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记忆.
黑色的生物很独特，它如同蛇一样的身体腹下长有三爪，背部带有绚丽的蝴蝶状翅膀，全身被鳞甲披露，连那绚丽的翅膀也是不同颜色的鳞甲。他们会爬也会飞，身体在坚石面游动时会擦出火花。
聂凝曦在洞内倒下的瞬间，这些离洞内最近的生物，像是嗅到了美味拍打着绚丽的翅膀向洞内飞去。远处的天空依然泛着红色，虚空中那裂缝里的黑影发出古怪的咆哮声。
正在到处肆虐的黑色生物像是接受到某种召唤全部停下行动，转身向虚空中的黑影的方向飞去，天空上红色的极光慢慢淡化，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最终天空恢复到原本的昏暗，虚空中的裂缝愈合不再显露那庞大的黑影。
昏迷中的聂凝曦不知道他自己躲过一劫，更没有注意洞口外有一道天然的防护罩，由雷霆组成，形成蛛丝网悬挂在洞口。
黑色生物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让许多生物误认为这只是一场梦境，黑色的生物消失后，雷网凝聚，显化成一幅雷霆图鉴，这雷霆图鉴却是聂凝曦在比丘山的上所遇之人的背图。
聂凝曦根本不知道他在比丘山之事，昏迷的他第一次进入梦境。清水流淌，雾气朦胧，周围长满黑色的竹林，放眼过去没有尽头。竹林内有一座湖泊，雾气便是在湖泊里蒸发出的，湖泊旁边有一间石屋，外面摆着简易的石桌石凳。
“这是………”聂凝曦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环境，聂凝曦沉吟片刻，想起了这里自己在哪里见过。
这是黑森林，巫皇的沉睡之地，南森乾域的禁地之一，与兽陵齐名是帝者止步的禁区。一系列消息在脑海里呈现，聂凝曦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记起这些，还有这熟悉的感觉为何这么清晰？
这也是他的起步之地，他在北荒被蛮兽追逐，然后莫名的被送入这里，在这里聂凝曦遇见正在洗浴的少女，对方不但没有责怪他，还教会他炼气，告诉他作为修士的起步。
他虽对少女怀有好感，却并不强烈，聂凝曦临走时少女拜托他找寻其他族人。那少女是十三氏族巫族之人，而聂凝曦后来才知晓自己便是十三氏族禁族之人，十三氏族相互有着一定的感应，这也说明聂凝曦会对少女有好感的原因所在。
“喂，快点啊，快点来追我。”一道儿童的声音打断聂凝曦的回忆，聂凝曦回过神抬头看向前方，那里出现两个幼小的身影，一前一后追逐嬉闹着。
“哼，坏蛋，等等我！”后方那个小女孩撇着嘴，努力的追着前方的小男孩。
“哈，若溪，追到我给你好吃的哦。”前方的男童转过头笑嘻嘻的回应，幼小的身体猛然加速。
聂凝曦看着奔跑来的身影，脸上露出古怪。前方奔跑的小男孩，长相完全是他小时候的模样，可是……为什么他记不起小时候发生的事？
聂凝曦还没来得及做出躲避，男孩就笔直的撞向他的身体。然后在聂凝曦僵硬的表情中，男孩穿过他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聂凝曦觉得自己脑袋转不过弯，还未张口说话，小女孩也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这是假象吗？”聂凝曦面部僵硬的转过身，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上那两个儿童。
“凝曦，将来你会娶我吗？”聂凝曦在两个儿童的身后站着，静静地听着两个儿童说的话。
“会的，”男孩重重的点点头，抬起幼小的手臂抱着身边的女孩。
“将来我会成为帝皇，然后打破这里的封印，带你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男孩稚嫩的脸上露出郑重。
“好啊，我会等你的，等你带我出去，你可不要忘了哦。”女孩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聂凝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看到男孩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小时候。可是当男孩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聂凝曦的心中。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在男孩身上感受的到沉重，那是承诺，年少的聂凝曦对他童年玩伴的承诺。或许年幼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感情，但男孩是认真的，他要做帝皇，然后回到这里带她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刻聂凝曦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从北荒出现在南森禁地，为什么他看到那少女洗浴后，少女不会责怪他，反而笑着听他解释。为什么他在临走的时候会产生不舍，为什么少女看到他的离开眼中露出一丝落寞。
现在他懂了，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少女知道他会离开，也知道他会失去童年的记忆。就算聂凝曦看到少女的洗浴，少女也不会责怪他，因为在少女的心中，他将来会找到那里，完成童年的约定，尽管这可能是少女的一厢情愿。
聂凝曦抬起头，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嘴角露出苦笑：“为何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不把一切告诉我？”。
“凝曦，我们来缔结契约吧。”女孩再次开口，看着身边的男孩问道。
“嗯，我要永远的那种契约。”男孩站起身，伸手比划着，像是在解释永远是什么概念。
嗡………，一股独特的气息出现在聂凝曦的身边，两个儿童之间蓦然出现一张白纸，纸张静静地漂浮在两个儿童的面前，安然的等待着两个幼小孩童的结契。
“我聂凝曦，在此结契，无论未来发生任何事故，都将守护在梦若溪的身边，岁月更改时光流逝都不能阻碍。若有违反，终身不得道果！”男童神色郑重的看着纸张说出话语。
伴随着男童的话语，漂浮的纸张显化字体，那是男童说过的话。
“我梦若溪愿意接受，同言相受。违者，葬送所有我的关联。”女童依然带着笑容，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坚定不移。
纸张再次显化字体，那是女童说过的话。同时两滴精血点在纸张上，纸张轻颤最后化为两道圈环没入两个儿童的体内。
那不是普通的契约，聂凝曦能感受到，在那张普通的白纸上面有着宿命和轮回的气息，更有一种无法更改的意志。聂凝曦相信他小时候是知道的，女孩也是知道的，可他们还是缔结了契约。
哧…………，就在这时，男童前方裂开一道裂缝，强大的引力之针对男童一人，在女童的不舍笑容中，男童的身影消失在裂缝内，最后裂缝消失，留下女童孤零零的站在原位。
又是那个能力！聂凝曦脸色难堪的站在一旁，他在北荒莫名的出现在南森，便是这种能力的原因。聂凝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随时消失，但聂凝曦知道，这种能力在他修炼后便不再出现。
“某种随机传送还是指定传送？”聂凝曦闭上眼睛感受体内，他想知道这种能力是他天生自带的，还是别人强行安插他体内的。
没有，身体正常没有感受到任何问题，聂凝曦深深的看了一眼孤独的女童，眼中闪过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谁都不能阻止！”
说完这些话语，聂凝曦再次闭上眼睛，身体消失在原地。
石洞内，聂凝曦睁开眼，看向外面的天空，他想完成童年的约定，必须达到帝皇之位。在成为帝皇之前，他要找到艮域的传送点，然后回到乾域。
“等着我，若溪。”聂凝曦低语，而后起身向外走去，堵住洞口的巨石聂凝曦挥手将其拍碎，身体一跃，离开躲藏的洞内。
昏暗的天空，枯寂的大地没有一丝生机，之前的艮域诡变让这里在一次进行了洗礼，远处的地面还有血迹和肉末，聂凝曦所处的位置没有任何生命。
聂凝曦低头沉吟，在艮域是没有方向感的，况且聂凝曦所处的位置是一片连绵的山脉，想要走出去，先要搞清楚自身所处的位置。
聂凝曦蹲下身，看着岩石面的血迹沉默不语，这滩血迹是之前离他最近的外来者被嚼食留下的痕迹。
“麻烦了，如果在这里迷失，怕会再接受艮域洗礼。”聂凝曦苦笑，现在聂凝曦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聂凝曦转身看向身后，那里是他来的地方，如果是进入的传送点，那么………。
聂凝曦看着前方露出笑容，只有相对的才是离开的方位，聂凝曦身体一跃，身体在半空加速前进。
聂凝曦身影在山脉中消失后不久，坚硬的岩石面慢慢裂开，一只只干枯的手爪探出地面，伴随着尖锐的嘶吼声，一道道身影爬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