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合作
“你有办法？”老公爵没有辩解，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面沉如水，声音平淡的向莱昂开口问道。
“我有办法，我当然有办法。”莱昂冷笑：
“战乱对商人来说的确是危险，但同时也是机会。商路断绝，不单单是商人难办，各地的领主们同样不好受。只要你能在这种时候把路开出来，把货运输到——尤其是战争中最重要的两件东西，铁器与粮食。
别人办不到，你却办得到。那么你就要多少钱有多少钱，要多少权力有多少权力，即使是背地里操纵战争的走向也没有问题。
看哪家贵族不爽，就暗地里资助他们的敌人把对方灭掉。到时候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对方虽然生气但考虑到没有了你们的支援，战争就打不下去，那么他们心里面就算再恨你们，表面上也要拿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
莱昂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动人。如果换成乔尼尔家族的哪个小年轻的，说不得被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就要兴奋的抓耳挠腮，猴子一样了。
然而老公爵到底不是一般人。虽然莱昂说的话他听了之后也觉得微微的有些心动，但是毕竟知道轻重。所以最后仍旧面色不改，仍旧是那一句：“你有办法？”
“有。”莱昂点头。然后一个“有”字之后，却没有像是刚才那样说下去。直到老公爵有些不耐烦了，说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在这件事情里不可或缺。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帮忙。而如果相反。就算整个计划都是你提出来的，你也绝对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你不是傻子。既然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自然就认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一方面。
战乱之时，富商巨贾凭借经济手段操纵战局。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我们乔尼尔家族做的就是商人，我自然知道的清楚。想要做成这件事情，货物，门路必不可少，还要有超然的地位，本事以及最重要的拥有一支强大的私人军队，作为武力威慑。
我们乔尼尔家族并不缺乏门路。我自问手段也算可以。瑞尔城城市防御极佳。再加上地处沿海并不是交通要道，所以只要我不主动卷入战争之中，地位也能算是超然。这三样我都有了，那么你能提供的无非是两样——货源，以及武力支持。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莱昂心中暗暗点头，果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白痴。自己说了一半，这位老公爵就自己将另一半给说出来了。
“的确没错。”于是莱昂点头说道：“军器与粮食。这两样东西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都不缺。富饶山脉无论精金秘银蓝铜黑铁应有尽有。格瑞平原，卡提尔平原有无数良田。金海之上，黑帆海盗的运力也同样不少。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那么这些军用的金属，成品军器与大宗粮食都会源源不断的运输而来。
至于您说的军事实力，这一点我们同样可以解决！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百战之师足以护卫整个贸易链的安全。”
听莱昂这么说，老公爵忍不住点了点头——这还是他在这场谈判中第一次对莱昂的意见表达出赞许的意思。看起来，他的确被莱昂所说的话给打动了。
“你能带来多少的粮食，又能带来多少的军械？军队又有多少。而且据我所知，蕾比莉雅格兰诺瓦将军的军队已经在向东前进了。你很快也会进入战争之中。军械和粮食，想必你也会有需要的吧？”
“是的，我也的确需要。”莱昂轻笑：“但是富饶山脉的矿藏近乎无穷无尽。而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也有大片尚未开垦出来的荒地。所以说，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我们就可以提供足够的军械和粮食。”
“人手……人口。原来如此，你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老公爵呵呵一笑，说道：“他们可都是诺亚帝国的子民。”
“您在乎这个么？”莱昂反问：“他们是诺亚帝国的子民，可不是乔尼尔家族的子民。而且诺亚帝国战乱一起，他们继续待在南地就得死，到了北方却能活命。您可是做了一件难得的大善事啊。”
“说实话，我被你给说动了。”老公爵略一思索，便微微叹了口气，对莱昂说道：“如果事情真的能与你说的一样。那么乔尼尔家族就能继续在战乱之中保持繁荣，甚至更进一步。你也能够获得足够多的人口，来增加你的实力。同时，诺亚帝国的各个贵族们，也获得了他们急需的武器与粮食。听上去真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计划啊——可是如果你挡不住蕾比莉雅的九十二万大军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老公爵变了颜色，对着莱昂怒目而视，看上去简直就是要吃人一样。
莱昂轻笑了一声，说道：“别人都怕蕾比莉雅，我却不怕她。她麾下九十二万大军在我看来如土鸡瓦狗——”
“——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拼着被你报复，也要阻挠你与丽安娜的婚事，说实话！”老公爵大喊大叫的说道。
“凭借着西部山地防线，我们的联军足以抵抗对方的进攻。短时间内，蕾比莉雅绝对冲不破这一道防线。”莱昂说：“就算我军真的战败，这生意做不成了。那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而在这几年时间内，乔尼尔家族的这门生意，足够给您带来让您满意的利益。”
听莱昂这么说，老公爵这才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莱昂所说。几年时间的大宗紧俏的商品贸易。这对于乔尼尔家族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
“那么价格的问题呢？是物物贸易么？多少人换多少粮食和铁器？”老公爵接着询问道。
“具体的谈判，可以交给具体的工作人员去做。不过说物物贸易，似乎是不太合适……毕竟太繁琐了。”莱昂回答说。
“那么要用诺亚金结算？”老公爵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
“不要开玩笑了，阁下。”莱昂笑道：“战事一起，你们诺亚的各个贵族恐怕要疯了一样的压低水成。弄出一堆当五百，当千乃至两千的大钱出来。货币贬值的速度就不用我多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用诺亚金结算的。”
“难道你要我们用卡提尔金结算么？”老公爵忍不住怒道。
“为什么不行呢？”莱昂说：“您应该也见过我国的货币吧。无论是水成还是工艺都是第一等的。据我所知，诺亚沿海地区都很喜欢这种货币。为什么不能用它来作为结算货币呢？”
“不行就是不行。”老公爵摇头：“这样一来，乔尼尔家族太吃亏了。”
“那我们这样行不行？”莱昂说：“在购买人口的时候，我用诺亚金来结算。然后在购买铁器与粮食的时候，你们用卡提尔金来结算。”
“……”老公爵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气个好歹的。你给我们结账用劣币，我们给你结账用良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莱昂于是说道：“那么就这样吧——以今日今时为分界线。今日今时之前的诺亚金币，可以照常用来交易。今日今时之后铸造的新钱，我们在进行贸易的时候都不使用。您看这样如何？”
老公爵权衡一番，觉得这还差不多。于是说了一句：“也只好这么办了。”就点头同意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莱昂说：“如果我真的侥幸，能够将蕾比莉雅击败。那么我希望您考虑一下搬迁乔尼尔家族的产业。丝织业，纺织业，木工家具，马车以及制造陶瓷器皿等等的工场，我希望您能够将它们逐步的迁徙到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去。毕竟那里更加安全。同时这也能让瑞尔变成一座专职贸易枢纽的城市。降低其他势力对于这座城市的觊觎。”
“你想的倒是挺好的。”老公爵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怎么看都是你的王国更危险一点。你说你能击败蕾比莉雅。那就等到你真的击败蕾比莉雅的那一天再说吧。”
“蕾比莉雅是北地贵族联邦的一方诸侯。东部军区的实力之强，在联邦内部也是首屈一指。如果要我彻底击败蕾比莉雅的话，恐怕难度也不小。”
老公爵原本只是把这话当成玩笑一样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莱昂竟然真的计算了起来。他一愣神，就听着莱昂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说，您说的这个‘击败蕾比莉雅’应该给我一个准确的定义。是远期目标，还是近期目标？”
听莱昂这么说，老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远的不提，只要你这一次能击败雷比利亚的九十二万大军。我就承认你的本事。你所说的搬迁事宜，到时候自然可以好好地谈一谈。”
“这可是您说的。”莱昂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