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阳见他把方初也算作“别人”,却将这事告诉了自己,可见看得自己很重,十分开心。然此事他也没法子。严家虽然有实力,可他年纪尚小,就算有心帮忙,也没那个能力。他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每日除了上学读书,要学的东西很多。不然,当世家少东的能力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吗?
他问:“那你跟巧儿说了吗?”
郭勤正想呢,闻言抬头看他。
严暮阳在他注视下,面颊可疑地飞红,连耳廓也红了。
郭勤哼了一声。
这家伙对巧儿妹妹不怀好意,他知道!
他便道:“我还没跟她说,怕她急。巧儿妹妹最有志气,立志要做织女,每天的课业比我们还重呢。她最佩服有能力有手段的人,你要是能把这件事给办了,她肯定佩服你。”
严暮阳知道,黑炭头这是驱使他。
可是没办法,他甘心被驱使。
想到巧儿仰着粉嘟嘟的小脸,满眼崇拜和感激地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心智全开,觉得打探谢吟月的情形也不是那么难。
很快,他便想到爷爷严纪鹏。
若论讨厌谢家人,严纪鹏不比郭家人少。
都是因为欧(
www.vkzw.com)阳明玉那桩事!
他不能办的事,爷爷轻易便能办成。
他便对郭勤道:“你等着,这事交给我。”
郭勤诧异道:“刚才你还说不行。”
严暮阳笑道:“我急中生智。现在想到主意了。”
郭勤问:“什么主意?”
严暮阳却答非所问:“巧儿最近一直住在你三叔那?”
郭勤瞪着他,眼神很不善。
严暮阳急忙道:“找一天,你叫上巧儿妹妹。咱们一块去方家表叔那看郭姑姑。我也带暮雨去。”
郭勤:“……”
※
且说清哑,在方家养了两个多月。
两月后,经大夫号脉,坐胎很稳。
严氏开心的很,一心一意盼望大孙子出生,虽说教清哑管家,却不许她劳累一点儿。还严禁下人惹大少奶奶生气,因此百事顺遂。
清哑却有些闷。不如在自己家自在。
乌油镇的研发中心建成之日,她很想回去,被严氏阻止。
方初带着郭勤去了,郭勤是以郭家主事人出面的。
冬儿、福儿、郭翠莲、虞南梦、牛姑娘等人一齐汇聚乌油镇。在这独立的研发中心开始全力钻研纺织技术。
十一月初,清哑收到严未央来信,说蔡钥月底出嫁。
严未央也怀孕了,只比清哑早一个月。她在信中玩笑道,若她们生的都一样,那便罢了;若各生了一男一女,不如结为亲家。
清哑看了一笑,回信说“你养好儿子,等我生女儿。”
这一胎。她可是要生儿子的。
她也喜欢女儿,所以下胎再生吧。
写了回信,连同早准备好的给蔡钥的贺礼。交妥当人送去府城,交给严知府家人带去京城,给蔡钥。
一晃到了年底。
这日傍晚,清哑和方纹在严氏屋里闲话。
严氏正看祖籍来信,看到一半就笑道:“你怀孕了,老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千叮咛万嘱咐,叫咱们早些回家过年。”
清哑听后神情犹豫。
她不想去呢。出嫁后第一个年,若在霞照过,初二她就能回娘家;若去了临湖州,怕是正月底都回不来,也许去后方老太太根本不让她走。可是,她能说不去吗?怕是不行。她如今是人家媳妇,哪能不孝敬老人、只惦记娘家呢。
严氏看完信后抬头,发现她不对。
严氏便道:“初儿虽说已自立门户,可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能陪的机会越来越少;再者你又怀孕,于情于理,都该回去承欢膝下。”
清哑点点头道:“我们回去。”
严氏欣慰一笑,对她越发满意。
方纹笑问道:“祖母还说什么?写这么多。”
严氏笑道:“说你真表姐……”
说到这,忽然止住不说,对清哑笑笑。
清哑心中一动,问:“亦真表姐怎么样了?”
严氏眼神闪了闪,道:“还能怎样,亲事有些艰难了。你姑妈是极要强要脸面的人,亦真又是那般人品,因此断不肯随意把她嫁了。先后提了几家,都觉不合适。那日有人提了一位地方禁军的副将军,说是武将,死了媳妇的,现要娶继妻,正能压制亦真克夫的煞气,只年纪有些大。你姑妈便又气又怒(
www.ibxx.com),回绝了。好容易后来又说了一位读书的秀才,那一肚子酸文规矩……唉,不提也罢。你姑妈就给娘家来信,让帮忙寻一位商贾少年,只要人品长相合适,且做正头夫妻,将来能和美过日子就行,也不求门第家世那些了。”
方纹撇嘴道:“原该如此。那些人,不要也罢。”
严氏好笑地瞪了女儿一眼,深知她的心思:她是被退过亲的,清哑更是退过几次亲,现在姻缘美满,所以她根本不把林亦真遭遇当回事,反以为那些挑理的人都是庸俗之辈,不堪匹配表姐。
清哑心下狐疑,刚才婆婆言辞闪烁,分明隐瞒了什么。
晚饭后回房,她便问方初此事。
方初也顿了下,才笑说:“并没有什么,是你想多了。表妹被人说闲话,亲事上难是难了些,却未必就寻不到合适的人家。”
清哑敏感觉得,他也隐瞒了自己。
但她没感觉到他的心虚和不安,此事应该与他无关,而是与她有关,他不想说,是怕她思虑过了影响胎儿。
她便领他这好意,装不知道了。
她便主动岔开话题,问:“去那边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方初道:“还没去就想回来了?”
清哑道:“我娘……”
方初忙道:“明日我先陪你回郭家住几天。”
清哑喜悦道:“正好我娘在。”
方初道:“知道!就是因为岳母来了城里,我怕你想她,她也想你,我才要陪你回去,让你们好好说说话。”
清哑道:“多谢你。”
方初瞅着她微笑道:“你怎么谢我?”
那时他正和她坐在一只三足祥纹瑞兽的铜质熏笼旁,她手上还捧着个比苹果大不了多少的精致瓷手炉,不像取暖,更像把玩,她一向喜欢这些精致的小东西,听他问,她仰首凑上去,在他腮颊上啄了下。
他揽住她,笑道:“你这谢的不够。”
望着她红艳艳的嘴唇,暗示意味明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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