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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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温度比起滚油要轻得多。被火撩起一些火泡什么的，对于联邦士兵来说完全不算是什么事情。忍耐着常人无法忍耐的高温，这些联邦士兵再次将云梯搭好。紧接着像是猿猴一样，迅速的猫低身子，跳跃着窜了上去——迎接他们的加热了的生石灰。
这种与水反应，随即产生剧烈高温的杀伤武器，是王国军的新装备——比起滚油需要提前预热才能使用方便得多，而且廉价的多。一麻袋的生石灰劈头盖脑的砸下去，紧接着就几桶水浇下去。保管下面的联邦士兵肉消骨烂。几个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脑袋的士兵整张脸都被烧得稀烂，再被水一冲，一层皮肉直接被冲掉，露出了面颊骨，两只眼珠子都被烧熟了……
然而联邦士兵还在向前。他们蛮横的将惨叫着的，无助的同袍推开。紧接着继续向上。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更多的标枪，滚油，烈火与沸腾的生石灰。两个步兵团，三千余名士兵前赴后继，死了一片又是一片。尸体越堆越高，烤肉和烧焦了的恶臭味道让人作呕……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坚韧的联邦士兵也失去了斗志。即使是最想要功勋的联邦军官，也不敢再发动攻击的命令了。
在抛下了上千具尸体之后，联邦的两个步兵团狼狈的逃了回去。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能够爬上城墙。
“兵力无法展开。大型的攻城机械也无法推过去……真是该死。”联邦的将军一边在心里面不断地破口大骂，一边不动声色的又派遣了两个步兵团。这一回是辅助军团的轻装步兵——正规军团的胸甲步兵死太多了，他也会觉得心痛的。
就这样，两个团的轻装步兵又冲了上去。他们忍受着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弩炮轰击，标枪投射……在空骑士老爷们又死了几个，于是罢工了之后。他们还要忍受对面的长弓与弩矢。
数百米的崎岖、狭窄的山路上铺满了一堆一堆一堆一堆的尸体。这一回，这两个轻装步兵团甚至没能摸到王国军的城墙边上，就狼狈的逃了回来。气的联邦的将军又砍了一堆人头。
这一天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才怪。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联邦军部队，尽管明明知道添油战术会造成高的可怕的损耗。但还是义无返顾的做了。
在无数火把的映衬下，战场上亮如白昼。联邦大军趁夜进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联邦大军继续进攻。
上午，联邦军进攻。
中午，联邦军进攻。
下午，联邦军进攻。
第二个夜晚，联邦军……还是进攻。
一天到晚，联邦军不停地进攻。人数优势使得他们可以轮流休整，然后一刻不停的发动进攻。与之相对的，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军虽然也采取了轮流休息的制度。但是因为人数不足，所以只能分成两班。每一班需要在城墙上驻守一天的时间，才能休整。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只能在敌人攻击的间隙稍微眯一会儿，然后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猛然惊醒。这种状态与其说是睡眠，还不如说是昏迷。
于是，在联邦军攻击的第五天。终于有一名身手极佳的什长冲上了城头——虽然还没等联邦军欢呼。那个什长就被几名重装戟兵拎着斧头砍成了肉段。但是这终归标志着联邦军的攻势产生了作用。
在这之后，越来越多的联邦军士兵冲上了城头。挥动短柄砍剑与长剑，与王装备有四分之三板甲，战斧与长剑的重装盾矛手与戟兵战成一团。双方拼死砍杀。在狭窄地形，联邦军配备的短剑便于短距离发力，攻击刁钻并且回旋余地更大。在使用便利的方面，比起王国军普遍装备的长剑更加合适。
不过王也并不是没有优势——重装戟兵使用的短柄武器战斧，在长度上与短剑类似。劈砍的动作幅度，虽然比刺更大一些。但是战斧的破甲能力却要比短剑强很多。两两相加，使得，联邦军吃了大亏。战斧挥舞之下，联邦军被杀了个人头滚滚。
眼看着城头发生了激战。交战双方都激动起来。联邦军连忙派出了空骑士部队准备骚扰，牵制对方。而王国军轮换休息的这一半部队也不敢再歇着了。连忙穿戴好盔甲，抓住武器冲上了城头——双方拼命鏖战。空骑士们再不顾虑伤亡，降低了高度，随后与地面上的重弩手与长弓射手们对着射击。半空中不断有狮鹫，飞马惨叫着坠落下去。城头的战事仍旧处于胶着阶段！
“使用魔鬼火！！！”王国军指挥官大声喊叫着。随后从后勤辎重兵那里抓起了一枚填满了魔鬼火的陶罐，就要向前冲过去——但是在这之前，他身边的卫兵便从他手里夺过了陶罐，然后又从辎重兵手里，将余下的几枚陶罐夺了过去，就向着城头冲了过去。在那名指挥官的破口大骂声中，在几名同袍的掩护下杀到了城墙口，然后一口气，将所有的陶罐都丢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城下的人，尸体，残肢断臂，装备，金属碎片与木屑残片被巨大的气浪吹得飞了起来。城关之上同样是地动山摇。不少争斗中的士兵一个脚下不稳，就从城头摔了下去……
巨大的爆炸，声响与杀伤力让距离爆炸最近的那批联邦士兵产生了轻微的脑震荡以及耳鸣。一些倒霉鬼直接被震聋了。他们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无论怎么努力也站不稳……趁着这个机会，王国军乘势反攻。将攻上城头的联邦兵士砍杀殆尽。又推倒了云梯。
就这样，这一轮的攻击，也以王国军的胜利告终。只不过获得了胜利的王国军士兵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这几天的交战中，王国军士兵杀死了数以千计的联邦士兵。征召兵，辅助兵，正规军团士兵……关隘之下尸积如山。腐烂的臭味这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最开始的时候，王国军士兵们还可以用火油将关隘下的尸体烧毁，同时与联邦军约定时间，要联邦军将他们的士兵的尸体回收。不过在战事变得愈发激烈之后，王国军并不是很多的物资储备出现了问题。而在杀红了眼之后，联邦军再没有做出回收尸骸的事情。
这让王国军的状况变得愈发窘迫。
尽管杀死了数倍之多的敌人。但是驻守在这里的步兵团，也算是损失惨重。
被对方的空骑士杀死。被远程长弓手与弩手射杀，在城头的肉搏战中阵亡。几天的时间下来，步兵团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余下的士兵也处于体力透支，无法好好休息的状况下。幸运的是食物与饮用水都没有问题。虽然因为时间紧迫，几乎没有将食物煮熟的时间。但是能吃饱已经是极大地幸福了——没看到那群征召兵，为了吃口饱饭，就可以为联邦卖命么？
就是这样，在山地防线的两条山路上。联邦的前锋部队遭到了强烈的阻击。两支前锋部队连续猛攻了十几天时间，却还是奈何不了这些坚韧的王国士兵。
在最后，当他们好不容易，将关隘攻破之后，也没能够享受到任何好处。王国军引爆了预先埋藏在关隘中的炼金与魔鬼火。将整个关隘，连同关隘下的山路地基，以及连接着关隘的山崖全都炸了开来……塌方的数百万公斤，或者更多的山石泥土，将攻入了关隘中的数千名联邦军士兵，连同他们的兴奋与生命一起埋葬额……而要处理这些山石泥土，重新恢复山路的畅通，恐怕要花费比攻破这道关隘，更多的时间才行……
十几天的猛攻所阵亡的部队，连带这一次塌方造成的伤亡。让联邦军付出了近八千名士兵的代价——这其中包括有两千七百余名宝贵的，拥有联邦公民身份的正规军团士兵。
这样一份报告，呈报到了安东尼奥将军的面前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引起了这位将军的愤怒。如此巨大的伤亡在座的所有联邦将军，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而就在安东尼奥想要发火，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另外一份战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都来看看这个吧。”安东尼奥面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将轻飘飘的一张纸丢到了会议桌的一侧。距离最近的一名联邦将军看看他的神色，随后将那张战报捻了起来，只是扫了一眼，就觉得胸口一窒。神色莫名间，变得和安东尼奥有七、八分的相似……这份阴沉的心情随着一纸战报不断地传染着，等传过一圈之后。一群联邦将军一个两个。面色都变得难看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