的店铺，第一次上新的那几个热卖款！
凌诗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迅速切换出日历app——果然！
却见她抬着头，迎向王凯的目光，然后，轻轻一笑：“何必解释这么多！其实，原因只有一个——你，一直在暗恋着璐姐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