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情

  陆贺成出门的时候把手机落在屋里了。无所谓，她瞥了一眼反光的电梯门，反正是上学，也没人找她，清净得很。</p>

  正当她哼着小调跨出电梯门的时候，她的手机在屋里闹腾了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小凤凰”，一个比着v字笑出花来的齐刘海妹子。</p>

  小凤凰有点恼。她站在陆贺成小区门口等了二十分钟了，还不见这家伙出门。她把手机塞进校服裤兜里，小皮靴嘎吱嘎吱地踏在残余的积雪上，小跑向学校的方向。</p>

  小凤凰是陆贺成的老搭档了，少说俩人认识也是几千年了吧。她也是四神兽之一，既然被叫做凤凰，那一定是朱雀陵光了。现在她身份证上写的名字是赵华翎，但还是有不少老朋友总是小凤凰小凤凰地叫，她也听习惯了，算是积年累月的默契吧。</p>

  赵华翎不太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长匀称，肩窄，所以穿冬季校服莫名其妙地挺好看。她有一张小圆脸儿，一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脸颊上微微鼓起来的小肥肉十分讨喜。</p>

  赵华翎浑身上下最不招老师喜欢的是她的头发和眼睛，头发发色夹红，看着像是染过，其实是天生的；虹膜也带点儿红色，老师一直怀疑她戴着美瞳，成天旁敲侧击说一些“女孩子不化妆才好看”“素颜多好啊，一化妆就跟妖怪似的”之类的话，把小凤凰闹得哭笑不得。真是的，一只凤凰不长奇怪点儿哪还能叫凤凰。</p>

  总的来讲，因为小凤凰颜值不低，学校里明着暗着喜欢她的小男孩还不少。偶尔她能在抽屉里收到点拙劣的情书，她会打开，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出门左转把情书塞进厕所门口的垃圾桶。</p>

  怪她喽？几千年里她没少被追过。什么样的套路都见过了，这点小破玩意还用怵吗。</p>

  好的，那么现在我们把镜头转向陆贺成。这位“天之骄子”正使足了劲儿狂奔在去早餐铺的路上。她忘了昨天和小凤凰的约，两人以四百米的间隔成功错了开来。</p>

  当她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站在老头的早点铺前时，老头子正拿着长柄的铁勺给人盛粥。</p>

  “啊呀，闺女，今天来得挺晚啊。上学别迟到了啊，两个包子，给喃留的。”老头子放下粥碗，掀开锅盖，一股升腾的白气扑面而来。他娴熟地拿塑料袋把包子捡出来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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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贺成接过包子，伸手在书包里翻找，找着找着笑了起来。</p>

  “哎。”老头子叹了口气。</p>

  “我忘带钱了啊爷爷，”陆贺成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嘿嘿。”</p>

  老头子不怒反笑，硬是装出来一些蓬勃的怒气，用长勺的柄不轻不重地敲她的脑袋，呵斥道：”你这丫头，成天赖账！看你能赎到什么时候！”</p>

  陆贺成嘻皮笑脸地受打，然后大喊一声“爷爷再见”，鬼兮兮地一溜烟窜走了。</p>

  “她到底欠了多久？”一位坐在桌前满嘴包子的食客问道。</p>

  “记不清楚，反正有一年了。”老头子回答。</p>

  陆贺成一边跑一边狼吞虎咽地啃完了包子，兀自思衬怎么才能还得上这一年多的早晨账。还钱对她来讲不太现实，打工很累，而她又懒，还不如用人情还人情去——毕竟她还跟那么多混在人间的妖怪保持着联系，求他们帮着办办事也不是不行。</p>

  老头儿总有已故的亲人吧？陆贺成把塑料袋塞进垃圾桶里。帮他找找他想见的人就行了，当作报答。嗯，如果老头的亲戚还没转世的话。稍微滥用一下职权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p>

  PS:对每个章节安排多少字数还十分犹豫。各位看官怎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