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后辛酸

  无名的火在燃烧。

  气血在经络中缓缓流淌,吞吐间,相互挤出沉闷声响,并顺着狭窄又极为坚韧的经络,按照法门的固定路线进入八门,最终震荡出一圈圈涟漪,使身体发出低沉的骨爆声。

  抿嘴,呼吸频率再一次变化。

  一朵妖异红莲无声绽放出种种神韵,锁骨上的四枚勾玉早已化为四条小蛇嵌入皮肤下首尾相环,时不时游动着,好似真真切切的活物那般。

  五府开始有种灼烧感了。

  少年再次切换运功路线;蔓延在体内的火愈发暗哑,却是保持着骇人的高温,烘烤着气血与经络,使细密的汗珠不停从毛孔内钻出来。

  跟着,竖直连接了整个身体的八门不停震颤嗡鸣,好似一鼎鼎古钟被敲响——声音厚重的,进一步咀嚼蒸发成气态的气血精华。

  “呼……”

  透明的火烧到眉心;剑眉顺势微蹙,紧闭的桃花眸子阴柔煞人。

  目睹此般场景,站立在一边的热迈厄斯-沙松低头在报告的某一栏上打好勾,伸手一指,旁边的下属立即行动起来:“换上b方案,‘精灵的舞裙’增加十分之四,辅助类药粉换成更烈的腊梅花,必须要完全脱离水分,所有的药粉和溶剂都从第三槽位入舱,其余的往第六个槽位放进去。”

  “另外让第二小组的人做好开舱的准备。”

  合上报告册,这位行业顶尖的武道师用目光一个一个刮过正在工作的人;确认无误之后,继续看着三四米高的玻璃容器,看着被泡在淡金色药液里的人。

  “这是你新开创的修炼方式吗?”

  一道声音忽而响起,热迈厄斯-沙松侧过头,向这位同为巫师的人颔首致意:“你怎么来到了这里,霍利奥那边就忙完了?”

  “不,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为忙碌,目前只为简先生确定好了三本武技而已。”鲁塔纳淡笑的摇头,顺带看了眼这间厂房的规模,张嘴啧了一下,又把目光停留在前方半响,问,“简先生琵琶骨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它之前不是这个样貌。”

  “这是南方某个氏族传承下来的纹身方式:它会随着气血的流转,转变成不同图案,有些技巧精妙的,更能改变其颜色,而且我记得它就记载在《帝国录》的第741页第三行,你应该也过它。”热迈厄斯-沙松淡淡回话,且并未再看对方一眼,“至于霍利奥的深思熟虑,这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像简先生这样的天赋,若是应付了事,恐怕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自己了罢。”

  话完,他便不再搭理身边人,专心致志的观察着舱内少年的状态。

  鲁塔纳也不觉有什么被冷落,微微仰头,随着沙松的目光一同看着眼前这造价极其昂贵的玻璃制品,并看了许久,最终顺出一股浊气,声音平静的说:“我听说你在药材原料这一方面遇上了大问题,请问现在解决了吗?”

  “厂房里的药材远远不够。”

  聊到这个重点,热迈厄斯-沙松总算是少了点脸色,一摸裤兜;上前靠近玻璃舱,弯腰打开换药口,将一块固态的小方砖送了进去。

  “我很乐意听取你的需求。”鲁塔纳好生观察了会沙松扔进去的东西;轻轻嗓子,对后者的回答有了更深的感触。

  “那你就赶快把这些该死的药材送到我的阁楼里去,我已经建成这个巫师工厂,可是到目前为止,我的下属都未看见任何一个工作台上有药材这种东西!”伸手“哐当”一下,槽位闭合,沙松站直身,一面拍掉袖口的污渍,一面盯着鲁塔纳的面容不放,“之前准备的那些量连三天都撑不过去,我不止一次希望某些人的工作能够麻利迅捷一点。”

  “毕竟,这头怪兽太过饥饿。”

  “对不起,这是我的问题。”鲁塔纳笑着安抚这位面黑如墨的人,抬手摸向内兜,取出一张薄薄的油纸递给了后者。

  热迈厄斯-沙松伸手接过,又多看一眼这人,这才低头,用大拇指品着油纸上的公章成色,终于回头望眼玻璃舱里的人,慢慢扩散胸腔,呼出压抑在喉咙底的气。

  “这个的数目够了吗?”鲁塔纳一瞬不瞬的收下他的表情,双手相握在身前,是极好商量的作态。

  热迈厄斯-沙松不张口,把本票收入自己内兜,对副手招招手,语调平静的吩咐道:“把团队今晚空闲的人都叫来,按照我之前那个单子去进货。”

  “其他的药材呢?”副手追问一声。

  “没有的就直接在巫师市场下单。”热迈厄斯-沙松皱起眉,“溢价在,”

  他的话语顿住,将目光和选择权都放在了灰袍巫师身上。

  鲁塔纳举起三根手指,又用微笑传达了背后人的态度:“溢价在百分之三十内都可以,如果是特殊情况,我主人允许你动用百分之五十这个特权。”

  “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极少的。”鲁塔纳侧身伸手邀请,负责这座城市商会生意的家族长老便走了上来;向面前两位颔首打招呼,“你好,我叫查理-卡巴罗特,是家族在这座城市的总负责人。”

  “你好,我叫热迈厄斯-沙松。”面对这样有资历的人,沙松未有托大。

  双方简单的握了下手,守在玻璃舱边上的第二小组组长亦在此时举手示意,让这座真·巫药工厂又陷入了忙碌的节奏里。

  “不好意思了。”热迈厄斯-沙松看眼那边,向这二位点了点头,“之后的事情请等我工作完再商谈吧。”

  鲁塔纳笑得点头,邀请一身深色贵族礼服的查理-卡巴罗特去静谧的角落里闲聊。

  却不料对方微微摇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被众人围绕的玻璃舱,透过那纹理粗糙的玻璃,目光深沉地看着其内少年的秀气脸庞,好似要一次就把对方记进心底。

  “这里真是太过热闹了。”兴许是旁边的目光令他无法忽视,查理-卡巴罗特收敛了眸里的光亮,握住手杖,脸上皱纹宛如沟壑,“拥有二十余名巫师的工厂仅仅只为一名初级武士服务,真是帝国仅有。”

  “简先生的天赋惊人。”鲁塔纳淡淡一笑,目光从未离开对方的脸,“而且是陪着我主人从鹰盾走出来的忠诚仆人。”

  “我知道这件事。”查理-卡巴罗特摇了摇头,最后望一眼玻璃舱内的人,侧身,给这些快手快脚的巫师们让出道路。

  “您是还有什么心事吗?”鲁塔纳走近一点,抬着眼,略略弓起背,宛如随时要搀扶对方那样。

  查理-卡巴罗特不开口,握着手杖迈步,远离了吵闹的风眼。

  这片工厂内的空气还有点闷,两位拥有姓氏的贵族就这般避开光线站在阴影里,相互沉默,好似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只是鲁塔纳的耐心极其充足,且始终挺直着背脊。

  “这真是造化弄人呐。”年迈的掌管者终于出声,眼神浑浊的望着前方;好似在发呆,“如果不是我从那个灰暗的年代里熬了过来,或许也会和家族那些人一样对这件事情极力反对吧。”

  “嗯哼。”鲁塔纳微微垂眸,十指交叉在一起。

  “你不需要防备我。”身边人看着他,语调平静的说出自降身份的话,“我这一脉的人已经将脑袋放在了米尔顿的椅子边上,只要她高兴,随时可以将我和我家族的人当做球踢。”

  “您言重了。”鲁塔纳掀起眼皮,目光深邃的勾住这个老古董。

  查理-卡巴罗特摆摆手,取出烟斗点上;与朦胧的蓝烟里露出回忆色彩:“我到现在还是用不惯所谓的储物戒和那些千奇百怪的巫师物件,就像我们那个年代,贵族都应该是端庄且沉重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它应当存在的礼仪,可是现在呢鲁塔纳,我知道我已经与这个时代脱节了。”

  姓氏为查理的老贵族说着说着点头,却丝毫没有融化鲁塔纳脸上的沉静。

  “你跟着山丘有多久了。”查理-卡巴罗特又自顾自的讲,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快要入土的家族老人。

  “从小开始,或者可以说,是从我出生开始。”鲁塔纳语调平静的回,鬓角依旧雪白。

  “你是一位忠诚的子爵。”查理-卡巴罗特伸手拍拍他,再叹气的看着出入口那边的灯火,“而现在的查理已不再是之前那个一屋子能坐下的渺小家族,可大公一日又一日的衰老,理当让年轻人来施展才华。”

  极具暗示性的语落下,鲁塔纳仅是扶住对方的背,未做出任何回应。

  “你太小心了。”查理-卡巴罗特望着他皱眉,露出不被信任的那种愤怒。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鲁塔纳摇摇头,还是被对方盯得深吸口气,继续道,“这是主人与大公之间的事,我没有资格来评论他们。”

  “可你能告诉我我那位大哥究竟做出了什么愚昧的事情。”查理-卡巴罗特一甩拐杖,脸色涨成紫红色,“为什么要让拯救了查理的新星嫁给那样臭名昭著的公爵的后代!就因为他拥有王室的血脉吗!”

  价值不菲的拐杖闷闷在地上摔出灰尘,鲁塔纳弯腰将其拾起擦拭好,重新递给这愤怒的伯爵,深吸口气,无奈摇起头来:“卡巴罗特阁下,恕我无法回应你这件事情,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主人她们的想法。”

  “那这个孩子呢?”查理-卡巴罗特皱眉指向最热闹的那个方向。

  “他只是主人为了几年后的四国盛宴所准备的。”鲁塔纳接上话,正要顺着继续说,查理-卡巴罗特已拉住了他的手腕,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件事情。”老伯爵叹息一声,再靠近一些,有些忧虑的拉住对方的手臂,语气甚是真诚的说,“可米尔顿不觉得花费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成本实在过高了么,这可是几千亿晶币呐……她完全可以促成另一件震惊整个家族的生意。”

  “这也是件生意,卡巴罗特阁下。”鲁塔纳看他一眼,眉宇稍微松了点,也是有了点耐心,“帝国内最不缺钱的人当中,武士占另一档,如果简先生能按照主人的期许打出成绩,单单是他能牵动的药材生意,就足以让查理收回一大半的本金。”

  “毕竟没有任何武士能拒绝与‘神’挂钩的事情,更何况是与神体用同一种款式的秘药。”

  “噢……”声落,查理-卡巴罗特眼睛大睁的倒吸口气,配上松弛下垂的面容,倒有了点点蠢笨的喜感。

  至少,鲁塔纳是这样认为的。

  “这……”老贵族有些艰难的消化其内的生意经,最后苦笑的摇头摆手,握住手杖就要往外面走,“老了,我们是真的老了,家族能拥有米尔顿这样的珍宝,真是神灵保佑呐。”

  “我始终都以主人为骄傲。”鲁塔纳点点头,跟上对方的步伐。

  从那头迎面吹来的夜风有些冷。

  查理-卡巴罗特伸手移动了下拉夫领,步伐沉稳的行走,带着某种坚毅的决心喃喃自语道:“我一定要为可怜的米尔顿做一些事情,下次家族的茶会,我一定要好好与我大哥聊聊,还有詹姆斯,他那任性妄为的性格也不知道改改。”

  “难得你有心了。”鲁塔纳点点头,身上的药材味被夜风吹淡了许多。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查理-卡巴罗特笑的站在大门边上,始终在这里等候的仆人上前搀扶住他,动作极为轻柔。

  鲁塔纳闻言多看眼这位家族长老,犹豫片刻,还是好心道:“你的身体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平时注意饮食再配上一些延长寿命的巫药,这些东西商会里面都有,主人也不是小气之人。”

  听得钻石级巫师释放的善意,查理-卡巴罗特和蔼一笑,好似看淡了生死,语调无比平和:“没有关系,这些都没有关系的鲁塔纳,人终要死去,而且我是一位传统的老贵族,有着老一代的坚持。”

  言罢,他握住仆人递来的手,有些吃力的上车,并在车门关闭前回头向对方露出温和的笑:“好了鲁塔纳,既然你们都在忙,那我也不多打扰,有关于米尔顿的所有决议我都会全权配合,如果你们方便的话,可以一同去我那栋小小的阁楼坐一坐,对于这位神体先生,我还是有着很多好奇的。”

  “你们需要的药草我今晚就会让人送过来。”

  车门闭合,鲁塔纳看着这架掀起灰尘的马车无奈摇了摇头,取出怀表看一眼时间,转身往工厂内走去。

  隔壁练武院飞来的灰尘有些多,嘈杂噪音中,简朴的四驾马车不紧不慢的走在满是灰尘的黄沙路上,彻底远离了喧闹的人声,顺着某条静谧的鹅卵石小道往庄园外走。

  空气逐渐变得清新,可还是有几缕灰尘不甘心的越过窗帘飘进来,让座上的老伯爵猛地黑下脸,探前将窗帘压实,然后放松靠进松软里,看眼桌上的香炉禁忌,一抹其旁边的玛瑙戒指,取出一瓶深黑色的秘药放在鼻前细闻。

  另一边,药材味浓郁的巫师工厂内。

  四十八道禁忌已经打开过半,热迈厄斯-沙松撸起袖子站在玻璃舱边上,仰头观察了会淡金色药液里的杂质,再捏住一根细管,面色沉静的思索起来。

  一旁的下属见此停手,却保持着该有的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浸泡在药液中的人儿忽然呼出一团气泡,跟着,好似项链般的蛇形纹身缓缓蠕动,重新化为四枚勾玉,贴在他的锁骨上不再有任何异动。

  “咕噜”

  又一团气泡从少年嘴里飘出,玻璃舱周边的空气忽然有些扭曲,一位离舱管有些近的人儿重心不稳的踉跄一步,于是伸手一扶,立即面色涨红的仰起头,嘶声痛叫起来。

  众人闻声一回头,原是他之前贴在玻璃边上的手指被生生烫下了一块皮!

  热迈厄斯-沙松见此倏地皱紧眉,在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细管,发觉其已经被某种高温融化到塌软下陷,于是甩手一扔,对着周边下属们厉喝:“赶快散开!”

  声落,玻璃舱被的气泡越来越多,这群巫师才刚退出十几米,如蛛网般的裂痕已在玻璃上蔓延扩散,大量气泡升腾,雾气氤氲的遮住其内少年,藏起所有动静。

  最终,就宛如一颗燃尽了引线的炸弹——发出惊天巨响!

  “轰!”无数玻璃碎渣炸裂射出,霸烈蛮横的气浪呼啸突破桎梏;一圈又一圈地刮过整个工厂,在掀起漫天灰尘的同时,又用温度骇人的冲击波将一些个来不及退很远的巫师横割在地。

  而后,除了几缕还在跳动的灰尘外,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哈……”

  浓郁到至极的白雾悠悠从破损的玻璃舱内飘出,一条肌肉线条完美的腿探出来踩上地面,刚往前迈出几步,又被散发着热气的大雾包裹住身子,留出一道模糊的人影;一步一步朝着这些失去语言能力的巫师面前走。

  他就像是从炙热雾海里苏醒的巨龙,带给这些巫师难以言表的视觉压迫感。

  “这是怎么了?”

  鲁塔纳出现在热迈厄斯-沙松的身侧,迎着周边这些热气皱眉,挥袖扇了扇,而后瞳孔微微扩张的,看清了那个雾尽头的人儿。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热迈厄斯-沙松收敛好了所有表情,拍拍手,示意工作照常继续,“第一组测试简-艾斯的身体数据,第二组准备好注射器,第三组清点一下伤员,就地支援。”

  “是!”剩余的巫师团队又开始运转,热迈厄斯-沙松望眼身边人,最后深深扩散胸腔,伸指在嘴前作出一个手势;缓缓呼出肺里的空气。

  所有浓雾和热气都在顷刻间被吹散,被包裹在其内的少年刚好穿上了短裤,一身肌肉属实如雕塑那般。

  “简……简先生……”

  第一组的某名巫师慢慢向他靠近,屏息缩脖,好似在担心被什么东西给烫伤了。

  “你要测试我的数据吗?”留着干练圆寸的少年扬起嘴角,笑得阳光开朗。

  “啊,啊啊啊。”巫师愣愣点头,看看对方的胸肌,再看看对方的人鱼线,递出了手里的宝器。

  简-艾斯将这紫色圆球握在手里,深吸口气,于周边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中轰然运转气血!

  “嗷!”看不见的气浪震荡扩散,在这极快的瞬间,周边的巫师们看见一道狰狞的阴影咆哮的跃入简-艾斯的体内。

  嗡……

  紫球瞬间变色变烫,简-艾斯将其扔回对方手中,又接过另一位递来的药液打开喝完;弯腰拉住对方的手,痉挛的呕吐起来。

  “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热迈厄斯-沙松来到他身边,伸手搭在对方的脖颈处半响;满意收回手,抬手让另一位下属上前采集数据。

  “我只感觉我自己……已彻底爱上这种感觉。”简-艾斯仰头向他送出笑容,再张嘴含住身边巫师递来的“铁片”,仰起头,脖上青筋被这股无比辛辣的苦味刺激得好似根须般盘起。

  而后是胸腔、腹部、大腿、最终苦麻了整个头。

  “详细记录下来。”

  皮肤表面显露出密密麻麻的经络纹理,第一小组的巫师们聚精会神的照着其进行绘画。

  第二小组的人也拿着注射器上前,动作娴熟的找到对应穴位;一面注射,一面看着这巨能吃苦的少年,不由在心生感慨。

  “像简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打不出名堂呢。”他喃喃自语,亦让这句共识揉进更多人的心。

  这群巫师们依旧忙碌着,只是愈发的专注,愈发精细的雕琢这件瓷器。

  与此同时,主导全局的热迈厄斯-沙松未有放过艾斯身体传达出的每一个信号,向旁边人招了招手,又取来一支药液纯黑的注射器,将其扎入了对方的颈部大动脉,看着对方这张瞬间疼到扭曲的脸,语气平淡地讲:

  “《钤虎》这道内宗法门虽能在同级别里排上尖端,但是对经脉的损耗有些大,从明天开始,我将会再次修改你这道法门要用的药材;凶物的心脏和血精就彻底放弃吧,你最近三魂也不大稳,还是保守点比较好。”

  “不过之后的过程可能会更加痛苦,你要是吃不消,记得及时喊停。”

  “路的团队马上就来了,你等会有五分钟的空闲时间来处理琐事,庄园很热闹,你有个很尽责的管家。”

  注射器里的药液全部被推入,他也絮絮叨叨的念完。

  只剩被巫师们围在正中间的少年,尝着人后的辛酸,想着人前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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