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车祸
陆辰修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但没能像管少锋想得那样一醉解千愁,事实上他也不喜欢用醉酒的方式让自己忘却痛苦。
司机老李和保镖阿东已经守候在门外,看见陆辰修出现,阿东立刻下车打开驾驶室后排的车门等着他上车。
站在酒吧门口,陆辰修微微抬头。城市的天空没能像山里那样星光灿烂,他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烦躁。
疾步走到车前,示意老李下车,陆辰修自己走进了驾驶室,没等阿东上车,黑色路虎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窜了出去。留下老李和阿东兀自在原地干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辰修很少这样放纵自己,他是陆海国际的继承人,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确保自身的安全也是他的职责。
今天,他本不该开车的,刚才在酒吧里面喝了好几杯烈酒,现在被查铁定是酒驾,也许还是醉驾。但他心情不好,心中的烦闷让他不想去思考这些。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奔驰,遇见红绿灯时,他总是急刹车,好像这样能让他获得某种快意。
几次下来,心中的烦闷之气似乎渐渐散去。当车子开过一片住宅区时,他的车速已明显降了下来。
再一次绿灯亮起时,他缓缓起步,没有立刻提速。
汽车刚一拐弯,有个人影猛得出现在车头,陆辰修赶紧踩住刹车,那个已应声倒地。
“该死!”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气,解开保险扣,陆辰修推开车门走出去,发现被撞的那人已经晃悠悠得站起来了。
“你怎么样?”陆辰修脸色不善得问着眼前的年轻女孩。那女孩身穿牛仔t恤正低头检查自己的手臂,手臂擦破了皮,慢慢渗出血来。
“好痛!”青藤感觉自己刚才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上,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手臂生生的疼。
“上车,我带你去医院。”陆辰修见人已站起,应无大碍,但手臂的伤应该要包扎一下,顺便让医生检查看有没有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
“呃?”这时青藤回过神来,看着被汽车灯光晕染的看不清表情的陆辰修,又看一眼身旁的黑色越野车,原来自己被车撞了。
“快上车!”陆辰修不耐烦,扯着青藤未受伤的手臂,把她带到副驾驶座。
青藤本想挣扎,猛得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迅速朝刚才跑出来的地方憋了一眼,挣脱陆辰修的手,主动跳进车内,一把拉过安全带,转头看向陆辰修。
“对,我需要看医生,快点!”
陆辰修眯着眼看着女孩敏捷得动作,不作声,上车后一踩油门,直接朝医院驶去。
这时,青藤从反光镜中看见刚才撞车的那个路口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快速跑过来,四处搜寻着。
医院里,医生帮青藤包扎完手臂,还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做了整套全身检查,用时之长等得陆辰修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夏小姐,你只是皮外伤,不要紧,擦点药就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医生看着一叠检查报告,对青藤僵硬的笑笑。
他快被站在一旁的男人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压迫得不能正常呼吸了。医生不认识他,直觉这个男人不好惹!
“我不用住院吗?”青藤以为医生至少会让她留院观察的。
“不用。”值班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回答到。
“怎么不用住院?我浑身都痛耶!”青藤想起那群黑衣男子,她现在不能出去。
“医生,我现在觉得很不舒服,头晕,恶心,也许我哪里有内伤,仪器没能检查出来。”青藤一边很不舒服地哼哼,一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医生。
“这这也有可能。”事关人命,医生也不能下定论。况且车祸事故,当事人要求住院观察也不是没有。值班医生把写着“夏青”名字的检查报告单递给陆辰修,想看看他的意思。
陆辰修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夏青藤偷偷打量着他,见他一脸烦躁得瞪着自己,眉角一块疤因为紧锁的眉头显得特别狰狞。
青藤有点心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向别处。
“你叫夏青?”看着报告单上填写的个人信息,陆辰修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的问道。目光停在年龄栏里——24岁,如果塞瑞斯还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陆辰修心中一恸,抬起眼皮深深看了一眼青藤。
“对。夏天的夏,青涩的青,青涩的夏天。”似乎被自己的解读逗乐了,青藤咯咯笑了起来。
陆辰修看着这个同样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笑起来一脸明媚的女孩,不自觉得把她跟记忆中的那人重叠在了一起,神情一阵恍惚。
“怎么了?”看他只默默注视着她不说话,青藤以为被他识破了谎言,不安起来。
她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夏侯青藤掐头去尾,只保留两个字,是为了防止那些黑衣人找到她。她被他们抓去时身上有个包,里面有她的证件,现在包没了,保不齐被那帮人拿去的。所以她不能泄漏自己的身份,以免被找到。
“你真的叫夏青?把证件拿出来。”陆辰修看着这个跟记忆中有点相似的脸,突然很想证明什么似的要求青藤出示证件。
“证件?我的证件被偷了。”他真的不相信她说的话!青藤感觉不妙,眼神乱飘起来。
“偷?那把你父母叫来。”陆辰修也不知道在怀疑她什么,按理说自己撞了人,带她来看医生就完了,顶多再给她一些经济补偿,至于她是谁都跟他没任何关系。可看着这个时不时和记忆中的人重叠的女孩,他就是放不开。是不是今晚太想念塞瑞斯了,所以才会这么执着。
“我没有父母,他们在我5岁时飞机失事去世了。”这是真的,青藤的父母作为研究学者赶赴奥地利开研讨会,谁知飞机失事父母双双遇难,当时夏侯青藤才5岁。
父母离世的悲伤无法伪装,陆辰修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伤感,于是不再追问。他也懊恼自己会对一个陌生女孩如此苛刻,于是态度稍微缓和。
“既然你想留院观察就留吧。医生,麻烦你给她开间病房。”
值班医生立刻照办,陆辰修给她办里好住院手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