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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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安东尼奥将军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巨大的无力感。在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之后。他发现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
那是在后悔与蕾比莉雅更换了职务之后。他发现就算他不想要与蕾比莉雅替换职务，他最终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双方——尤利西斯与北地贵族联邦的旧贵族们，他们全都希望他和蕾比莉雅更换职务。
尤利西斯会这么选的原因很简单。首先，南方诺亚帝国，比起新世界东北的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更加重要。用上驷对下驷的办法必须要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看牺牲的值不值得。而在尤利西斯看来，南方诺亚战场是绝对不能牺牲的。而至于东北的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战场却可以敷衍一下。于是，将自己的嫡系，特能打的蕾比莉雅换到南方去，又将一点也不能打的安东尼奥换到东方去，就成了应有之义。
而对于联邦的旧贵族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监视与能力的他们，选择目标的手段就要比尤利西斯差的太多了。他们单单知道南方诺亚帝国的强大，认为东北的北地王国孱弱。对于强弱的判断，仍旧停留在五十年前。
而且，与尤利西斯执政官的开拓战略，以及世界战略不同。旧贵族们更加保守。他们的战略以保存目前的优势，财产与地位为主。更看重北地本土的建设，以及吞并北地王国，增加联邦行省以及附庸国。获取利益。
这样一来，在南方军区尚未出动，主要负责守备本土的时候。他们就愿意让安东尼奥将军做南部军区将军。而等到南部军区要向诺亚帝国发动进攻了。他们马上就要安东尼奥去了东部军区。
安东尼奥将军一开始的时候不太明白。不过仔细想想就了然了。他的地位并不像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是与旧贵族们各取所需的合作者。他仅仅是一个傀儡，牵线木偶而已。对方让他做什么，他就得要做什么。而如果他无法达到对方对他的期望的话。那么他这个英雄，代言人，军区将军也就做到头了。旧贵族们会再选出一个更有能力，也更听话的家伙，来代表他们的利益的。
于是安东尼奥将军猛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堕落到了，必须要为这群旧贵族当看家狗。而且必须摇尾巴讨他们的欢心的程度了——只因为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没有能力快速击败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
他的主力大军受挫于荒芜山脉北麓的要塞群之中，损失惨重。他的两路偏师被扼制在山地防线前方，不得寸进。整个东部军区一片混乱。大规模的饥荒，暴乱扫荡着这片书百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旧贵族们花费了数不清的钱财和资源。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已经有许多人开始不满了。
他们在最高议会中提出了新的言论。希望能够停止与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战争。重新花费东部军区的各个行省。将用在战争上的资源与财富投入到东部军区，稳定社会。重新组织生产。这样的话。旧贵族们得到的收益绝对要比在新世界东北，啃那块难啃的骨头强得多。
只不过，现在的战事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停战的论调在最高议会中，仍旧算是少数派。只因为联邦人都傲慢的可以。自认为天下无敌几百年了。对于其他的北地小国，那都是不屑一顾的。留着你做附庸国那是看得起你。把你吞并了那也是应该的。
所以说，在北地贵族联邦的历史中，一向少有“平等外交”这样的东西。对于北地各个小国家，联邦的态度只有两个。要么是打灭了。要么就是当做附庸国。
在这种情况下，骤然出现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这样打也打不过。要做附庸也拉不下脸的国家。北地贵族联邦，一众大脑僵化了的旧贵族议员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主张继续打下去的，比起主张和平的更多。只因为北地贵族联邦的威严不容侵犯。而主张和平的那些人，自然而然会被扣上各种各样的大帽子。这个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们喊着和平，却完全无法想出一个能够保证和平的办法出来。
如果他们说要与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谈判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多半就不是扣帽子，被人鄙视这么简单了。最高议会的议员的位置可金贵着呢。他们不想干了，有的是人等着接班。
就是这样。所以安东尼奥将军就算再怎么不爽，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必须要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守着。
然后，十月份。
北地的气温已经下降到了零度以下。在荒芜山脉北麓，因为海拔较高，所以温度进一步的下降。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军与联邦军都分发了御寒衣物。只有两支部队中的塞种人骑兵，仍旧保持着轻骑快马的姿态。这些抗冻的野蛮人仍旧可以穿着单衣，各种得瑟。
当然了，这也是在要塞的攻守战斗中，他们这些骑兵不用出什么力气的缘故。
“这场雪下得不错。这么一来，这个冬天就过的下去了。”站在主要塞城头，莱昂德狄奥德里克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心里面这样想道。
北地的雪与南地的雪完全不同。在南方诺亚，莱昂也曾经经历过一个冬天。那个冬天降下的雪花都是有木有样的，呈现出极为漂亮的几何形。纷纷扬扬，雍容得可以。
而在北方则不同。天空极暗，云层极厚，光线极少。然后半空中就像是漏了窟窿一样。那些雪片还没等落到地上，就相互黏在一起，变成了蓬松的雪团。如果再来了一阵风的话，就会噼里啪啦的打在人身上，脸上。打得极重。
在这样的天气里，即使是那群抗冻的塞种人，也基本上不可能作战的。而极少数利用这种天气做掩护，奇袭，偷袭的战例也做不得准。因为那都是十分之一，乃至是几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更多的白痴在成功之前，就已经被风雪埋没。又或者被愤怒的部下哗变然后做掉了。
所以，基本上算是不成文的惯例。北地人在冬季基本不开战。就算是开战，也会避开这种风雪。除非是逃亡什么的……就好像是当年黑森林边缘战役，莱昂被联邦空骑士追着像是什么一样。结果一场大雪救了他的命一样。
“在这个冬天，是否应该再做出一些什么来？如今联邦人的士气已经挫折了很多。如果在这个时候发起一次反击的话。那么或许……”想到这里，莱昂又仔细盘算了一番。
“或许可以从山地防御线发起反击？集中两到三个军团。突破对方的封锁。然后绕到联邦主力大军的侧翼去。再之后两面夹击？
不过对方毕竟有上百万的大军呢……如果数量少了的话，就起不到夹击的效果。而如果多了的话。后勤线可就支撑不住了。毕竟山地防线的山路很难前进。想要运输足够的辎重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莱昂这样思前想后，想了好几个计划。但是最终又一个个的否决了。现而今的联邦军尚未达到山穷水尽的绝境。仍旧保持着极强的战斗力。如果勉强发动反攻的话，受到的阻力肯定会相当的大。一个不小心战败了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现在的气候和季节也不对劲。
“所以……只能继续等到明年春天了吗？”莱昂心中这样想着。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等待，继续等待。等待“天时”的到来。在这个冬季结束。在联邦军消耗了更多的力气，士气之后。明年春天，就是他发动反攻的时间！
在想过了这些事情之后，莱昂才感觉到身上挺冷。四周的雪也下得更大了。
如果可以的话，莱昂这一会儿真的很想要回去自己的房间。然后找丽安娜或者谁谁的，抱着她们的身体这样那样。不过不行。因为天气原因。
因为天气原因所以想要休息，也正因为天气原因所以不能休息。莱昂吸取了去年时候，米迪亚与格罗德诺的联军的教训。绝不敢在这种天气放松警惕——虽然之前说过这种天气不适合作战什么的。但是去年的时候，偏偏就有人借助这样的天气，发动了一次极为成功的突袭——也就是蕾比莉雅。
所以这一会儿，莱昂的命令是要求王国军无时无刻都要警惕起来，都要坚持巡逻。而这样强行命令士兵们，在这种天气巡逻。难免会引起士兵们的怨言。
为了平息这种怨言。作为国王，作为大军统帅的莱昂自然要以身作则。在这种天气检查各个岗哨，以及巡逻的部队都是应有之义。而既然莱昂都这么做了，他麾下王国诸将自然也得照样子去做，既然王国诸将都这么做了，诸军官自然不能偷懒。最后，倒霉的被派遣了做巡逻和岗哨的兵士们，也就可以坚守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