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示意佣人捡拾起手机,阎擎宇攥握着莫晚的手试图给她力量:“不会有事的,晚,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天泽不见了!我按照平常的时间去接他放学,谁知我的车在路上突然爆了胎,我就给管家打了电话。让管家先过去……等我叫了拖车的公司,再打车到达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幼儿园门口的孩子都已经被领走了…老师说都被接走了…我以为是管家接的忘了等我,就回来了…结果管家说,他去的时候路上车子差点撞到,出车祸,耽搁了一会儿,到达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老师说孩子已经被接走了,是自己上的车…老师也没多问…我们以为是你把孩子接走了…….现在你说你没接天泽…那是谁把孩子接走了?我们回来没多少时间,也没什么熟悉的外人啊,天泽那么聪明,怎么会随便上外人的车…就算跟别人走。也会记得要通知我的…会不会出事了,擎宇…怎么办?怎么办?….”
越想越紧张,瞬间,莫晚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原地打着转,明显慌乱到手足无措。
“晚,别急,先冷静点…说不定跟什么同学去玩了…你先给子杰打电话确定一下。我也找幼儿园的老师问一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将莫晚的手机递回给她,阎擎宇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面色却明显有些沉重。刚翻出学校的电话,两人还都未及出声,就见一个门卫匆匆跑了上来:
“大少爷,外面有人送了一个包裹进来,还有您的一封信,指明要您亲自验收…我们检测过,没有危险物品…”
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阎擎宇跟莫晚的心底同时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人送来的?”接过信,阎擎宇随口问道。
“是一个身穿校服的中学生。说是有个穿黑色衣的男人让他帮忙的,还给了他一百块钱,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撕开信,清晰的几行大字大字跃然纸上:【你的儿子在我手中,三天,我要看到你手上所有万利股份的让渡书……】
一怔,阎擎宇危险的眸子轻轻眯了眯。
一个垂眸,瞥到纸上斗大的字迹,莫晚蹭得一把夺了过来,眼前霎时一黑,闷头就朝阎擎宇的怀中栽去。
“晚”一把抱住莫晚,阎擎宇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眼神示意佣人将包裹拿开。
蓦然回神,莫晚扯着阎擎宇的衣襟,慌得早就没了主心骨:
“天泽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他还那么小…是谁抓了他,他会不会有事?我们去救他……赶快去救他……”
“我知道!我知道!晚,这个时候,你不能自乱阵脚!相信我,天泽不会有事的!他们要的是我手中万利银行的股份,股份没拿到,他们怎么敢动我们的儿子,先把心放下,别慌…别哭…你要是再有事,我还要分心照顾你,怎么转心去救天泽,不是?!乖,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孩子的动向,想办法,才是当务之急!别哭,冷静点…把包裹打开…”
一手拥着莫晚,一手抹着她脸上的泪痕,阎擎宇一边力持冷静地指挥着,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什么人,居然绑架他的儿子要他手中万利所有的股份?真是好大的胃口啊!敢动他的儿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点点头,莫晚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一想起儿子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绑走了可能正在某处受苦,她就心痛如刀绞。
应命拆开抱包裹,天泽用的画笔盒闯入眼帘,一把夺过,抱着,莫晚越发泣不成声:
“是天泽的,真的是天泽的…擎,擎宇…你是不是生意上得罪什么人了…他要万利的股份,我们就给他吧,把儿子换回来再说!求你,把儿子换回来吧…”
转身扯着阎擎宇的衣襟,莫晚瞬间哭成了个泪人,脑子里已经没了别的东西,一心只剩下自己的宝贝儿子!
“晚…晚…你别这样…先冷静点….”
见莫晚软瘫着身子似要跟他下跪一把,一把拉扯起全然崩溃的她,阎擎宇用力圈着她,极力安抚着。
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孩子是她的心头肉,也是她的致命伤!她的一生,都因为这个孩子在改变,而他,却也深沉地感激她留下了这个孩子,给了两人机会,给了他一个好儿子,让两人能有今天。他一定不会让天泽有事的!亚私斤技。
阎擎宇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另一道尖锐的女声先愤愤地嘎然而起:
“不能给他!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是把万利银行的股份都给了别人,那万利银行就要易主了,哥,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连我们家的地位都要改变,都要仰人鼻息、看别人脸色了!不如,报警吧!对,报警!”
盘算着,阎思静不满地斜着莫晚,义愤填膺道。
听到阎思静的话,莫晚气得张口骂了回去:
“钱重要还是天泽重要?我又没让你拿你的部分去救我的儿子,你多什么嘴?要是我的儿子有半点闪失,这笔账,我记到你头上。”
转身,莫晚又满脸担忧地望向了阎擎宇:
“你…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你不会也不舍得万利的股份,想让儿子冒险吧……”
“晚…你先冷静点……”
被吵得一团乱,阎擎宇的心思也有些烦躁。万利的股份不是个小数目,儿子他要救,股份他的确没想拱手送人。
一听这话,莫晚顿时火了,抡起拳头就砸了上去:
“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拿,天泽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只顾你的事业?你怎么能这样?万利银行对你这么重要吗?你连儿子都不顾了?如果天泽少一根头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晚,你这是干什么?你去哪儿?!你别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还没来得急解释,却见莫晚转身就往门口跑,阎擎宇伸手一把抱住了她,他怎么会不想救儿子,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股份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的,总要确定好孩子的安全,找个可行的交易方式才行啊!
“你放开我!我不用你救我儿子,我自己想办法,我去找子杰!他一定会帮我的!你就守着你的股份自己过吧!”
被阎擎宇的反应伤透了心,推打着阎擎宇,莫晚一点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他不拿万利银行的股份救儿子,她拿!她爹地手中也有不少!一定可以换回天泽的!
“晚,你冷静点!这个人要的不是钱,是我手中的万利股份!我手中的,你明白吗?~天泽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拿、不救他?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如果我们拿出去了,却换不回天泽,该怎么办?关心则乱,你不要着急!就算要换,我们也一定要先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什么目的,起码要先确定天泽真的在他手中,天泽的安全状态、交易的可靠,才能行动,是不是?晚…相信我,我不会让天泽有事的,别说只是拿万里银行去换,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眉头的……只是不能盲目去换,你懂吗?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你跟天泽对我重要…你要相信我!冷静点,冷静点…你想想…他们要的是我手中的万利股份,拿不到东西,肯定不会伤害天泽的…现在你要留在我身边,才能第一时间等到天泽的消息,对不对?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冲动,不能乱…你万一冲动弄巧成拙被对方知道误会了,天泽会很危险的……”
抱着莫晚,阎擎宇的心负责的厉害,却不知道该为她关切自己的儿子高兴,还是为她对霍子杰多过自己的信任而伤心。
“我听话,我不乱动…你会救天泽的,是不是?你会拿股份换回天泽的,是不是?”
急切中,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辞有何不妥,转身,抓着阎擎宇的衣袖,莫晚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眼底只有乞求,无助的乞求。这个世界上,天泽是她仅剩的亲人了,她不能再承受丁点失去他的可能。
重重点点头,阎擎宇一点点上前,拉过她,紧紧将她抱进了怀中:
“我一会儿就给冷熠跟林一肯打电话,让他们把股份让渡书先整理出来送过来…嗯?”
如果这能够让她平静下来,他不介意先签字。而且,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拿孩子冒险,先稳住对方,也是对的!
“哥,你真的要把万利拱手送人啊!那可是爹地一生的心血,我不同意!万一给了他们,他们撕票了呢?!我们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看两人亲亲我我的,阎思静瞬间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的股份怎么处理,还轮不到你插嘴,天泽有点意外,我立马捐了,我乐意!你再敢多说半个废话,我先把你丢出去!”
好不容易才安抚下莫晚的情绪,见阎思静口没遮拦地吓得莫晚脸色煞白、浑身发抖,阎擎宇气得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哥”
不服气地,阎思静跺着小脚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阎母抢先一步堵上她的嘴儿,将她拉进了客厅。
“有什么事儿…进来坐下再慢慢商量吧!”
瞥了门前伫立的两人一眼,攥握了下手中的拐杖,阎父也转身进了屋。随即,阎擎宇拥着莫晚也缓缓走了进去。
屋里一家人围坐客厅,一片沉默(
www.19mh.com),片刻后,阎擎宇拿出手机转向了一旁:“冷熠,帮我整理一份万利股份让渡的合同书送过来!”
吩咐冷熠的电话,阎擎宇没有控制音量,他是想安莫晚的心。挂断电话后,阎擎宇又转身往门外走去,随即拨打了另外几个号码,说得却是差不多的话:
“天泽被绑架了!动用所有的力量,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带走了我的儿子!那个人要得是我手中的万利股份,如果不是急需用钱,一定是跟我有过节!你从这条线入手,先查那些对万利有兴趣的人!通知聂煊,把今天晚上幼儿园附近的监控录像全给我调出来,凡是今天在幼儿园附近出现的车辆,不管动用多少人力物力,都给我一辆辆查!就算把这个城市翻过来,我也要知道天泽的下落!要快!三天内,一定要有结果!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别轻举妄动,千万不要伤到我的儿子!”
吩咐着,阎擎宇还不忘千叮万嘱。
要是天泽有个好歹,他不敢想象莫晚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是谁干的,要是他的儿子少一根头发,他就让他全家陪葬!
挂断电话,阎擎宇转身回屋,一见莫晚那无助的依赖目光,三年后,阎擎宇第一次觉察到她的脆弱。她,再强,也终归还是个女人!
阎擎宇一坐回莫晚的身边,她的手就急切的抓向了他:
“现在…我们怎么办?”
思绪已经全都乱了,此时此刻的莫晚,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脑海中漂浮得全是孩子被绑架、被殴打、被折磨的凄惨画面,耳边响彻得也是些惨兮的哀嚎哭喊声,她根本一点都坐不住。
“等!晚,别乱!相信我,天泽不会有事的!不管是谁带走了孩子,要得都是万利的股份,不会伤害孩子的!你不是说是上了熟悉的车子吗?你想想,天泽认识的,都有些什么人?去,把你能想到的都打电话确认一遍(
www.biquwu.cn),可是记住,一定不要说天泽被绑架的事儿,还要若无其事地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天泽才越安全,也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增加我们的困扰、影响我们的判断,懂吗?我们在这里等绑匪跟冷熠的消息!冷静点,不会有事的!这个时候,你更要坚强,你要是垮下了,谁去救天泽?乖,去吧,去一旁打电话!”
抓过莫晚的小手安抚地亲吻了一下,阎擎宇试图找些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好,我这就去!”
阎擎宇的话一出口,莫晚仿佛突然来了劲儿,掏出手机就往门外走去。
目送莫晚出了门,屋内瞬间又恢复了一派压抑的静默(
www.19mh.com),轻眯着眼眸,阎擎宇却开始理起整件事的思路来。
莫晚的车子爆胎,管家去接的车子路上也出了意外,他又恰巧被宋芳菲给拦了下来耽搁了,从莫晚的描述中也可以大致判断是熟人作案,只是这个熟人,到底是谁呢?
显然这个人很了解他们家的一切,甚至可以很确定的说,他清楚地知道天泽上的学校,阎家去接送的时间人员甚至是行走的路线,如果绑匪是要钱,他还会考虑是不是宋芳菲在搞鬼,可绑匪居然要他手中的万利股份,这不禁让他有些纳闷!是狮子大张口呢还是?
绑架勒索是犯法的,他是确定他不会报警吗?
审视的目光来回逡巡过一家人,阎擎宇疑惑的眉头轻轻挑了下:只有阎心成跟音音不在!音音应该是可以排除的,会是阎心成吗?
他要万利的股份似乎说得过去,可他对莫晚明显有旧(
www.hao8.net)情,就算他想要万利的股份,应该也不至于用这种会伤害莫晚的方式,毕竟这种事是纸包不住火的,就算天泽回来不说,万利的总裁一易主,这么大的事儿,想粉饰怕是都难,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打算让天泽回来或者不让天泽知道,或者万里银行的股份最后也本不会在他手中,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带走天泽!
越想阎擎宇越觉得事情不对头,万利的股份一定不能给出,否则,他儿子的性命都可能堪忧!
必须要尽快找到孩子的下落!
明显感觉到了阎擎宇猜忌的目光,一直不敢多话的阎母突然惊觉到自己的儿子不在,不免有些担忧的慌乱,请咳了下,随即开口建议道:
“那个,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吗?要不要报警…以备后患?多些人帮忙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阎母一开口,阎思静顿时又来了力气,赶紧出声附和道: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我们该报警!总不能真的白白把万利银行拱手让人吧!这可是金山银矿啊,这也太便宜那个不要脸的畜生了吧!居然绑架小孩子,我诅咒他祖宗八代都不得好死,老了也没人送终!”
阎思静的毒舌一出,一旁的阎父顿时坐不住地怒(
www.ibxx.com)吼了起来:
“思静!说什么呢!这件事,不能报警!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天泽的性命要紧!银行股份的事儿,我们可以再另想办法!银行是我们一手创建的,我们就是开国功臣,仅凭股份易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所以我觉得…还是孩子重要!”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阎擎宇的嘴角轻蔑地挑了挑,良心总算没让狗吃了,还知道在乎他的儿子。
听着他们三人的争吵,阎擎宇却始终没有搀言,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他都没打算报警,他不能拿自己儿子的命去赌,而且,他也不相信那些办事啰里巴索的警察,与其找他们,他还不如动用自己的人效率来得快!
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电话,想着,阎擎宇又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Ken,给我找个监控专家过来,另外,调几个手脚麻利的保镖过来待命!”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多个人也多份力量,我去打电话…把心成叫回来!”
不便多参言,阎母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嫌疑,而且,家难当头的时候,儿子却三天两天的不露面,让她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愤。毕竟,从小到大,阎父是最疼他的,这个时候,他不在,怎么也说不过去。
莫晚拿着电话走出屋外,按下号码之际,整个人已经清醒了许多,跟霍子杰刚说了两句话,霍子杰便听出了她的异常,得知天泽被绑架的事儿后,霍子杰也对她说了跟阎擎宇相同的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莫晚知道,阎擎宇的做法是对的,再有霍子杰帮忙,她的心过了最初的紧张期,也慢慢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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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这里,天泽见到的熟人并不多,没几分钟,能想到的,都打了一遍(
www.biquwu.cn),莫晚便垂头丧气地又坐回了原位,对着阎擎宇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们等!既然他要股份,一定会跟我们联系的,我们就耐心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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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阎心成就匆匆赶了回来,本想要安慰莫晚说两句什么的,可一见她靠在阎擎宇的怀中,最后他也只能默(
www.19mh.com)默(
www.19mh.com)地坐到了阎父的身边等。
这一晚,近乎所有的人都是在沙发上瞌睡过去的!可电话没响,也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是偶尔莫晚受不了的会偷偷埋入阎擎宇的怀中掉几滴眼泪,气氛一样的难解的压抑。
从来没有跟儿子分开过,以往就算分开,两人也会通上许久的电话,一夜的时间,莫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个人都像是抽光了精气一般,脸上光彩尽褪。
这一天,一家人都坐在家里干等,没有半点的消息,偶尔阎擎宇会去打几个电话,所有人脸色的神色都明显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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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晚就有些坐不住了,刚站起身子,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霎时,所有人都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条件反射地都直起了身子,对一旁的检测专家点头示意后,阎擎宇便接起了电话:
“我是阎擎宇!”
“下午三点,把合同签好,装进牛皮纸袋,交给阎父,让他一个人把资料送到京开路大众公园门口石雕旁的垃圾桶里!”
“我怎么知道我儿子是不是在你手上?是不是还安好?”
“你会知道的”
“喂!喂!”
还没得到具体回复,电话那头已经传了挂断的嘟嘟声,扭头,一旁的专家却轻轻摇了下头。
“就差一秒,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很有反侦察的经验,会是专业绑匪吗?”
“如果是专业的绑匪一定不会要需要转手才能成为利益的股份!”
一句话,阎擎宇点到了点子上:“不管是谁,三点前没有结果,就先按他说得办!”
抬手看了下表,阎擎宇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免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知名要阎父去送?要是为了安全,找个女人不更合适吗?要是想要万里银行的股份,为什么又只要他一人手中的?反正是绑架,能捞为什么不多捞?除非,他十分清楚阎家人股份的现状,知道除了他,阎家其他人的股份都不再他们自己手中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绑架天泽的要么就是阎家的人,要么就是坑了阎父股份的人!
想起什么,阎擎宇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先跟林一肯指了方向通了个气,回来,阎擎宇目光定向阎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有件事,我很好奇…绑匪为什么指定你去送合同?”
阎擎宇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调向了阎父,隐约间,也觉察到阎擎宇意有所指、话中有话。
阎父还没反应,阎心成率先站起了身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爹地跟绑匪串通,绑架天泽?你别忘了,天泽是爹地的亲孙子!”
“是,我是怀疑他!绑架天泽的人不要钱,要我一个人手中的万利股份,你不觉得奇怪吗?现在,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手中的万利股份,你们谁还有?都没有了吧!据我所知,你的,已经半转给了音音,你的、还有你们的,已经不知道被他转给了什么人!这种现状,除了我,在场的,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吧!现在却有人利用天泽清晰地指明要我手中的万利股份,这件事,就算不是他干的,也绝对跟那个要挟他、拿走万利股份的人脱不了干系!我不管你跟那个人有什么过节,有见不得光的勾搭,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我要救我的儿子!说,那个拿走万利股份的人究竟是谁?!”
推开阎心成,阎擎宇伸手指了指阎父,又逡巡过阎母跟阎思静,尖锐的矛头直指核心。
他的话,却像是瞬间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霎时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
莫晚更是直接惊呆了,没有人比她清楚是谁拿走了万利其他的股份,可她没有绑架自己的儿子啊!听他的分析,那个绑匪的确是该跟阎家有过节的,难道是刘叔?不会啊!刘叔不是去美国处理疗养院的事情了吗?如果不是她,不是子杰,那还会是谁,还会有谁打万利银行的主意?
一个绑匪不要现钞,要股份,本身就不合理,而今一听阎擎宇的话,莫晚顿时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啊?阎擎宇已经知道有人拿走了其他的万利股份,她要不要承认呢!
她要是不承认,他会不会查偏了方向,耽误救天泽呢?!
莫晚还在纠结犹豫间,阎母跟阎思静却都恍遭雷劈,一个满脸诧异,一个捧着心口激动地就大叫了起来:
“什么?爹地!他说得是真的吗?你不是说要帮我们投资的吗?我可是把我所有的老本全都拿了出来!钱呢?股份呢?你怎么能不经我们同意随便给别人?那是我的东西!那以后…以后我怎么办?我一分钱都没了!对,我不投资了,爹地,你把我的钱还给我!还给我”
冲上前,阎思静拉着阎父的衣袖,就朝他伸出了手,任她拖拉着,阎父却始终没有出声。
见状,阎母大概也猜到了阎擎宇所言不虚,阎心成也着实震惊了一把,毕竟,他也刚刚才把东拼西凑来的三亿给了他,他很清楚,阎擎宇说的十有**是实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的钱…岂不是也已经白白打了水漂?
真得有人勒索他吗?为什么他宁可用各种借口骗家里的钱,也不跟他们坦白呢?
“爹地?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现在你、妈咪跟姐的钱都已经搭进去了,我连名下的固定资产都低价出售才给你凑够了三亿,我们一家人,现在除了哥,都已经是穷光蛋了!你不是还想看着哥也一无所有,最后我们一家人都睡大马路才高兴吧!爹地,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吱个声啊!现在被绑的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额头惊线三天黑线,阎母也整个傻了:
“什么?!心成,你的钱也都给了你爹地?庆丰,擎宇说得是真的吗?!那可是你几十年的家底,跟我们一家人以后全部的生活费啊,那么一大笔钱,你到底给了谁,你就说吧!钱追不回来了,你不能再看着擎宇也跟着损失啊!万里银行也是你一生的心血啊!”
“爹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紧逼着,阎父猛地一把推开阎思静,大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厅里一片混乱,阎擎宇还没来得及逼问,阎思静爬起身子先哭诉地大吼了起来:
“你不知道,谁知道啊!你傻啊,无缘无故地把金山银矿拱手送人,还不知道给谁?你骗鬼呢!我的钱啊,没钱,以后我怎么过?!”
闻声,阎母极度不满:“思静,你怎么跟爹地说话的!”
霎时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矛盾的主题却近乎却都围绕在不翼而飞的钱财上,一时间,阎擎宇也被吵得头昏脑涨,插不上半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始终也没个结果,见状,莫晚终于等不及地大声呼喝道:“别吵了!绑架天泽的跟那个人没关系,先想办法把孩子救回来,好吗?”
“你怎么知道没关系?”
阎思静本能的一声反应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到了她的身上。
一见阎擎宇凌厉疑惑而又略带失望的目光,莫晚不自觉地有些心虚,咬着唇瓣半天没说话。
“难道…你跟那个人有关系?还是是你拿走了我们的财产?”
阎思静咄咄逼人的话语一出,阎擎宇跟阎心成却不约而同地维护出声:
“不要胡说!”
“不可能!”
两人的话音刚落,突然一道沙哑的嗓音粗噶而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的确是她…拿走了你们的股份!”
熟悉的声音震撼心灵,莫晚浑身的血液瞬间像是被冻住了,承受着众人不敢置信的指责目光,她僵硬着身子转向了声音的来源门口。
抬眸,只见,刘管家推着一个面带半片面具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回过神来,阎思静冲到莫晚面前抓起她的衣襟,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居然勾结外人谋夺我们家的财产,我们家哪里对不住你了,把我的钱还给我,还给我!”
着实没想到一切真的是莫晚背后搞鬼,阎擎宇也有片刻的晃神,回过神来,上前拉开莫晚,抬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骗你钱的,是你的爹地!你再敢动莫晚一下,我就十倍奉还!”
“哥!她是个坏女人!她是个骗子,她谋夺了我们家的财产,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别被她的美色骗了,她跟着你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她想篡夺我们家的一切,一定是她,是她自导自演绑架天泽要挟你的…一定是她,哥,你别再傻了!”
捂着脸庞,阎思静气愤地大吼着,她的话却也犹如锋利的毒箭,一箭刺中了阎擎宇心底脆弱的红心。他不在乎莫晚想要篡夺阎家财产的目的,却很介意她留在他身边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他!
转身,阎擎宇审视的目光直直定向了莫晚。
而莫晚,也被这儿全然措手不及的一幕骇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突来的一切,不知道怎么跟阎擎宇解释,不知道她的爹地怎么会突然醒来,还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脑袋里轰轰隆隆的,莫晚脑海里只闪现出一个念头…她跟阎擎宇…完了。
僵硬地转过身子望着方十年,莫晚轻轻推开了阎擎宇的手:“爹地?”
轻缓的两个字一出口,霎时又像是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惊得阎家人一阵目瞪口呆。曾经在医院隔着橱窗见过方十年一面,可这一刻,阎擎宇却全然认不出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惊诧地望着面前消瘦至极的萎缩身影,阎父跟阎母对望了一眼,还有些疑惑的不解,下一秒,却见方十年抬手摘去了脸上的面具,扶着轮椅的边缘缓缓站了起来:
“不要叫我爹地!我根本就不是你爹地!”
一句话,瞬间将莫晚从迷茫中惊醒,却是再度将她推落了无边的深渊,眼前一黑,倍受打击的莫晚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爹地…你说什么啊?我是莫晚,莫晚啊,你不认识我了?”
这个世界上,方十年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一刻,她叫了二十七年的父亲突然说自己不是他的女儿,莫晚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冲上前去,莫晚拉住了方十年的手:
“爹地…你……”
猛地一个用力,方十年一把将莫晚推到了地上。
“晚”
不约而同地,阎擎宇跟阎心成同时惊叫了一声,随即,阎擎宇弯身想要将她扶起。
看到这一幕,方十年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二十七年,我足足等了二十七年,为的就是这一天!莫晚,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却也是个天真的傻孩子!蠢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君子报仇,十年莫晚!你承载的是我方十年满腔的怨怒(
www.ibxx.com),无法消弭的怨怼!我早被这两个j奸-夫、淫-妇给毁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
上前,阎心成维护地大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不许你侮辱我爹地妈咪!”
“侮辱?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好事?阎庆丰?不,我该叫你阎丰年吧!我的发小!还有…芸,还记得这个吗?”
激动地叫吼着,方十年自椅子边拎出七包加应子扔到了桌子上,上前,阎母瞬间泣不成声:
“靖哥…你是靖哥…你还活着?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望着面前脸庞狰狞恐怖的男子,阎母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意气风发、帅气逼人的靖哥,会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骇人模样。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知道吗?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方靖峰是个穷小子,一生最骄傲的就是娶了你这个贤惠美貌的妻子,为了你,我拼了命地打拼,就是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要你跟着我受苦,结果呢!没想到你居然水性杨花,跟我的发小勾搭到了一起!为什么不敢看我的脸,很恐怖是吗?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当年,他一直搞不明白,我的发小、我的合作伙伴,为什么要置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于死地,那趟出海,他准备了硫酸,我的身体就是被他给活生生的毁掉的!我在海里泡了近一个月,我的身体整个毁了…我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丑八怪,可是我拼了一口气的想活着,上天是公平的,它留了我一口气…你们没想到吧!更巧得是,我居然在养伤的医院见到了…生产的你,我一生不能人道,不能再有自己的骨肉,你们凭什么有幸福的家庭,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所以,我抱走了你们的女儿…换了…你们的孩子!哈哈”
方十年阴阳怪气的话音一落,莫晚倏地抬起了头,瞬间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般,脸色一阵煞白:
“什么?你是说…我是……”
“不错!你是他们两个的孽种!你们…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乱lun的兄妹,哈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