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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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一千四百五十九名骑士与扈从，到底还是没能撼动格瑞布罗德的第一阵列。而那一批硕果仅存的雪熊骑士，也都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死了。
博尔纳公爵数百年传承下来的这一支北地骑士团，在奥拉夫公爵手中发扬光大，堕入深渊。最终有一批随着安德烈公爵归入了莱昂麾下，另一批死在了联军与汗国的战场之上……至此，这传承数百年之久的骑士团，终于绝嗣，断了传承。
同时，在这第三批北地骑士自杀性的进攻之后，联军的阵线总算是排列得差不多了。三道阵线中第一，第二道阵线都已经完备，第三道阵线却还在混乱之中。毕竟侧重不同。现在需要赶时间。所以应该先可着前锋。
“总算。”眼看着阵线布置的差不多了。康德公爵只觉得一阵轻松，雨水一浇，头脑就是一阵眩晕，差一点儿就从马背上跌下去。
联军的第一阵列足有两万余兵士。阵列中央的主力全都是各家贵族的私兵常备组成。兵士基本已着甲完毕。
卡提尔是个富裕的大国。这些常备兵和贵族私兵都能保证拥有一套较好的装备。只不过卡提尔并没有地底矮人帮助，没有水力锤锻机，没有拉丝机也没有流水线铸造方式。为骑士们挣一副板甲那是应有之义，却不能像是格瑞布罗德那样，批量装备惠而不费的胸甲板甲。
除了少部分精锐，或者骑士又或者军官装备有胸甲板甲，半身板甲或是四分之三板甲外，绝大多数的私兵与常备兵，装备的都是链甲。区别只在于链甲的精细与否，以及厚重程度。一些较为有钱的大贵族可以为私兵提供全身防护的重型链甲，外面再套上一层带着家族纹章的罩袍，再来一定头盔，这就是一个很标准的重步兵了。
而一般不太富裕的贵族们，则通常给私兵常备们配备不防御四肢的轻型链甲，算是标准的步兵。
在甲胄方面，联军略微逊色于统一装备了胸甲板甲的格瑞布罗德人。而在武器装备上，却是大大的不如——这并不是说联军的武器不锋利，盾牌不坚固，枪戟刀剑不如格瑞布罗德。而是说联军的装备太杂，杂乱。不统一。
单单第一阵列正中间的一万余私兵常备，就来源于十几个不同的大小贵族。而这些大小贵族在准备武备的时候，自然是考虑到自己，而不是以整个联军为考量的。各个兵种杂乱无章的状况层出不穷。
同时，这些大小贵族在作战风格，财力以及装备来源方面也不一致。这就造成了联军装备的混乱。盾矛手，超长枪兵，长戟兵，剑盾，弓弩射手，轻装标枪手，重装标枪手……这些算是比较通常的兵种。
除此之外长刀、钩斧、战斧、大剑这些装备也不算离谱。偏偏还有少数兵士装备着匕首短剑，勾棍奇型刀等等江湖上打架才用的东西。这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
武器装备的不统一，所危害的不单单是日常后勤。在作战的时候更是要命。这一万余兵士平日里根本没有统和作战的经验，他们的这些兵种的作用，强弱与应该排列的位置也各不相同……如果说是在平时的话，倒还有时间整备。但是现在，卡提尔人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并不是说多兵种混编方阵不如少数单兵种方阵厉害。但是怎么整编，怎么配置兵力。这都是学问，都需要经验，需要实践和整理资料……但是急切之间，康德公爵将他们排在一起，组成阵线就已经不错了，谁还能在乎那么多？
所以，这些装备不同，配合不行，急匆匆赶鸭子上架一样的常备私兵，或者在个人武力方面，在经验方面要比格瑞布罗德人更好。但是实际上真打起来是个什么样子……那也只有打过才知道了。
而说过第一阵列中间的这些‘精锐’就要说说两翼压阵的非精锐了。
这一万余名士兵，都是被强迫征召过来的农兵。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可以。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溃散。在这样的情况下，康德公爵为了稳住他们，派遣了大批的骑士和常备兵督战。但这也不能改变这些人战力低下的现实。
这些农兵完全没有装备任何金属甲胄。少数较为富裕的，或者与狩猎有关的人装备了皮质的甲胄。这些皮甲同样粗糙的很，只能提供极少的防御力。
同时，他们的装备也极为落后。少数富裕领主将常备兵余下的武器装备分发给了他们。同样不像是常备兵，通常可以分发到一主一副两件武器。这些农兵只有一件像样的武器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这一批农兵之中装备最像样子的，也就只是一身皮甲，然后盾牌长矛。勉强可以充当盾矛手。而更多地农兵则是按照职业来划分装备。
那些充当猎户的农兵是最好的，他们通常有猎弓猎弩，较为锋利耐用的短刀匕首。而那些充当铁匠工匠的农兵也不错。他们通常拥有一套自己锻造的刀剑。伐木工人会有伐木斧，充当敢死队重步兵，渔夫有鱼叉和梭镖可用……
当然了，绝大多数的农兵并不像是这些不务正业的。他们可真的就是农民……所以草叉，钉耙……这才是主流。少数无产阶级迫不得已斩木为兵，那也是理所当然。
总之，这两翼的农兵素质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大批的督战队的话，那么他们在交战的一刹那就直接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卡提尔贵族联军，以两万兵士布成的第一道阵线。杂乱无章，士气低下同时阵型散乱。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人多，所以显得阵型宽阔。
格瑞布罗德四十个连队，五千余名士兵组成的第一阵列，虽然说在厚度上远远小与于对方，但同时因为过于精锐，兵士之间的间隔也极小。再加上人数较少，所以在阵型宽度上不如兵力多了它四倍的卡提尔贵族联军。所以在交战过程中，极有可能被对方两翼包夹。
虽然贵族联军部署在两翼的都是农兵，不太可能给格瑞布罗德的精锐职业兵造成太大伤害。但是从战局的整体来看，这个情况有益无害。
不过么……
不过莱昂之前不是派出了四十个连队的轻骑兵了么。
就在格瑞布罗德与卡提尔贵族联军，两军前锋第一阵列开始交战，枪折戟断之声不绝于耳的同时，联军两翼也遭到了惨重打击。裹挟疾风，踏碎地面的塞种轻骑兵迅速掠过，同时几轮疾射，箭雨伴着天空中雨点儿一起落在了几乎毫无装甲防备的农兵头上，当即给对方造成了极大地杀伤。
在轻骑兵的箭雨打击下，卡提尔农兵不要说与主力常备配合，包抄夹击格瑞布罗德步兵两翼，就是向前再近一步也难。
与此同时，战场两翼也各有十个连队的枪骑兵快速掠过。莱昂在观察了对方阵列之后，果断派出了己方目前最优秀的突击骑兵。
眼看着塞种轻骑与后续，莱昂派出的枪骑兵一齐，又准备向联军侧翼发起冲锋。卡提尔骑士们再一次急了——在之前，威士兰堡以北的骑士与扈从死得七七八八。于是这一回得轮到威士兰堡以南的骑士们拼命了。
幸好。这一会儿功夫卡提尔军队已经缓过劲来了。
虽然封建部队的效率和做派一直为人诟病。但如果认真起来，所能发挥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引人瞩目的。
有时间为自己与坐骑披挂甲胄的封建骑士，与没有披挂甲胄的骑士完全是两个概念。康德公爵一声令下，接近两千名卡提尔骑士分两翼冒着暴雨冲了出去，向着散在两翼的塞种轻骑兵、枪骑兵发动了冲锋。
骑士战马铁蹄踏破了草原上的积水，着铁蹄下的土地。骑枪平举，拉下罩盔——封建骑士们恐怖的冲击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散漫的阵型与杂乱的装备——那些代表着各自家族荣耀的盾面纹章与罩袍、旗帜让整支部队显得极为混乱。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美中不足，就是没能够命中目标——
在面对卡提尔骑士的进攻时，格瑞布罗德的塞种骑兵理所当然的没有与之硬碰硬。无论是轻骑兵还是枪骑兵都在第一时间调转马头，而后以最快速度向后逃去。
极北地区恶劣的天气气候最大限度的限制了骑士们的速度。与之相对的，更适应恶劣环境的塞种骑兵，虽然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但仍旧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力量与实力。
“……将，对方驱逐，也算是一种办法吧。”
眼看着己方骑士抓不住人，康德公爵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只不过。
“第一军团轻骑兵，第四十一至六十连队向左，第六十一至八十连队向右，枪骑兵，第十一至十五连队向左，第十六至二十连队向右。迂回，袭扰，找准时机发动冲锋。”
与此同时，莱昂冷笑着，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作为汗国主体之一的塞种人提供了超过一万七千名骑兵！拥有如此优势的格瑞布罗德军队，在骑兵的使用上，要比贵族联军宽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