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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居左的长条子一晃,立刻就是一朵“花”,居中的那个长条子往周宏嗓子眼扎,没有一点留手,而右边那位直朝周宏心口猛刺,三个人动作整齐划一。
一个挡,另两个攻,你是攻还是守?周宏长条一晃,啪啪啪极快地击了三下,略收回倏地点出,犹如长蛇吐信,朝中间那个腰下扎。中间那个立刻后退一步,左右两个前进一步分左右长条子一摆,分插周宏左右腋下。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的掌声,周宏可是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忽然跳下场去,这可有得看!
魏安的嘴巴足以塞下个鸡蛋,他不是太明白,但隐隐觉得这三个人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周宏处在局中,自是最有感受,这三才阵可谓攻守兼备,极难破得了。
三个人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搭配起来取长补短,缺点就没有了。
周宏怒(
www.ibxx.com)吼了一声,长条子晃出许多光影,按照评书的说法那就是暴雨梨花枪。破不了,那就只能打快。这个时候就体现三人如一人的功力,周宏像是撞上一块铁板,也不见对方多快,却总能及时封挡自己的进攻,然后另两根长条子就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来。周宏打得长啸连连,浑身舒坦,足足十五分钟战了个旗鼓相当,场外的喝彩声如山崩地裂一般。
最后周宏虚晃一棍,跳出圈外,不输不赢。
魏安看得心惊,全程都拍下来,心道这次是捡到宝了。就在这时,鼓声却是响了,一下一下就好像敲在人心上。还有节目?魏安吃了一惊。压轴的节目?那可是要比前面的还精彩,可这怎么可能?
鼓声越来越急,像是将军令一般,从人群鱼贯出八个人来,一个个扛着一丈二的长条子,走到场中央。鼓猛地一击,然后不响了,四周寂静一片。八个人忽然发出“哈”的一声,身子半蹲,站了个马步,长条子往往肩上一架。在瞬间就平着肩摆了个“井”字。这时候,又窜出四个人,从四个方向一蹬腿上了这八个人的肩,一根一丈二的长条子直接插在“井”字中心地方,然后四个人从四个方向牢牢握紧那长条子。
就这时候。久未出生地主持人周力波大叔叫道:“老三,该你了!”话音落地,鼓声犹如雷声响彻全场。
“我三叔。”周宏站在魏安胖子旁说道。
“村里面的裁缝,手艺那个好!”周宏又补了一句。
“这是玩什么?”魏安终于反应过来。
“看了就知道。”周宏还是那一句。
人群如波浪分开,魏安就见到那被周宏说是裁缝店师傅,大冬天的居然也是赤着上身,却不是肌肉男,看起来很斯文的那种。皮肤白嫩。但绝不年轻,乖乖,气场很大,一出场居然听到有大婶在尖叫,这是什么情况?魏安心道。
魏安就见那裁缝师傅身轻如燕,轻轻就翻上第一层的八个人。踩着肩再踏上第二层四人的手和肩,身子一窜。直接就攀到长条的尖端上。
然后裁缝师傅做了一个动作,让魏安大叫了一声。直接用手捂住眼睛。
哆哆嗦嗦张开手指,透过缝隙,魏安就看到那裁缝师傅是用那裸露的肚脐对准棍尖上,现场能清晰听到裁缝师傅的吐气声,慢慢地就见他张开双臂和双腿,整个人就像一架飞机悬在棍尖。
魏安整个人就傻了,那个棍尖抵着肚脐眼,他甚至觉得自己肚脐一阵阵发疼,发酸。
什么?!
裁缝师傅居然慢慢旋转起来,魏安感觉自己眼珠子要掉地上了,赶紧凑过去,拿摄像机对准他。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居然像风车一般急速旋转。魏安觉得,他一定是来到一个非人类的居住村落。而这个时候,2004年周星星的《功夫》还没有上演。
神乎其神的绝技,转了有那么三分钟,在一片犹如雷鸣般的掌声中,武戏终于落下帷幕。
周宏看得眼睛都不眨,三叔是周村的第一高手,恐怕说是樟县的第一高手也不为过,看来宝刀不老。
王超在周建国旁看得心驰神往,道:“老大,还以为你身手厉害,跟这位比起来,不能比啊。”
周建国笑了笑,道:“他家原来是周村大财主,为了练武把家财都散光了,有人说败家子,但是划成分的时候正好一无所有,却是赶上好成分。”
王超感觉有些怪,老排长说话跟过去一个样,就像是两个人躺在战壕里,看着灰色的天,老排长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扮沧桑说话。这会子,老排长是真沧桑,不是假的。
整个周村陷入一种狂欢状态。十里八村的人都涌了过来,青壮居多。
必须得承认,站在都市的霓虹灯下挺让人激动,乡里人都向往,看着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明星们搔首弄姿更让人恍惚外加流口水,屏幕绽放的烟花,配合合作珠江、黄浦江等之类的宽阔的江面上豪华邮轮,流光溢彩,让人啧啧的赞叹,然后骂一句“狗日”的。
有不少后生几年都在外头过年的,团拜会,居委会送饺子送温暖之类的,但是都不能跟家里比。
外头再好也要日夜排队买上火车票回家,实在不济,一辆破摩托车迎着寒风直接开回家,家里面才有年味。城市会嫌弃你的味,让你在地铁在公交车上有一个空座你都不敢坐下去。年味首先要说家里的“味”。
春晚也不行,那是自上而下的广播,几十年形成的习惯,那是伪年俗,周村的舞龙舞狮打条子才是自家的,这味道是骨子里的,就像宰一头牛,整头牛放在大锅里熬三天三夜,跟那个味有些接近。
周村搞这么一出,十里八乡发自内心的赞成,一定得捧场。不仅外村青壮年过来了,一些年老的手里拿着火笼也赶过来,晚上准备就周村亲戚家住着。十里八村的,娶妻嫁女的那都是亲戚。
武戏刚刚唱罢,群众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呼声,然后一个个涌了上来,一个个都手里都拿着小板凳,转瞬间就把祠堂与戏台之间占得满满当当。
挤、推搡是少不了的,脸红脖子粗也是有的,但都到不了动手干仗的地步,嘻嘻闹闹一片。没抢到位置的老老实实站到两边,很快,戏台里面二胡唢呐锣鼓一通响,走音的走音,乱打节奏的乱打,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戏台那块乌黑的帘子掀开,一个古装女人走出来,晚上十点的三角班也就正式开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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