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休养
“嗳，你听。”女孩子放下药筐，眯眼定神。</p>
“啊？”男孩伸长脖子，不明所以地跟着听。</p>
“那边，有人在唱歌的。”她向山谷扬扬头，神往地呢喃。</p>
“哦。”他又迈开步子。听多了，那边住着个女人，每天都大声唱歌。半山腰的茅草房里传出的歌声充盈整个山谷，满山的绿叶轻颤。他抬起头，头顶上的云镶着金边。</p>
“要下雨，”他说，“云很厚。”</p>
“再听会儿。”她陶醉地闭上眼睛。歌里有“中原”，有“北地”，有“蒹葭”，有“黄河”，气息提得很足，音质清亮婉转。唱不上去了就大声咳嗽着笑，声音渐低，夹杂着模糊的絮语。</p>
淅沥的雨点落下来。轻雷翻滚，风起云涌，满山叶片在雨中惊惶地战栗。</p>
“走吧，天象不好了。”他推着女孩子趔趄着走上山路，匆匆离开山谷。</p>
惊雷破空，甩出一地火蛇。男孩一回头，瞥见云上一个瘦削挺拔的倩影，踏着电闪雷鸣走下高云，走向草屋门口仰望的女人。</p>
“你来了。”陆贺成的头发被雨水粘在身上，抬头仰望女娲。</p>
“是你引我来的。歌唱得很好嘛。”女娲嫣然一笑。</p>
“现在还不到时间吧。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她还得静养。她现在只认识我。”陆贺成面色铁青。</p>
“行了，知道你护得紧，”女娲绕过陆贺成，脚不着地地径直晃进茅屋去，广袖在半空中摇摇曳曳，“嗬，你怎么蒙得她住进这样一个破草房里……”</p>
陆贺成匆匆跟进去，像一个紧张的管家婆。</p>
几声尖叫，一团大火。屋顶嘭地炸开，女娲退着浮到半空。陆贺成在火中擒着一个白衣女孩的双手，挡在女娲和女孩之间。</p>
“走！”陆贺成脸都没转，爆喝一声。</p>
女娲嗤笑一声，拂袖离去。</p>
惊雷劈出的野火和屋子上的火烧成一片。陆贺成一身一脸的狼狈，拖着白衣女孩离开火海，打灭她身上的余烬，背起她，化型为龙，腾空而去。余下的一片火海噼噼啪啪烧得更烈，浓烟冉冉升起。</p>
女孩夹红的黑发被风仔细地梳理，一缕一缕散开又扬起。她抓住龙背上青色的鬃毛，龙疼出个哆嗦。女孩攥紧鬃毛，龙接连着哆嗦，抖得鳞片乍起，青色的半透明角质在天光下莹莹发亮。</p>
“你是谁呀？”女孩睁大眼睛问道，明黄色光点在她深红的虹膜上起落翻飞，“你会飞啊！”</p>
陆贺成仰躺在床上，靠着一只厚硬的枕头，听监兵絮絮叨叨地讲来路上听到的奇闻。她住院已经住了一个星期了，好几次跟医生申请出院，医生都瘪瘪嘴，说不行。她后来分到的主治医生是个鲶鱼，须子耷拉在白大褂外头，总是侧着身跟人说话，好有一只眼睛能看着对面的人。他说话声音很粗，山东口音，人挺好，偶尔跟陆贺成开玩笑，病房里偶尔爆发出两个妖怪豪放的笑声，吓得门口拄着输液架散步的方瞳孔羚羊一个趔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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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女娲后来联系我了，”监兵凑近说，他的胳膊肘撑在病床的挡板上，“她说轩辕的事情她去搞。好像已经拿到了，别的她也没说什么。”</p>
“哦。”这女的就会给我添麻烦，陆贺成翻了个白眼。</p>
“昨天凤凰来找我啦，”他又凑近了点，棕色的虹膜被昏黄的床头灯映出一圈金色的光环，“她说上次她被女娲叫走了，现在还在面壁思过呢，过两天来看你。”</p>
“嗯。”陆贺成的眼睛沉在虚空里。</p>
“嗯，就这些。”监兵趴在床栏杆上，像海豹一样舒服地眯上眼睛。</p>
“执明呢？”陆贺成突然回了魂，瞪大眼睛问监兵，“她没再过来？”</p>
“哎…呃…”监兵讪讪地睁开眼，从床栏杆上爬起来，“没有。”</p>
“要你何用！”陆贺成抬手对着监兵脑门就是一个爆栗，脑壳伴随监兵的惨叫发出松脆的敲击声。</p>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华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地杵在门口：“啊呀。”</p>
“你不是说你过两天来吗？”监兵捂着脑门问。赵华翎还没来得及吭声，陆贺成眼睛一亮，向凤凰招招手，“嚯，进来。正好你帮忙去找找执明阿婆，估计又蹲哪儿生气去了。你去看看她在不在家，要不去海边找找，肯定有。”</p>
“呃…我是给你带作业的，”小凤凰笑笑，举起来扇扇手里的一厚叠，“快月考了，老师说你要是这两天不回去就别考试了。”</p>
“我不考了！”陆贺成弹直脊柱，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怕他个逑！”</p>
“那下学期开学等老师叫你喝茶吧，”凤凰撇撇嘴，把那叠卷子放在门口的铁架子上，退出门外，“我走了。”</p>
“谁怕谁，喝就喝。”陆贺成瘪着嘴缩回枕头上。</p>
“她骗人。她上次说过两天来的。”监兵也弓起后背，瘪起嘴来。</p>
生气 8站又不让我空行 我的碎片化叙事只能灵魂一下了...</p>
高三啦要申请啦 慌得一匹 把暑假写的东西拿出来凑数 给你们比心心</p>
学习使我快乐 各位加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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