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地回到房间里,莫晚抬脚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一转身,见阎擎宇跟了进来,直接将另一只踹到了他的腿边。
望着她泄愤的小动作,阎擎宇无语地撇了撇嘴。这女人,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关上房门,阎擎宇刚靠了上去,莫晚便躲到了一边,他进一步,她便退一下,也不说话,也不看他,直至无路可退,莫晚才伸手推了他一下:
“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让我冷静吗?那不离我远点?还是又想对我大呼小叫?”
说着,莫晚顿感委屈极了,明了就是自己受了气,可他的面色。都活像是她没事找事,无理取闹似得。一度,莫晚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的难受,只不过,她不许自己哭,甚至眼底的湿意也是极力控制的。她发过誓,这一生,都不会再给男人伤害她的机会,也不会再为男人流眼泪,要流,也绝对不会当着男人的面流。
“晚,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害怕…”
伸手拦下她急欲离去的身子,阎擎宇伸手将她整个圈入了怀中,下意识地低头想要吻上她的眼角,却被莫晚一个扭头躲开了。
轻柔的吻落在她微微散落的发丝上。阎擎宇不由地圈紧了怀中的手臂…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莫晚不是不气,只是现在的她…更懂得珍惜,现在的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吵架。终归是伤感情的~!
不确定三个月后,还能不能这样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这一刻,莫晚对阎擎宇的贪恋远远多于生气!特别是在刚刚亲眼看到了别的女人挽着他的亲密一幕后,她的心到现在还一下一下抽痛着。
如果两人真的不能走到一起,她一定会选择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生活。
“晚,丽琳是李叔的小女儿…她有喜欢的人…你别误会!今天的事情,真得是意外,我没有骗你……我们两个是分别被李叔约去的,然后就被逼着一起出来,李叔还一直跟了我们两条街,无奈,我们才选择来逛商场…如果不是早就清楚丽琳对我没有意思,我怎么会跟她那么亲近?只是不管我们两个澄清多少回,李叔就是听而不闻,隔三差五地。不一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会撮合我们一下…好在,他并不强求,他只是想要我们多些机会相处,希望有一天,我们能爱上彼此…他不知道,丽琳爱的是他的实习助理…只不过那个男人现在事业有限,他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认两人的关系,也不想让别人认为他喜欢丽琳是想要靠裙带关系…所以两人的恋情一直保密,那个男人一直在努力的上爬,现在好像已经是代理副主任了,丽琳也近乎从不承认…事情才会闹成这样…丽琳就喜欢闹腾别人,你可别中了她的计…她巴不得有人跟她吵架,陪她玩……”
听着他的解释,莫晚突然想到什么地问道:
“你就这么肯定她对你…无意?那赖新柔呢?你有没有觉得她……”
其实,她想知道的是,她会不会也变成下一个赖新柔。毕竟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她还不知道她是她网友的时候,他们就有交集,可她从来不认为赖医生对他有意,可事实却是…出乎意料。
甚至于,现在,因为他,她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会去帮她解决她那个人渣的继父,如果这样的帮忙,都会让她误会成对她有意…那我以后还是少做善事为妙!她根本就不值得你难过!要不是她告诉我说你亲口告诉她你跟别的男人在同-居,我怎么会失控地把你绑回来,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谈了那么久的恋爱都还是处-子之身,跟我在一起,也没有朝三暮四…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随便的女人…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的话,我毫无置喙地就信了……”
心猛地一惊,莫晚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你知道她被她的继父…”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可惜,她现在一惊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而她的谏言,她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不幸的遭遇不该成为肆意伤害别人的借口!曾经,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晚,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伤害你,是我不对…可我从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如果没有当日的仇恨与冲动,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拥有你,不可能知道你的美好!很多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想过你会怀孕,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上你……曾经我得意地游走在你跟阎心成之间,一面欣然享受着你的爱,一面诋毁着你刺激着他…我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终归还是无法瞒天过海!也许真的人在做、天在看吧,但求问心无愧!晚,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再伤害你…我庆幸自己醒悟地早,庆幸自己没有失去你…下次这种事,不要跑,好吗?等我老了,追不动了,怎么办?”
抵在莫晚的发丝上,阎擎宇动情的喃喃自语着,态度还甚是思考的认真,却逗得莫晚噗嗤笑出声来:
“你说你追不动了,我还跑得动吗?!真是的!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后还想经常陪别的女人逛街啊!”
说着,莫晚抬手不满地在他胸口轻锤了一下,这样,无意也变成有意了。
“我的大律师,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不要挑我的语病,恩?有了一次的经验,我还敢吗?我保证,以后就算是丽琳,我也不陪她做戏应付李叔了…可以吗?其实,晚,我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抓起莫晚的小手,阎擎宇轻轻亲了一下,眼底闪起诡谲的笑意。
“恩?说来听听?”
“嫁给我!嫁给我…就没人觊觎你的男人了!”
“想得美啊!刚欺负过就想跟人家求婚?怎么…想变本加厉,欺负得没有后顾之忧啊!”
浅笑着抽回手,莫晚一下一下指责地点在了阎擎宇的胸口,心里却甜滋滋的,她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暂时还不能答应,如果解决完所有事,他还对她说同样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点头。上役住技。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欺负你?!”
以前,她不是很想他娶她吗?怎么回来后,却一再拒绝他?突然之间,阎擎宇有种抓不住她的紧张感。现在的她的确不同于三年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光芒四射,自信张扬,不自觉地,阎擎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有句话说得好…能相信母猪会上树,绝对不能相信——”
调笑着,莫晚的手点向了阎擎宇的唇,轻轻摩挲了下,下意识的反应到了阎擎宇的眼中全是挑-逗的邪念,张口,他便想咬,条件反射的收回手,莫晚脸色一阵羞红:
“不正经!”
话还没出口,腰间的力道骤然一紧,阎擎宇拉扯着莫晚的衣服,大有要大战一场的意思。
“嗯…这是做什么?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是你…诱惑我的……”
“这么不禁引-诱?”反问着,莫晚笑着挑起了眉。
“那要看…对象是谁?我…总不能打击你的自信…不是?”
说着,阎擎宇俯身又想去亲她,却被莫晚伸手堵了回去:
“油嘴滑舌!还闹!天泽快放学了,你也不想他一回家看到我们…在床上吧!”
“哈哈……”
大笑着,阎擎宇心情愉悦地在莫晚红彤彤的的脸颊上亲了下,下一秒,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都做了那么多次了,她怎么还这么害羞,随便亲下,就脸红成这个样子!
这时,恰好手机铃声响起,阎擎宇便转身去接了个电话,再回身,脸上的轻浮已经全然退去,瞬间变回了那个睿智沉稳、运筹帷幄、又有些高不可攀的冷傲男人!
轻晃了下手中的手机,凝望着被自己娇宠后如莲花盛开一般的莫晚,阎擎宇温柔开口道:
“想闹也没时间了…连赫约了我晚上喝酒,我要出去一下!”
觑了他一眼,莫晚随机点头道:“嗯…去吧!别自己开车了…”
上前搂过莫晚,阎擎宇再度低头给了她深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我不会喝多的…晚上我会早点回来…记得…等我!”
简单的交代阎擎宇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心意:晚上,他会要她,同样,也是在间接告诉她,他不会跟任何别的女人有丝毫不正常的关系。
收回手,俯身在莫晚额头轻点了一下,阎擎宇才转身离去。
***
这天的晚饭,阎擎宇没回家吃,莫晚接了儿子也便直接在外用了餐,而后又陪孩子在外玩了大半天,直至天色暗下,天泽玩累了,两人才回家。
照顾儿子躺下睡着后,见时间还早,莫晚便去厨房切了点水果,而后一个人端着餐盘往屋外的草坪上走去。
晴空皓月,繁星满天,凝望着一弯璀璨的白,莫晚的眼底闪过一抹失神的没落,仰望星空,半天一动未动。
突然,一道关切熟悉又略带愤怒(
www.ibxx.com)的声音背后嘎然而起:“为什么不离开他?”
倏地转过身子,莫晚的眼底闪过一丝怔愣的迷茫。
“一个完整的家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就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你就要无止境的放纵他的欺凌吗?你知不知道…看你这样…我会多心痛!”
猛然捕捉到莫晚嘴角红肿的异样,一股怒(
www.ibxx.com)气自阎心成的心底陡然蹿升。他不明白,他那么伤害她,三年的沉淀,她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
全然被阎心成的话弄懵了,莫晚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上前一步,阎心成一把抓住了莫晚的手腕:
“晚,回来我身边吧!现在天泽已经懂事了,你也没有任何负担,我也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了!你又何苦留在他身边自讨苦吃呢?!他是不是用孩子威胁你?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像你过去的三年一样…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晚整张脸都惊诧地变形了,一个抬手,火大地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阎心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得什么?你是有老婆、有家庭的人,就算你不顾及音音,那新柔呢?你将她置于何地?你居然说要我回到你身边边?是我耳背了,还是你自己没睡醒?现在,你怎么还能对我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自己曾经深爱、渴望共度一生的男人,现在他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不说,居然还惦记着她?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说不出口?自始至终,我爱的、想要的,都只是你一个人!晚,你懂不懂?!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知道阎擎宇要你是为了报复我,我怎么会强逼着自己收起对你的情,怎么会娶了音音?我跟音音的婚姻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场戏,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希望,从结婚前,我们就说得明明白白,我知道…音音是个好女孩,这么多年,她对我也真心实意,所以我更不能伤害她,也不能让我自己有负担,所以我只能等她自己醒悟,主动离开我…我这么做,只是想要阎擎宇以为我移情别恋了,不要再伤害你而已!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抓着莫晚的胳膊,阎心成也激动地大吼了起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也根本就接受不了别人,就算她不在了,他唯一的念头也只剩下替她报仇而已。
一怔,莫晚震惊了,被他的真情打动之余却也深深地开始同情他,为什么她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没什么他要这么死心眼的执着呢?!
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陌生,莫晚猛地一个用来挣脱开来,退后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新柔呢?不要告诉我,你跟她在一起,也全都是为了我!”
“她…她是个意外!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眼睛越瞠越大,莫晚气到一度无语,真没想到,从他的口中,她会听到这么自私的话!他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两个女人,却冠冕堂皇地说全是为了他!说起来,他根本就是自私地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不负责任的私-欲!
今天他可以为了她利用别人,她不敢保证,将来某一天,他不会会了别的,利用她!
深沉地望了阎心成许久,莫晚才悲痛地回道:
“我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无止境地追求着放-纵?心成,是你!我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我也渴望完美,可我也很现实,不会不切实际。当年跟你在一起,我跟你说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幻想过我们美好的未来,可事实并未照着我们规划的蓝本在走,不是吗?出了擎宇的意外,我痛过,也恨过,可就算我杀了他又怎么样?什么也不能改变,我的人生已经改了,所以不管当时我爱不爱他,我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渴望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去努力,可当一切事与愿违,当他伤害我的时候,我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因为我不会逃避现实,我会去面对,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不会一味地纵容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伤害过我,我还选择留在他身边?甚至于三年后,我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如果真像你所说,他只会伤害我,我会傻成这样吗?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可是,心成,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在我决定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弃了对你的爱情,不是我不心痛,而是我知道,现实就是这样,我必须取舍!一条无法忽视的生命,赤果果的摆在我眼前!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我们曾经相爱过,也梦想过未来,可梦想不是现实,我们之间的意外,是没法改变、没法调和的,你醒醒,好不好?曾经美好,曾经拥有,不也是一种美满?我留在阎擎宇身边,是坎坷波折,我们之间的一切,也并未朝着预期发展,可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接受了现实,不管分合,爱或者不爱,都认真地在走每一步……我们会再在一起,不是他威胁我,而是因为我爱他,你懂吗?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种误解…可一个只会伤害我、欺负我的男人,我会爱上他吗?擎宇根本就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对我很好…”
被莫晚的言辞深深刺激了,阎心成心底唯一的支撑仿佛瞬间坍塌了,顷刻间,他有些失控的癫狂,俯身攥起莫晚的手臂摇晃了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晚,你怎么能爱上他?怎么能爱上一个曾经强-暴过你、伤害过你的男人?你忘了他曾经是怎样伤害你、欺骗你,怎样间接害得你家倾家荡产的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他做过什么,我很清楚,可事情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办?背负着恨意过一辈子吗?我不是没恨过,也不是没想过跟你重新开始,一路怎么过来的,你不清楚吗?心成…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为什么不能学着放下?这样,你不累吗?不管我怎么追求完美,我都不会强求,也会接受现实,即便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哪怕是一生…可是我不会让自己犯错,即便犯了,我也会及时回头……心成,不要再执迷不悟,不要再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三年前,你就该放下了…接受现实好吗?我们的身份,如此尴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是矫情,更不是骗你,你一定要接受现实,不要把自己的想象当真…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好好珍惜你拥有的吧,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心成,不是每一段爱都会开花结果,即便你爱得海枯石烂……”
叹息地说完,推开阎心成,莫晚绕过他离去。
身后,备受打击,阎心成怵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掏去了灵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放不下…真得放不下,这一生,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跟她共度一世,即便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已经不再完整,他对她的爱,却丝毫无损!可是他没想到,他一心要救他脱离苦海,她却爱上了阎擎宇!
爱上……
****
此时此刻,城市一角荒凉偏僻的一座小山堆上,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迎风而立,身后十几米开外,一个单手拄着拐杖、西装革履却面色紧绷的老人眯着眼眸紧盯着他,眼里尽是审判的打量: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方靖峰…这个名字你该不陌生吧!”
转身,男子低沉的嗓音明显经过了变音设备的处理,见黑衣男子脸上戴着面具,阎父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你想怎样?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你所做的一切,我一清二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堂堂万里银行的董事长,为了十万块,不惜残害自己的同乡,你说报纸杂志要是得到这样的消息,万利会怎样?你又会怎样?还有你那个娇妻如花、儿女双全的家…”
四目相对,黑衣男子威胁地提醒着。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手中所有的财产,还有你妻子跟你女儿的…至于你两个儿子的…我想你也没有本事拿到,暂时就不为难你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全部的财产转入这个账户!至于这个账户,只是一个空头账户,你也不用费心去查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总之,三天!少一分,每天我会给你的妻子寄一份礼物…最多七天,不到账,我会把你的丑事一一公布于众……到时候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可别怪我心狠手辣——阎丰年!我知道的,我手中的证据…远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说着,男子的手轻轻一扬,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随即丢到了阎父脚边的地下,而后,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拾起纸条,阎父脸色苍白的眯起了眼眸,虽然听不出他的声音,可看他的身形、手掌,他确定,这是个…年轻的男人!
攥紧手中的纸条,咳嗽了几声,阎父沉重的转身,步履蹒跚,一下子像是步入了膏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
陪连赫喝了一晚上,他却像个闷葫芦一样,半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隐约间觉察到连赫有心事,只是他不说,阎擎宇也便没问。
十点一过,两个便各自散去。
回到家,阎擎宇一推开门,一道白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阖上门,拥着怀中的女人,阎擎宇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怎么了?”
轻轻摇了下头,莫晚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只是突然觉得好冷,好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今晚阎心成的话还是影响到她了,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见他那样、想到音音跟赖新柔,莫晚的心里就有些难受,心情莫名地沉重,也越发地珍惜两人来之不易的感情。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轻轻推开怀中的莫晚,阎擎宇直觉得她有些反常。
“你…还恨心成吗?今天看到他…我有些痛心,他变得好陌生!对了,你知不知道,他跟新柔…走到一起了!”
“这不该是你关心的事儿!”看莫晚满脸担忧,阎擎宇不禁有些吃味,低头,就在她唇角狠狠亲吻了起来。
“嗯…擎宇,你…生气了?!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无法接受他的改变而已…而且…他……”
不敢说他对自己还余情未了,沉思了片刻,莫晚避重就轻:
“他对音音、跟新柔…我真得不想她们受到伤害…你别恨他、也别针对他了,好吗?…”
“只要他不打你的主意,我跟他进水不犯河水!说起来,他也是无可选择,可的的确确,是他夺走了我本该享有的所有亲情!现在…我夺了你,我们也算扯平了,所有欠缺的一切,你都给了我…我不会再针对他…也不想再恨…我只想要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跟天泽,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其他的…对我都不重要!”
回想着往事,阎擎宇突然觉得恨得乏力,如果因为恨再失去她跟孩子,他不知道恨得有什么意义。这个代价太大了,现在,他只想这样平平静静地跟妻儿白头到老。至于其他人、其他事,都是可有可无!
心底的刺儿再度被触碰,阎擎宇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痛楚,垂眸,他紧拥着莫晚。心底的刺痛让他极力想要需求一些慰藉,也需要转移,严格说起来,亲情是无可取代的,可他一生都注定遗憾,而此时此刻,爱情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想要又能掌控、能拥有的,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嗯…擎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推着阎擎宇,莫晚本想隐晦地问问他,阎父的过去他知不知道,如果有人针对他,他会怎么做,结果心底脆弱被触及的阎擎宇,这一刻却什么都不想听,直接堵着她的小嘴,将她抱进了浴室——
另一边,阎心成刚回过身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便响起,随即一道兴奋的嗓音传来:
“你在哪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意兴阑珊,阎心成的眸光似乎都还是涣散的:“在家…什么事?”
家里的琐事加上莫晚的话,明显影响了阎心成的心情,连说话的口气都明显带了些烦躁的不耐。
“我成功了!我终于试验成功了!我已经成功整理出工业成产的配方了,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可以用最廉价的工业原料生产出价值黄金的东西,我真得成功了!我又按照同等的比例试验了三组,没有问题!”
说着,赖新柔的嗓音也有些激动地微微颤抖。
瞬间来了精神,阎心成倏地抬起了头:
“真的?新柔,你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你了,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
“等我过去,你再亲口告诉我!很快,等我!”挂断手机,阎心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没想到他的场子刚刚确立好位置,她就研制出了配方,真是天助他也!很快,他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也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如果今日易地而处,莫晚…还会坚持这样的选择吗?!不,就算不能成功,他也不能有遗憾,他要赌一把!
***
阎心成的车子前脚开出,另一辆黑色的轿车随后便缓缓驶入。
内侧口袋里揣着纸条,阎父的心底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路上,他考量了很久,不管那个人手中掌握了多少他过去的证据,拿他、阎母跟阎思静手中的所有财产去换,还都是值得的,毕竟,实际上他们三个人手中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是万利的九牛一毛,这一刻,他倒是有些开始庆幸万利银行不在自己手中!而且从他的口气来判断,看起来他也不是很贪心,稳住他是关键,这样他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也争取更多的解决机会,所以,权衡再三,阎父还是决定,先按照黑衣人的提醒,把自己能拿到的财产先划到他的名下。
回到家里,几天来,阎父的心情第一次有了轻松的释怀感。推开卧房的门,见阎母看了他一眼,又准备上床,阎父随即低声下气地走了过去:
“芸…你还生我气呢!那一天我真得是被折磨糊涂了,说得什么做的什么全都不是出于我本意……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虽然没有给你正式的名分,可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况且我一直都想给你名分的…是你自己坚持不要……芸兰,原谅我一次好吗?人都有生气失控的时候,气头的话跟行为,是失去理智,不能当真的……何况,我现在在最困难的时候,我还需要你的支撑与帮助…我会发脾气…只是因为压力太大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操心,为了不想你跟着我受苦…才不想多说…才会逼得自己发疯,别跟我呕气了,跟我说说话,好吗?”
站在床边,迎着背对自己躺下的阎母,阎父说得在情在理,还甚是可怜。
床上,听着他的话,回想着两人携手走来的几十年,阎母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抽痛了一下。
说起来,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事业上她帮不上他任何忙,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除了还会下厨做点饭,她好像真的也没为这个家贡献过什么!听着阎父的话,想着这么大的一个家都靠他在支撑搭理,他的压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想着,阎母心底的气也消散了大半,睁开眼,坐起了身子,给他让出了一块地: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上你大忙…可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分担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心里也痛快不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这样,我多担心…这些天,我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心里也不好受……”
说着,阎母的眼眶有些感慨的湿润。
坐下,阎父抓起了阎母的手,轻轻拍了下:“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芸兰,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一个朋友…生意上出了点问题,需要一笔钱周转,我手中的钱怕是不够,我想把你的股份跟名下的资产也一并拿给他…当然…不是我们借给他,是算我们入股,反正我们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他的产业做得很大…是我的老搭档了,最近周转有点问题,才对我开口!我也是全力在帮他,后来又派人去调查了下,觉得可行…我才同意的…怎么也是老朋友,本来不想动用你的,可刚刚我们出去估算了下…资金还欠缺一些,资金越是充裕,盈利的速度就会越快…人都有苦难的时候,所以我想拉他一把…我们也顺便做点投资,又亏不着,你觉得怎么样?”
思量着,阎父开始考虑怎么从两人手中将股份及各种资产转过来。
“生意的事儿,我也不懂…你拿主意就好,明天,我收拾一下都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捉摸着,生意上的事儿,自己根本就是门外汉,何况,钱财对她而言,够用也就好了,她也不是那么虚荣,阎母也便没有多想。
“对了…还有思静…她这两天是不是该回来了!这件事,你也跟她提提,最好能让她也入股,她一个女孩子,弄个画室也是个半吊子不赚钱,坐吃山空也不成…你不用跟她多说,就说朋友投资生意,一年吧,一年后开始返回红利,投资越多,返利越多,是银行利率的五倍,还不算季度年度分红,最好能让她把手里的大额资金全拿出来,这样,我估算了下…不用五年…我们就可以挣出大半个万利来了……”
随口胡编着,阎父说谎都不打草稿。他毕竟也是一路混过来的,所以这些话出口,阎母根本半点都没有怀疑,再加上他们是最亲的一家人,她怎么也不会料到,所有人的家底都被他给算了进去。
“好…要不,思静这孩子,也真不让人省心…明天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跟她说!对了,你也累了吧,我帮你放水,你换个衣服,也早点休息…”
说着阎母起身往一侧的浴室走去,脸上却明显有了笑意。
呆坐在床头上,凝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阎父攥握了下手中的拐杖:对了,他怎么忘记了,他手中还有这么一张王牌?!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他要想办法跟幕后黑手主使人取得联系,要是真是他回来了,他们可有得算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