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爱而不得
乾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知晓了云兮无恙,且又见北极城城主独孤玲珑对她奉若上宾,照顾得无微不至,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去了。
他前脚刚一走,后脚点秋就阴沉郁闷着一张娃娃脸,进了屋。
然后靠着椅子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了椅子上,还不等云兮说话,便趴在桌子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好像是从心灵的最深处宣泄出来的,好像这一次,她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都通通的释放出来,云兮还从来没有见人这般伤心伤肺的哭着。
云兮没去安慰,仅仅只是出了门,又带上了门,将这个狭小的空间留给了点秋。
她站在院子中央,双手放在小腹处,抬头看着已经渐渐凋零的枫叶,火红的颜色,虽然已经玄而又玄的挂在枝桠上,可是只要一阵微风,它便会无力掉落,可是,这个颜色,却又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它即使面临着劫难,也永远的笑颜如花。
当云兮再回去时,点秋已经沉稳了情绪,端坐在椅子上,如果不看她那红肿的双眼,压根儿就看不出她刚刚如何失态,云兮拎了热帕子递给她,“敷一敷眼睛。”
点秋转了转被泪水冲洗的眼眸,紫草的笑了笑,“你看我,不过就是旧情敌回来了,却哭得死去活来,完全比不上你。”
云兮又递了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水给她,笑道:“为什么要和我比?不是你不够坚强,也不是我比你坚强,我们遇到的事情不同,性子也不同,宣泄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点秋又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云兮,她总有一种将心底的委屈一吐为快的冲动,她也许是觉得比起自己求而不得,云兮被人退婚毁家身死又重新活了起来,现在因为心底的执念过着郁结的日子,又成了未婚母亲,她比自己惨多了,反而会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悲伤,这个比自己更惨的人,是不会嘲笑她的。
于是她抿了一口热茶,茶水入口,微微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就如同她的心情,她双手捧着茶杯低垂着头道:“司南终于肯会吟龙门了,我原以为,他终于放下了纱叶,可是,最终,他带回了纱叶。”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她,不,他对她的执念更甚。”
她悠悠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疲惫,“我知道我该放下他,可是我喜欢他,放不下,哪怕强迫自己。”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要陪我走这一生的,可是随着年龄的渐长,我发现我却得不到他,不管我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有多么的名正言顺多么的亲密无间,我是他的未婚妻,但是他口口声声说只当我是妹妹。”
“我希望他开心,但是他对着我从来就没有开心过的时候,他永远永远是在敷衍我,当着外人的面,从来都不承认我的身份,可是,当我死心想要放弃他的时候,他却永远挡在我的身前为我遮风挡雨。”
“若即若离……这关系,就向雾里看花,我自己困在里面,看不清楚,也不愿意看清楚,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明白,我真的好痛苦。”点秋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思绪飘了好远,又半响没说话,等回过神来,她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清脆悦耳,却原来是云兮在烹茶。
云兮隔着蒸腾的雾气对着点秋灿然一笑,“世上因你情我愿心心相印而结成夫妻的有缘人,少之又少,你爱的,或许不爱你,但是也许还有另一个人爱你。”
“不过,你只要愿意等,愿意走出来等,一定会遇到对的那个人。”
“那你遇到了吗?”点秋嗤笑一下,挑眉问道。
云兮摇了摇头,看着骨瓷杯中淡绿柔和的茶水,眉眼也渐渐柔和下来,“也许还在路上,现在我这么糟糕,要遇到,也要等我风光无限的时候再遇到。”
点秋有些诧异,云兮嘴角一翘,斜眼看了点秋一眼,“要不然你以为我这满腹心事愁眉苦脸满心愤恨的丧气模样会有人喜欢?这不是为难别人吗?这种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炸了的模样,别说别人会透过皮囊发现你的美,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自己治疗不好心伤,解决不了问题,还是不要拖累别人得好。”
点秋咋舌,她想不到云兮是这样想的,“我要是不开心,就自己扛着呗。”
“我要是不开心,谁惹我谁倒霉。”
“所以……这才是你拒绝乾元剑尊的真正原因?你这完全是迁怒啊,不过话说回来,乾元心性坚韧,你连他都怕,那你……”说着说着,点秋却又将目光移向了云兮的肚子,她小腹有些微隆起,她就不知不觉咽下了口中的话。
咻而又跳了起来,挠着自己的头发道:“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最好,纱叶是他的心尖肉,我也不想做他的眼中路人,不过一段孽缘。”
“云兮姐姐,我最近就跟着你混好不好?”
点秋见云兮不说话,连忙推销自己,“我是吟龙最厉害的炼丹师,让我跟着你,你未来几个月的丹药是绝对不会愁了,肚子里的小宝贝们在后期会需要越来越大的灵气,你就让我给你养身子,我让你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孕妇!”
云兮这会儿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了,无情的揭穿了她,“司南将纱叶带回了吟龙,你是吟龙最厉害的炼丹师,司南势必会找你去为纱叶调理身体,你是想躲着他们吧。”
点秋呵呵一笑,眼中的笑意又落寂了下去,“云兮姐姐,让我为纱叶调养身体还不如为你呢,纱叶是谁?我的情敌!以前还老是对我冷嘲热讽,明知道我将司南当眼珠子,她还抢走了他,想要我为她医治,做梦!”
“我虽然不希望她去死,但是也不希望她来碍我的眼,也没那么大肚。”
“那你的医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