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面具

  这样的溢美之词每次她回复后都能看到不少，好听的话自然人人都爱听。不过，她之所以会时常访问这个论坛，最主要还是因为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宣泄情绪，她自己也觉得的解气，并且能消缓一下生活和工作中累积的压力。

  何大姐说她总是不爱应她的话，但她真正想说的话并不符合现实中的社交礼仪。

  不过，如果用水煮腐竹的话来回应她的话，不知道那张脸上会变成什么样的表情呢。

  红衣想像了一下，心情一下子松快了许多，她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真是的，现在的人还讲不讲一点道德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让上车啊。”

  “真是晦气，老子要研究马报呢，碰到这玩意儿还能有个好啊。”

  “妈妈，那个人身上好臭啊。”

  “别乱说话，走，我们去前面。”

  左侧低声议论的内容勾起了红衣那微薄的好奇心，她转头望去。

  在地铁的后端，原本拥挤的几乎是人贴人的乘客中空出了一小圈，透过肩膀与手臂的间隙能看出，一个垂头坐着的男人身影。

  红衣看不清他的模样，凭借着那段对话和那身看上去像在垃圾桶里翻出的衣服猜想，那个人似乎是一个乞丐。

  虽说乞丐大多要穿着破破烂烂的以自身的可怜和悲惨来谋生，但他的那一身不管从哪种标准来看也都有些过度了。

  红衣不禁有些好奇，他是怎么通过安保的视线上的地铁？

  一位年轻的母亲牵着年约四、五岁小男孩的手朝红衣这边走来，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红衣自然而然的转头重新将视线投向面前的车窗。

  她向来不是一个好事的人。

  然而，就在红衣转过头的同时，那个被人议论的乞丐却忽然一下抬起了头。

  “！”

  “面……面具啊！”

  “好奇怪的面具！”

  乞丐的脸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肚子好饿啊。”

  乞丐显得毫不在意，他摸了摸自己那空瘪的肚子，站了起来。

  “哪位，身上有吃的啊。”

  乞丐的声音带着那种老式电影特有的混混的调子。

  那张奇怪的小丑似的面具上，眼睛部份开了两个弯月型的眼洞，从那里透出的目光环视之处，得到的只有回避的视线和转过身去装作做若无其事的反应。

  乞丐打了个哈欠，他双手背到身后，迈开了步伐。

  而原本应该没有空隙的人流像是听从了某个集体指令似的，各人都自发自觉得往外挪了挪，地铁的中央随着他的行进出现了一条缓缓张开的一人过道。

  当红衣若有所察的转过头时，小丑面具距离她已经只有几步开外了。

  ……这人脸上的面具真奇怪啊。

  她这样想着，正好一下子对上了弯月型眼洞中透出的视线，那乞丐微微歪了歪头。

  “你身上有没有吃的啊。”

  “有。”

  红衣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向她投射了“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