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选择

  韦嬷嬷话说了一半，见红衣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便无奈一叹，行礼后转身离去。

  小姐她虽有几分聪敏，但终究涉世未深，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欢王是何等样人，哪里是红家现在开罪得起的。

  这件事从根本一开始就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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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一人坐在窗前对着即将下落的夕阳，在烦燥和愤怒的情绪渐渐裉下后，不由联想起了过去的岁月。

  童年的她总是胆子很大无所畏惧，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害怕似的。她常常一个人离开家，在街上四处探险，用墙边的红泥堆建城堡；骑在矮树上眺望远方的青山；甚至在被妈妈抓回家以后，面对惩罚的藤条也是乐呵呵的。记得她还曾经用西瓜做了“红烧肉”款待客人，被狗咬了一口，哭过以后，照样愉快的爱摸狗狗的头。

  她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想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但反倒长大以后，想得越来越少。这么多年过去，也仍然只停留在想的阶段而已。

  反正总有一天，她的路会出现的吧。

  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无法选择的道路。可是，却不论如何也要选择一条路走下去。

  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红衣感到心间浮起一阵强烈的悸动。

  怎么做，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做。

  现在，连她自己的内心也是充满了迷惘啊。

  拒绝无疑是死路一条，可要她顺从欢王……

  红衣咬了一下唇。

  她讨厌香会，那些个纨绔子弟、权贵之家的男人有几个是好货色。不过是一群欺善怕恶、自以为是、一无是处的家伙罢了。偏还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说起话来眼高于顶的，将女子视作玩物可弃之的衣服。这样的人，还要她去讨他们欢喜。

  想想都觉得恶心。

  欢王虽然身份高贵，但他对待女子的态度比那些个纨绔子弟更为离谱。

  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韦嬷嬷说女子终究要找个依靠，可找到那样的人能算做依靠吗？为了衣食无忧，要换来漫长岁月里的羞辱和无尽的忍耐，她办不到。

  她知道他是权贵，是王爷，是她万万惹不起的人物，也知道拒绝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她当日可以堂堂正正的当面回绝跟他回王府，现在却要因为畏惧他的权势，改变初衷，接受这次屈辱的香会，向他低头吗？

  那她成什么了……

  红衣的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

  日已西斜，韦嬷嬷与万大娘韦琳同坐在一桌吃饭，可筷子却一直没怎么动。

  韦嬷嬷满脑子还在想着红衣的事，不曾听见万大娘的话，低声喃喃了一句。

  “不懂。”

  万大娘却不知，只当她是在说自己不懂，便插话道。

  “咱是不懂，可咱们小姐懂啊。要咱说啊，红家的祖宗真是有灵了，没想到小姐不仅清醒了，还这么聪明能干。连欢王都喜欢她，真是祖先保佑，祖先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