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手术室的指示灯终于熄灭,门刚一打开,两人同时赢了上去。
上前,阎擎宇激动地一把抓握住了主治医生的手,却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见状,身后的霍子杰抢先替他开了口:“医生,病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都处理过了,失血有点多,加上操劳过度,身体有点虚弱而已!一会儿就会送去加护病房了,你们可以去看看她,但是先不要吵她。修养几天,观察下,没有发炎的情况,就可以出院了!不过。病人受的是枪伤,按道理,就算我们治疗了。也是需要上报的,到警局交代备案的……”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见阎擎宇追着推出的病床,根本就无心理会后续的事宜,无奈地轻摇了下头。霍子杰只好自认倒霉地帮助善后,拉着医生,走向了一旁:
“医生!麻烦您过来一下…”
***
去病房看过莫晚,亲自感觉到她有力的呼吸,阎擎宇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待两人走出病房的门口。阎擎宇扭头看了下身边的男人,对霍子杰倒没了敌意,反而多了几分欣赏:“谢谢!这里条件太简陋了!我会帮她办转院!我…不会再伤害她,也不能放她走!”
无所谓的耸耸肩,霍子杰表示没有异议。片刻后,才想起什么道:“你最好问问她的意思,我会尊重她的决定!我不知道该不该劝你对她好点…我怕有一天…你或许会后悔!”
看着他的深情。想起莫晚身上的包袱,霍子杰突然有些同情这对苦命鸳鸯。
明明深爱的两个人,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不得不互相伤害!
如果真的如莫晚所说,当初他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弟弟而恶意睡了她,阴差阳错地促就了这段姻缘,那现在,他的报应,怕是要来了!
他对莫晚动了真情,可这一刻,莫晚却要亲手缔结他的事业,即便这并非她所愿,可她的父亲,她至亲的人,一生的前仇旧(
www.hao8.net)恨,怕是没那么容易放下,偏偏事业对男人而言,又是重中之重,他怕到了最后,两人终归还要两败俱伤,破镜依旧(
www.hao8.net)难圆啊!
两家的宿怨,已经不止是顺捷贸易公司的问题,症结还在于莫晚的父亲,他不止成了植物人,而且一生凄惨,甚至不能人道,估计,这是莫晚不能轻易放下的,能放弃对他的仇恨,怕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爱上她,我今生不悔!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的!错过了三年,我只是不想再失去她,我只是害怕失去她而已,我没想伤害她!只要她留在我身边,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感觉到他似乎话里有话,可经年的沉淀,阎擎宇却很确定,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她跟天泽,对他还来得重要。
点点头,霍子杰没再说什么:
“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明天我帮她收拾点衣物,送过来!等她醒了,体力恢复一点,我再带天泽过来!你很走运!有个很懂事的儿子!转院的地点,记得给我发过来!”
说着,霍子杰朝他摆了摆手。
这一晚,忙到大半夜,阎擎宇在医院里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
像是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第二天,莫晚疲累地撑开眼皮的时候,入目所及,是一片单调而空洞的白,刺鼻的消毒水味浓郁弥漫,不自觉地莫晚皱了皱眉头。昨日轰烈的记忆一股脑拥入脑海,身体一个晃动,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闷‘哼’了一声,莫晚又趟了回去。
一阵冷汗直冒,莫晚这才注意到床头的异动,自己的手还被人攥握着。
受到惊扰,刚刚疲累的打了个瞌睡的阎擎宇瞬间惊醒地睁开了眼,恰与疑惑垂眸的莫晚对了个正着,蹭地站起身子,阎擎宇激动地坐到了床头,一手轻抚在她苍白脸颊的凌乱发丝上,一手紧紧攥着她的小手贴向了自己的唇边,亲吻着,眼底却禁不住有了湿意。
许久后,才沙哑出声:“sorry…”
又是半天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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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阎擎宇的悔恨自责,本来还满腹怨恨,这一刻,莫晚却连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这一刻,她心底的感激竟然多过怨恨,不自觉地,竟轻轻回握了他的手一下:
“没关系…我很好!”
“莫晚……”
霎时,阎擎宇更自惭形秽,无言以对。他对她那么狠,不问青红皂白就折磨的她精疲力竭,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同样的,这一刻,阎擎宇心底的感恩也一样的无法言喻。经历了生离死别,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活着还重要。
不想看他如此落寞,莫晚轻扯了下嘴角,转移了话题:“我…我想天泽…”
仿佛一个世纪没见过儿子了,一提到孩子,莫晚的心酸酸涩涩的,突然竟有了想哭的冲动。
“好!好!一会儿子杰来的时候,我让他把孩子也带来…你乖乖别动,我先让医生帮你检查下,然后叫东西给你吃……”
亲吻着她的小手,激动地说完,阎擎宇才转身出门,身后,莫晚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似有若无、梨花般的绝美笑意。宏爪向技。
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紧张的表情,她的心暖暖的,瞬间像是被什么填满了,连那揪心的痛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没什么大碍,伤口也没发炎,这两天注意休息,不要碰触伤口,不要沾水,手臂不要用力,以免拉扯到,很快就会复原的…”
待医生离去,阎擎宇就呆坐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晚,粗粝的指腹摩挲在她玉碎般白得刺目的脸颊上,许久许久。
熟悉的温热气息周边萦绕,太过炙热的眸光突然让莫晚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浑身不得劲,连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晚淡淡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虚弱,却越发媚得让人怜进骨子里。
“留在我身边,好吗?晚,过去的事…顺捷我可以替你重建,有些遗憾我却无力回天,以前…是我不懂珍惜!可我真的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没有你!今生今世,我只想要你!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依偎在别的男人身边,却什么都不做!我不想伤害你,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失去了你跟宝宝,这三年,我痛不欲生,幸亏上苍有眼,我不想再错过你,失去孩子,没有了你们,我不知道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晚,回来,好吗?”
没想到自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表白,瞬间,莫晚有种被幸福撞了下腰的错觉,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一怔,回望着他,玲透的玉齿明显犹豫地咬向了隐隐泛白的下唇瓣。
心底的震惊感动都不言而喻,特别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后,那种狂烈的喜悦近乎瞬间就将她淹没了,可终归,莫晚还是沉默(
www.19mh.com)了,许是前车之鉴,许是心有余悸,许是杞人忧天…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想要投入他的怀中,脑海中沉睡的身影又时时晃现着,拉拢着她的步伐…
许久,莫晚只是望着他,心跳加速,却一味踯躅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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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对她的承诺有几分的真假,她都很清楚,自己未来的举动…对他意味着什么。迷茫的矛盾瞬间交织成一道密密匝匝的网,困住了她,眨眼的功夫,她的心底却翻江倒海涌动起千万种情绪。
莫晚的徘徊让阎擎宇的心陡然一凉,手一顿,激动地一把抓起莫晚的小手,阎擎宇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两度:
“晚,为什么不说话?你有什么为难的?还是你不想回到我身边?!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你舍不得他!他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
“这个时候,你还对我说这种话?你明知道不是!”
本来就因为他的关系才感到为难,而今再听到他又污蔑她不检点的言辞,莫晚不禁有些生气,脸色一暗,挣扎着就想抽回手。
“莫晚!”
加大力道,觉察到什么的阎擎宇明却显示弱地放缓了语调。不知道为什么,别的事儿他都可以很冷静,可一碰到她,三两句话,他的情绪都会像是被点燃的鞭炮。
“你放手!”
阎擎宇一用强,莫晚心底的抵触情绪也跟着滋生,明显不高兴地撅着小嘴,连半仰躺的身子都直了起来。他们两个人,都像是弹力球,遇强越强,遇弱越弱。
知道许是自己的话惹她生气了,阎擎宇刚想要解释,莫晚不小心一个用力过猛竟扯到了伤口,一阵撕痛,莫晚面色一阵惨白,霎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嗯…”
“晚?是不是碰到伤口了?让我看看!”
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阎擎宇倏地放开手,紧张地靠上前,就想去拉她身上的病服。
缓过劲来,莫晚抬起空闲的手拍了他一下:“不用你好心!”
“对不起,你不高兴,我就收回刚刚说过的话!我只是想你在我身边,我想亲自照顾你,一生一世,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伤口到底要不要紧?!”
一手固定到莫晚的腰身上,阎擎宇还是紧张得要命。昨夜一役,他已经被吓得三魂掉了两魄,他现在的心脏脆弱得经不起丁点的刺激。
“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牵动了下!别…动手动脚的!”
见阎擎宇又拉又扯地,不一会,衣服扣子都被他扯开了一颗,莫晚白了他一眼,无奈出声阻止。( >>>)
莫晚态度刚一缓和,阎擎宇立马趁热打铁地将她抱进了怀中:
“晚,回来我身边,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这一次,就算负尽天下人,我都不会再负你!”
被阎擎宇的话骇住了,感动之余,莫晚却也越发的后怕,她渴望他的情,却又怕他的情,毕竟她要做的事儿,对他,也是切肤之痛。这一刻,莫晚像是被推到了绝境,两边却都是悬崖,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回报不起,你会后悔的!”
一想起病床上的父亲,想起阎父,想到他,想起天泽,莫晚的心都像是被生生撕扯成了两半,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痛苦的抉择?!
“怎么说哭就哭了?我不用你回报,真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留在我身边…我想好好爱你、疼你…”
轻拥着莫晚,阎擎宇脑海中只浮现出日志中她不止一次提及的渴望——只是想要一个爱她的人携手一生,相互扶持,生死与共!其实她的要求很普通,很卑微,任何一个喜欢她的男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他很想给她一世的温暖,因为她的渴望…也是他的祈盼。
轻吻去她的泪滴,阎擎宇再度索要她的答案:“留在我身边,好吗?”
泪眼婆娑,莫晚的心有些动了:“真得做什么都可以吗?!”
郑重地点了点头,阎擎宇伸手抚去了她的泪痕:
“只要你留下,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说…留下,好不好?”
很清楚回到他身边,是报仇的最好方法,可在莫晚心底,这是最后的下下之策,她宁可借用所有外人的力量,潜意识里,也不想利用这个男人!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不想。
可这一刻,她又确确实实地无法开口拒绝,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不管她冷静训练上多少年,一遇到他,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笑话一般,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抬手,轻点着头,莫晚娇嗔着往他胸前砸去:
“讨厌!都是你啦,都把我弄哭了!”
霍子杰领着天泽踏入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来的路上,霍子杰已经暗示过天泽,跟他沟通了莫晚受伤的事儿,提前打了预防针,还教导他听话,不可以哭闹。
一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天泽蹭地一下就挣脱霍子杰的大掌,当场嚎啕大哭着就冲了过去,飙着泪,小小的拳头砸到阎擎宇的身上,边哭边打,还抓起阎擎宇的手背就狠狠咬了下去:
“坏蛋!坏蛋!你放开我妈咪,不许你欺负我妈咪!我讨厌你,讨厌你——”
撒泼地捶打着阎擎宇,天泽像是发威的小老虎(
www.shuxie8.com),力道柔弱,气势却凶悍地丝毫不饶人。
没想到孩子会突然冲出来,还是这样哭天抢地的场面,一愣,两个人都是半天才回神。
“天泽——”
见孩子误会了,收回手,阎擎宇起身刚想要解释,却见孩子扑打着小手,泪掉得越发凶了:
“不要碰我!坏蛋!坏蛋!”
一时手足无措,阎擎宇就这样傻在了原地,瞪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除了心疼,束手无策。
而莫晚,也被孩子单纯的反应吓到了,一半的欣慰,一半的忧伤。孩子的情绪这般直接,可这样父子对峙的场面,即便是误会,也还是深深震撼了她的心,以致于半天,莫晚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霍子杰一上前,天泽就冲进了他的怀中,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小手还愤愤地指着阎擎宇:
“子杰爹地,他是坏人,他欺负妈咪,天泽讨厌他!你帮天泽打他…赶他出去!”
听着孩子的话,看着两人的亲昵,阎擎宇心痛如刀绞。被自己的儿子厌恶痛恨,没有什么,比这儿再伤人了。
“天泽乖…不哭……”
抬眼逡巡地扫视了下,一时间,霍子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
回过神来,快速抹去脸上的泪痕,莫晚朝孩子伸出了手:“天泽乖,来妈咪这里,妈咪抱……”
随即霍子杰将孩子抱上了病床,莫晚不敢用力就用没受伤的手圈抱着自己,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抽过桌上的纸巾帮他擦拭起哭花的小脸:
“宝贝乖,不要哭了,妈咪很好…天泽哭,妈咪会伤心难过的,也会想哭的…嗯,不要哭了…天泽想不想妈咪……”
诱哄着怀中的小男孩,莫晚低头在宝贝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下,攥握着他的小手安抚他的情绪。而一旁的阎擎宇,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的两人,面色苦涩地僵硬。
望着面前俊男美女俏儿郎的一家人,霍子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瞬间,竟有种羡慕的酸涩感!轻轻摇了下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随即转身,悄然退了出去。
真是邪门了,他居然会突然有种想要…成家的冲动?!
“想,妈咪…”
转移了注意力,止住啼哭,天泽抽噎着,小手就往莫晚的颈项上攀爬着缠去,亲昵地靠着她,紧紧地搂着她:
“妈咪,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跟子杰爹地回西班牙吧,那里没有坏人,不会欺负妈咪…我讨厌他,讨厌他……”
再一次从孩子的口中听到‘讨厌’二字,阎擎宇的心哗哗地淌血,可是这一刻,在孩子面前,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天泽的话不止刺痛了阎擎宇的心,也同时刺痛了莫晚的心,她没想到孩子的喜恶情绪这么的强烈,拥着儿子,她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否则,早晚有一天,会酿成悲剧,拥着儿子,莫晚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
“天泽乖…听妈咪说…你不可以讨厌他,一定不可以!因为…他是天泽的爹地,亲生爹地!”
轻抚着儿子柔软的发丝,怕孩子会有反弹的抵触情绪,莫晚说得小心翼翼。
话音一落,天泽扭头望着床头的男人,闷不吭声。屋内一片沉静,连阎擎宇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见儿子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又疑惑地瞪着阎擎宇,莫晚趁机给儿子解释道:
“天泽一直不都很想见爹地吗?天泽的爹地跟天泽一样帅,是不是?天泽其实不姓方,姓阎,天泽的爹地叫阎擎宇,天泽的全名是阎天泽!”
怕说得太多儿子消化不了,莫晚一点点解释着,想要孩子接受这一事实。最起码,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痛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妈咪骗人!天泽不想见爹地了!爹地是坏人!坏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孩子扭头扎进莫晚的怀中,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状,阎擎宇一颗心都拧了起来,偏偏这个时候,他竟然半句话都插不上。他真得怕,怕孩子不接受自己,甚至厌恶自己。
“天泽乖…不哭!妈咪没有骗你,爹地也不是坏人,他没有欺负妈咪,真的!妈咪不是告诉过你爹地在很远的地方吗?其实爹地一直在找妈咪跟天泽,爹地很想念天泽、也很喜欢天泽的!天泽不是也一直都想念爹地、想让爹地抱的吗?乖,叫爹地呀…”
安抚地轻拍着儿子的后脑勺,莫晚柔声调解着,目光示意地瞥向了一旁的阎擎宇。
上前,阎擎宇再度坐回床头,朝孩子伸出了手:“天泽,让爹地抱下,好吗?”
“嗯…不要!”
整张小脸埋在莫晚的胸前,孩子闹脾气的嘟囔着,连看都不看阎擎宇。
这时,病房的门在轻微的敲门提醒后,被缓缓推开,随即,佣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对望了一眼,两人着实都拿孩子没辙,凝望着手背上小小的齿痕,阎擎宇无奈地收回了手,莫晚也只能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后先安抚起孩子的情绪。
“少爷,您要的早餐跟汤来了……”
“嗯,没你的事儿了,先回去吧!中午再来收碗……”
吩咐着,阎擎宇起身往一旁的食盒走去,拿了一点蒸包、点心,盛了一碗汤,就往床头走去。
莫晚怀中抱着孩子,很是不便,自然而然地,阎擎宇就夹着蒸包往她口边送去。
不好意思地瞥瞥身下,莫晚轻轻摇了下头:“我不饿…一会儿吧!”
“怎么会不饿?从昨天折腾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了,你身体有伤,需要补…听话……”
望了她一下,阎擎宇小心地将手中小蒸包递了过去,生怕稍有不慎会躺着她腿上的儿子,还不忘接了个小碗。
淡然一笑,饥肠辘辘的莫晚也没再坚持。
吃了几口,喝了一点汤。莫晚的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瞬间,仿佛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阎擎宇也放下了一颗心,小心又认真地一点点喂着他。
食物的清香四溢,片刻,便充盈了整个房间,不一会儿,莫晚怀中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贼溜溜的大眼就瞪向了阎擎宇手中的蒸包,专注的眼神随着他的筷子前前后后——
捕捉到宝贝儿子眼馋的表情,阎擎宇跟莫晚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接收到莫晚点头的暗示,阎擎宇随即夹起一个蒸包往天泽嘴边递去。
咂巴着小嘴,天泽下意识地伸手就想去抓,手刚要碰到蒸包,猛然意识到什么又蹭地一下收了回去,看了阎擎宇一眼,随即再度扭身埋入了莫晚怀中。
不好意思的脸红动作瞬间逗得阎擎宇跟莫晚同时咧开了嘴角,不由得轻笑出声,将筷子往莫晚面前递了递,阎擎宇朝她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会,莫晚随即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蒸包,而后递向了怀中的儿子:
“天泽…来…小心烫!”
嗅着食物的香味,孩子真的自她怀中抬起了头,望着面前白乎乎、诱人的蒸包,扭头先白了阎擎宇一眼,随即乖巧的伸手接过,还又往莫晚的怀中缩了缩。
轻笑着抚了下儿子额前的发丝,莫晚随即抽过了几片纸巾垫到了他的身前。
依偎在母亲的身前,啃着蒸包,孩子的脸上瞬间绽放最纯洁灿烂的绝美笑意,轻易牵动了两颗异常火热的心。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调向了儿子,阎擎宇跟莫晚心底瞬间亲情膨胀,相同的念头脑海滋生:只要儿子快乐幸福,要他们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
眼底漾起满满的幸福,阎擎宇再度夹起一个蒸包,往莫晚口边送去…
张口,轻轻咬住,莫晚随即回给他一个暖暖的浅笑,清若梨花,璀璨生辉…
一餐饭,悄无声息,却荡漾着浓浓的爱意,其乐融融,只可惜,自始至终,天泽就像是跟阎擎宇有仇一般,斗气地根本不理他,偶尔看他一下,也绝对是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着孩子可爱的表情,阎擎宇无奈的囧样,莫晚都乐不自禁!
果然一物降一物,阎擎宇,再强势再霸道,也终归有拿不住的时候!
***
而后接连的几天,莫晚一直在医院观察修养,而阎擎宇,近乎全天候地守在了医院,只有在她疲累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抽空去处理下公务,偶尔遇到紧急的事情,他也就是出去打个电话。
这一次,莫晚是切切实实感觉到了他的在乎与上心。
每天,天泽还是正常的上下学,只是这几天,多是保姆跟阎擎宇去接送他,可是,他却还是不肯跟阎擎宇说话,不肯让他抱,只是也没有再哭闹,说讨厌之类的话。
莫晚能感觉得出,孩子是喜欢他的!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有点小脾气,一时片刻还拗得放不下架子,可两人的气氛却已经明显缓和了很多,而且很多时候,她清楚地看到,孩子的眼神会不自觉地跟在他身上,特别是他出门或者拿着什么东西进来的时候,他眼底的好奇与惊喜都是掩藏不住的!
只是,孩子终归是孩子,偶尔还是会耍些小性子。
因为每天还是要打些消炎针,所以多数的时间,莫晚还是趟在床上的。无聊之际,就会翻翻法律的书籍。虽然跟阎擎宇共处一室,两人真正交流的时候似乎却很少,可只要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她就会异常的平静。
而趁着修养的时间,莫晚也将自己的计划重新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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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hao8.net)怨,都系在阎父一个人的身上,她复仇的对象,主要的也该是他!可不管是要弄清一切,还是要夺走他手中的一切,她都必须要回阎家豪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且,他已经退休了,要找机会,她也只能从他的日常生活中下手。
所以,跟阎擎宇的复合,倒也不失为一个契机。虽然不确定两人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可她知道,她可以奢求一段美丽的回忆,多少,可以弥补一些遗憾。
而她,也希望在这一段时候,能好好感受这段失而复得的缘分,弥补天泽缺失的父爱,也寻求最好的解决知道,将伤害控制到最小,但愿最后两人可以情比金坚,他能体谅她的决定。
****
这天,打完了消炎吊针,莫晚刚自自己的思绪中回眸,不抬头,又捕捉到陌生护士一闪而逝的瞪视,隐约中似乎还带着不屑与敌意,霎时,莫晚愣在了当场:
奇怪了,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吗?为什么最近她总觉得身边的护士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对劲?而且还不止一人?!可是她明明才刚回来…记忆中不认识她们,也没得罪过她们啊?!
护士一收拾离开,阎擎宇就坐回了床边,自然而然地伸手搂向了莫晚的肩头:
“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轻唤着,阎擎宇抬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俏鼻,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三年的时光,居然没有这三天给他的快乐满足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连追求都变了,这一刻,老婆孩子热炕头,真的成了他仅剩的追求。拥着莫晚,阎擎宇轻嗤着,心底有些暗暗鄙视自己,美色撩-人,也害人啊!可他,却甘愿…饮鸩止渴。
回神,轻摇了下头,不想自己的胡思乱想影响到他,转身,莫晚商量地轻扯了下他领口的衣襟;
“嗯,没什么…擎,我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也没伤到筋骨…我想出院了!再说,你也该去上班了…”
搂着她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阎擎宇爱不释手地,轻声抱怨道:“这是嫌弃我了,嗯?!出院可以…你跟天泽,要搬过来跟我住!”
“好了!去办手续吧!”
点点头,莫晚笑着推了推他,催促他出门,掀开被子,自己也整理起了行装。回阎家老宅住的事儿,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却没急着开口。
因为她明白,那儿,对她而言,现在已经成了龙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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