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核之始
飞船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山门之外，众人一一下船。
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高耸入云的石阶小道。
陆师兄等所有人下了船之后默念口诀，飞船便迅速缩小，变回之前的袖珍模样。
陆师兄将飞船收入怀中，对着少年们说道：“眼前的便是你们的第一道考核，一个时辰内，你们需走完全部石阶到达峰顶，峰顶才是剑阁真正所在。”
“一个时辰内，到达峰顶的人才有资格参与第二轮的考核。未通过者自然会有剑阁弟子将你送下山。”
“考核开始！”
刚下船的少年们刚站定身子没多久，就听到立马开始考核，人群中不禁又是一阵抱怨。
抱怨归抱怨，少年们仍旧是拿着包袱行囊踏上了石阶。
衣衫褴褛的少年也跟着所有人踏上石阶小道。他拄着那根树杆，脚步艰难地走着。相对其他人而言，这项考核对他来说，其实有些不公平。长时间的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全凭心中一股意念来到此处，到达后一时的放松，让所有的疲惫感汹涌袭来，此时的他完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每一次迈步向上，那从脚底传来的疼痛感都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次踏出脚步，身形都会忍不住晃动，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所有人都越爬越高，他已经落到最后。
少年站定身子，晃了晃脑袋，脸上的疲倦之色惹人心疼。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倒下，这么远的路我都走过来了，这么苦我都熬过来了，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少年心中不停呐喊着，严家，我还没将你踏灭，我不会倒下的！
他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舌尖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本来疲倦的脸上换上了坚定的表情。
舌尖被咬破，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感受着嘴里的血腥滋味，少年重新动了起来，脚步不再蹒跚，甩掉手中的树杆，他在石阶上飞奔起来。
山上的空气比之山下要稀薄的多，过于剧烈的运动，让这群参与考核的少年们不多时便呼吸急促起来。
有些娇生惯养的少年郎们此时已经坐在一边休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时，一道身影从他们身旁飞快掠过，让这些坐在地上的少年们一阵惊讶。
“是那个穿得很破烂的小子。”一个锦服少年低呼道。
少年人的心性总是要强的，何况这些锦服少年天生的优越感更加不容许自己输给那个落魄少年。
他们站起身来，追逐着前方少年的脚步。
衣衫褴褛的少年跑的很快，跑在少年前面的也仅有十多人了。
“呼呼呼……”衣衫褴褛的少年的喘息声犹如破风箱，剧烈的奔跑和稀薄的空气让他涨红了脸。
此时路程已经过半，时间也已经过半，但是体力的消耗让这后半段的路显得更加艰难，少年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子在此时显得更加沉重。
他的视线开始有点模糊了，眼前的台阶开始有些重影，他的动作开始有些慢了下来，却未曾止步。
终于，少年感到眼前一白，脚下一个不稳，从石阶上摔落，滚下好远。
坚硬的石阶和有些尖锐的边角，在少年的脸上身上磕碰刮擦出一道道伤痕，显得狼狈不堪。
少年躺在石阶上好久没有起身，周身的疼痛让他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要在这里放弃了吗？少年想到。
他的精神有些迷乱，眼前浮现出自己母亲慈爱的脸庞，父亲严肃的表情。
“爹，娘。”少年呢喃喊道，向空中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拥抱那两道身影。
可是在少年伸手的瞬间，从那两道身影上突然冒出了巨火，顿时焚化为灰烬。
“不！”少年凄声大喊。
他的双目变得血红，挣扎着起身。
“啊！”少年仰天大吼，“严家！”
“我就算爬，我也要爬上去。严家，等着我去找你们！”
少年的声音犹如厉鬼的凄嚎，满脸的伤痕和血污让他的表情狰狞不堪。
他四肢着地，顺着台阶往上爬，一开始还是十分缓慢，渐渐开始越来越快，犹如一条发了疯的恶犬。
龙吟峰峰顶。
陆师兄与之前那位一同接少年们上山的剑阁弟子在台阶尽头处静静等着。
一道身影出现在台阶尽头，赫然是那位在山下与衣衫褴褛少年打招呼的绝美少年。
这少年身形瘦弱，长相又像个少女，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竟然会是第一个到达的人。
这么长的山路走下来，绝美少年也就只是微微喘气，他来到两人面前，抬手做了一揖算是打过招呼。
“你叫什么名字？”陆师兄问道。
“虞云武。”绝美少年回道。
陆师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块木牌与笔，在木牌上写上“虞云武”三个大字，然后将其中一块交到虞云武手中。
“先去一旁休息吧。”陆师兄说道。
虞云武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盘腿坐下。
“陆师兄，他就是你说的看好的那个人吗？”那名剑阁弟子出声问道。
陆师兄摇了摇头。
那名剑阁弟子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剑阁招收弟子，必须是未曾修行过的少年。这么长的山路，要在一个时辰内到达峰顶，可不仅仅只是身体强健就是做到的，虞云武能第一个到达峰顶，居然不是陆师兄看好之人，这让这名弟子更加期待陆师兄口中所说之人到底是谁了。
虞云武之后又陆续有人到达了，陆师兄同样让他们留下名字写在木牌上，交给他们让他们去一旁休息。
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至，陆师兄望着台阶尽头，那里始终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头对着已经到达的少年们说道。
“第一轮考核结……”
“等一下！”
一道声音打断了陆师兄的话，陆师兄朝那道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只满是伤痕的手出现在石阶上，手指上的指甲盖已经被磨的翻起脱落，鲜血从指尖流出，手掌好多处都磨破了皮，露出里面的嫩肉。
手掌的主人，此时也出现在了石阶上，正是那名衣衫褴褛的少年。他在最后的时间到达了峰顶！
只是他此时的状态比之在山下显得更加凄惨了，浑身看去竟是找不到一处好肉，满脸满身的血污。他是硬生生地爬上了峰顶！
“那人好像条狗啊！”
早早到达山顶的少年中突然传出这么一道声音，引起一阵嗤笑。
听到这句话，陆师兄转头对着身后那群少年吼了一声：“闭嘴！”
陆师兄走到少年跟前，将他从地上扶起，问道：“姓名？”
“林谨言。”
陆师兄点了点头，将木牌写上名字交到他的手中。
林谨言手攥着木牌与那些少年们站到一起，他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
确定在没人上来之后，陆师兄宣布道：“第一轮考核结束。”
“今日共五十七人通过第一轮考核，通过考核的弟子随我先行前去休息，明日再进行第二轮考核。”
听到这句话，林谨言精神一松，浑身的疼痛与疲惫汹涌袭来。
“砰！”
一声巨大倒地声响起，林谨言一脸平静地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