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韦琳

  品貌啊，咱们府里以后的日子啊那肯定是有指望了，韦嬷嬷你多年辛苦，往后啊，可有那享不完的后福了。”

  真是，明明知道韦嬷嬷不喜欢人在她面前提这次水祭的事还说，马屁差点拍到了马腿上。

  万大娘心中暗想。

  “希望如此吧。”

  韦嬷嬷的语调并不热切，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忧虑。

  小姐的神智看似是和常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可是，却有些沉默寡言。并且，这几日，不管她怎么嘘寒问暖，总觉得小姐似乎有些刻意的在和她保持距离。

  大概，是因为小姐经由水神的恩赐才刚刚开了神智，还有些不太适应吧。

  韦嬷嬷如此想着，但那忧虑并没有从心底消褪。

  ※※※

  韦嬷嬷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久久地望着窗外的那片湖水。

  几天前，她就在那里为小姐进行了水祭。

  三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这片湖水里还开满了荷花。边上的鼠尾草和美人蕉也仍是十分茂盛。那是由老太爷亲手洒下的种子，但如今，因为疏于养护早已荒芜，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生根的整片芒草，几乎有半人高的草叶被风吹的沙沙做响。

  自从老太爷逝世以后，府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要维持着这样大的一座府邸，本来就花费甚大，而库房里的银票却一直是只进不出……能便卖典当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了。

  韦嬷嬷知道，红府再这样下去根本维持不了多久，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小姐了。

  这时，一道推门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韦嬷嬷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穿淡青色衣裳的少女，那是她的女儿，韦琳。

  韦琳身量中等，仪态纤瘦窈窕，一头乌发梳着双丫髫，余下的散发辫成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垂放在两侧。

  她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和韦嬷嬷十分相似，樱桃似的小嘴儿只抹了一点口脂，这是时下里正时兴的妆容。

  韦嬷嬷的目光从韦琳的唇上移开，调向她的发髻。

  韦琳的乌发上插着的一支珠花，只比米粒大一些的小珍珠镶成了梅花状，当中一颗仿制的粉色水钻。

  韦嬷嬷皱起眉盯着自己的女儿。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吗？这朵新珠花哪来的？”

  韦琳怔忡了一下，继而微微扁了扁唇。

  但她刚张了张嘴还没回答，韦嬷嬷便喝道。

  “扁什么嘴，跟你说过几次了，别在我面前做这种不像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