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地下炼钢厂
当飞斋庆贺自己新居建成的时候，达拉导师上门了。
别误会，这一个月算是主管的考验和休息假，大山脉不养闲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那么发誓留下的赵飞斋也不能例外。导师上门，工作也就上门了，这意味着可以申请物资补助了，想想过去一个月的忙活，东西全靠捡，想用点啥还要跟另一个自己联手造，清理洞穴后没水泥没地板，生活体验感估计比游戏里还遭—人家至少0元购，自己这是不能购，守着如山的物资不能动，只能扒拉垃圾…飞斋默默发誓，要是能穿回去他再也不玩求生开荒的游戏了-真人版的玩够了！
导师交给他的任务很简单，明面上是去特种金属冶炼厂当监工，省的那帮外行乱装设备事后还要重调试，飞斋过去指挥一下的话估计能省很多事。不过实际上，飞斋的任务是把前生的一些兔家的、脚盆家的或老鹰家的acg抄出来，要知道这个世界某种意义冷战一直没停，双方关于民间文化艺术的审查越来越严，文化产业一直大倒退，别说新世纪的几部大作，现在就连《爱国者的食谱》都能打成禁书，18、19世纪的名著，思想稍左就彻底销毁（像深修哲学的达拉导师，听说过雨果这个作者，但是作品有啥一概不知道，因为鹰家宣传中雨果就算违禁人物了，所有资料只剩下雨果，十九世纪左倾思想代表，无政府主义者这么一句话，其他啥都没有），结果本以为能学点有意思的导师学了个寂寞，这回有平行世界的娱乐文化，最开心的不是书呆子二人组，而是腹黑导师大人。
好吧，能在干活的时候干兼（摸）职（鱼），这是前世多少社畜的梦想，自己这是奉旨摸鱼，反正指导安装实际上一天光动动嘴皮子指挥指挥，最大的体力活是爬上去看看，人家干一天他指挥五分钟就够了，剩下的时间除了突发情况没事了。
等到他按照地图来到工作场合的时候，飞斋终于明白哪不对劲了。
冶金试验所（代号不明）是大山脉最重要的基础部门之一，大山脉基建的大部分金属件都是在这里熔炼成型的，有时候一些特殊的项目会设计一些特殊的设备，这些设备的主体一般就在冶金试验所铸造。
从项目分属看，这里的主管最早是克莱因主管，0博士加入后分管过一段时间，但是大山脉最早的盈利项目就是机器人工厂，大家对这里管辖比较弱，这情况直到达拉导师加入后有所改观，但都是兴趣广泛，下属科研所比较多，对这里的管理一直挺松的，这导致了这里的扩建工程一直受影响，设备迟迟不能调试到最佳状态。导师曾经借用巧手飞斋赵来监工，但脑控机器人技术不成熟，外界感知系统老出问题，有时候还帮倒忙（这里巧手赵没少挨导师白眼），直到这次主管批准了赵飞斋的入职申请把这个锅甩给他。
按理说最为整个大山脉的基础工程之一的冶金所应该规模不小才对，但眼前的工厂的规模…是不是小了点？我不是说这里小，而是这个工厂厂房充其量也就能安装一条小型生产线，要改装…还不如重建一个。
进去后飞斋明白了：厂房里确实只有一条生产线，但是这说的是厂房里，厂房下有两个大型冶炼中心和三条加工线，这里说的是厂房下，人家丧心病狂的挖了相当于厂房空间数倍的地下空间！
飞斋记得，自己上学时，导师曾经颇为愤青的批判钢铁产业的能源浪费，2030年代后，蘑菇电产业发达，金属冶炼中电炉成本急剧下降，焦煤只作为还原剂使用，加上生产线的半自动化（没有先进的电子科技支持，全自动化很困难，许多岗位还需要人手，这点不比前世）设计突破，技术研究发现：地下冶金成本比地表工厂低多了。
原因很简单，以前是燃烧炉，对于气体循环要求高，加上地下施工技术不发达，钢铁厂、冶金厂都在地表。随着地下工程（避难所工程、地铁线、地下城等）的大规模建设，技术难题已经解决，往地下挖三层比地表盖三层成本还低，电炉的设计对气体依赖急剧减小，加上地下空间的良好保温性，半自动化大改进对人员数量要求降低，地下工厂比地表工厂优势明显多了。
但是，老鹰家的钢铁厂几乎没有地下工厂。
原因很简单，有人捣鬼！
钢铁冶金集中在五大湖区的大中西部邦联，这里的部分设备可以追溯到老佛爷时代，污染、低效、老旧落伍，但是十三邦联成立后，新的利益划分，冶炼业就是大中西部邦联的核心产业，谁敢动就跟谁急眼，加上这里一直以来是哥伦比亚邦联的盟友，有老牌贵族东北四废撑腰，这么说吧，曾经有几年鹰家钢铁产业保护，没有大中西部邦联的专卖章的钢铁一律没收！
但是吧，改造是笔大费用，能维持现状没有外在压力的全鹰家钢铁协会对于地下工厂技术不感兴趣，甚至有敢吃螃蟹的直接被一棍子打死：我们没改你就改，想干啥？造反吗？就算你咬牙硬上项目，公会第二天就会组织人手上门闹事：破坏产业结构，大批工人失业你担得起么！要是还咬牙坚持，环保组织也会让几个小姑娘到你家门口拉条幅抗议：蚯蚓杀手！鼹鼠之敌！边上守着一帮狗仔，怎么搞臭你怎么来。
你没看见全鹰家第一的机械巨头罗科工业么，人家豪斯先生能搞定钢铁协会，在维加斯地区建了一家钢铁厂，但人家豪斯家的那是地表厂，他要是赶造地下厂人家钢铁协会能把他人道毁灭了。
顺带说一句，地下厂的设计思路最早是达拉导师提出的，但最早建设投产的是欧洲联邦，阿尔弗雷德这小子家吃的螃蟹，建设最多的就是老鹰家的老冤家—兔子家，人家兔子派了个参观团去欧洲联邦那家螃蟹厂参观考察，回来后几个大佬开了个闭门会议，随后几年全国冶炼厂大改造，这事还被鹰家小报拿出来当笑话，说是干啥都不忘打洞的胆小兔子。五年后，兔家产业升级完成，结果是可喜的，化石燃料消耗减少六成，总能耗减少两成，大批高质量金属冶炼工艺得到推广，成本却至少降低了15。
这么干的结果就是，只要离开鹰家，除了被鹰家吞并的枫叶国和黑西哥，人家钢铁机械市场上，鹰字号被兔字号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鹰家重型产业全球大萎缩，气的鹰家的鹰鹰派嚷嚷着对兔子断油，后来嘛，大家全知道了。
不过那是蓝星，大山脉的情况特殊。
大山脉整体上是以之前大爆炸的圆坑为核心建立的，静态立场和重力立场形成一个半球型空间，像锅盖一样罩着大山脉，这意味着大山脉寸土寸金，完全不能像蓝星那样铺摊子，水平面要利用，但是垂直空间也要利用，除了往上，往下也很重要，据说最早几个主管开会的时候，克莱因主管直接放话：只要没挖塌，就往死里挖！掏空月球不是梦，没有梦想最可怕！甚至导师拉着莫比乌斯博士计算再来个大炸炸建立一个新的大山脉（这回两人直接起名大山脉二世项目），克莱因主管眼角一抽一抽的把提案暂时搁置了。
这么个环境下，金属冶炼厂的一期工程，也就是唯一在地表的厂房，其实专门为后几期工程圈地来着，克莱因主管为冶炼厂划了一大片地预留了不少空间，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地下已经挖了两层，深度已经破百米了，新的工程开始向大山脉外部扩展，立场建立好就行了，防护罩完全不用—上方百米的地表不是开玩笑的。
飞斋的办公室就在新工地旁边，导师体贴的给他准备了一间带隔音的小书房，真方丈（长宽高一丈），一台方头铁壳电脑，一张大办公桌，一个饮水机，一把椅子和一个可以与外部联系的对讲机（大哥大，还是铁壳的，估计当锤子都够了），没别的搞了。
这不是变相坐牢吗！
另赵飞斋更崩溃的是，没厕所，也就是说，他想要方便的话需要爬百米的楼梯上到地表车间才行—现场都这样，难怪施工队的其他人员都这么苗条呢，我干久了也会苗条的！
据说人家科研所跟这里一样地下部分只有送货的升降平台或传送带，就是不设立电梯，平时工作人员都是爬楼梯上下…更搞得是，唯一安装电梯的是气象实验室，可以从地表到房顶，据说是为了便于观察模拟云层上方—谁信呀，人家卫星塔和汇聚节点大楼都没有电梯，每次上去做实验、开会都要使劲爬，难道这是搞全民健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