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问话

  “白公子，让我见一见白公子。”

  没一会儿，白公子忽然听得楼下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明显而带些刻意的音量里提到了他的名讳。

  他推开楼窗向下一望，看见醉仙居的门口站着一位妇人。

  妇人穿着一身绀紫色深衣，头上插了一根如意藤蔓玉簪，正低声和小二说话。

  “你只消通报一声，红家的韦嬷嬷要见他，白公子自然会让我上去的。”

  “大娘，看你这身打扮也是有点家底的，应该知道我们醉仙居的规矩啊。女宾是不能单独进这门的，你就别难为我了。楼上的都是些贵客，你这样大声惊动了哪一个也不好啊。”

  那自称韦嬷嬷的妇人似乎听进了小二的话，声音低了下来。

  白公子在上头默默地看着那妇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白公子眉毛微挑，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

  “让门口的那个韦嬷嬷进来。”

  正喝着酒的蓝衣公子闻言问也不问便放下筷子，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儿，蓝衣公子便领着低着头的韦嬷嬷进了门。

  白公子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头看向她。而蓝衣公子则是坐回了桌边，照旧和另一人对饮。

  没有人说话，室内陷入一阵凝滞的氛围之中。

  不过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的，隔间的唱曲声戛然而止，白公子以缓慢而不经意的语调张口道。

  “听说，你要见我。”

  “……”

  韦嬷嬷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白公子竟然真的愿意见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白公子似乎并不怎么着急要等到她的回答，他望着窗外，一直没有回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她的确是放出了消息……但是，这和她预想完全不同啊。

  “听说，红家小姐经由水祭恢复了神智，是真的吗？”

  韦嬷嬷不禁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位竟然会对她家小姐的事产生兴趣。

  不论如何，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对于红家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

  韦嬷嬷深吸了口气，点头应道。

  “水祭是由你举行的？”

  “不是。”韦嬷嬷说，她抬起头看向白公子。

  “哦。”

  白公子终于回过头来。

  韦嬷嬷抿了抿唇，虽然姿态仍然带着谨慎，但却没有移开视线。

  “这场水祭，是由我们家老太爷托梦所嘱咐的，实际上所有的仪式步骤都是依照着他的意思进行的。老奴只是代为执行罢了。”

  白公子脸带微笑注视着韦嬷嬷，但在某一刻，她却感觉到有一种威严从那双眼睛里放射出来。

  他不信，白公子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也难怪，这种事别说是他人，就是随便去问一个普通的市井之徙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得到水神加护的人，自红老太爷之后已经再没有出现过了。

  那么她要怎么办，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

  韦嬷嬷心中暗想，不安和忧虑的情绪不由的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