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境界行走1

  ()  不向第二方透露,必须参与计划,但不能追问计划的细节,包括行动目标然后,在计划成功的前提下,必须参与后继的计划席森神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真是苛刻的条件,你打算让我们签卖身契吗?”锉刀冷笑起来。

  “如果你们打算参与的话。”席森神父并没有对契约本身的xìng质进行解释,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无论你们怎么看待这份契约,这是无可更改的条件。如果你希望得到更好的条件,那不应该找我,锉刀。你应该明白,我这个孤家寡人,不可能在整个计划中占据决定xìng的份量。我的行动和遭遇已经被先知预言了,在这个意义上,走火他们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

  锉刀发出“啧”的一声,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显然她是认可席森神父这个说法的。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对席森神父有多少了解,但是,在我和席森神父短暂的合作中,所了解到的他,只是一个拥有强大的个人实力和丰富经验的独行者,并没有发现存在组织xìng的因素,尽管曾经是末rì真理教的成员,不,应该说,现在仍旧是末rì真理教的成员,但因为并不服从由玛尔琼斯家主导的末rì真理教,因此一直都遭到现在这个末rì真理教的排斥。

  他在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中被视为可以交好的对象,正是出于这种暧昧的间谍一般的身份。以这个角度来说,在和欧美地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的合作中,单身独往的席森神父受限于背景,以及先知力量的钳制,而无法在关键事务上获得决定权,也并非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

  尽管席森神父暗示自己只是“棋子”的角sè。不过,他本人到是没有流露出对这般地位的不满。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以他的能力,自行建立一个组织并不是什么难事,再以组织的角度和其他神秘组织进行交涉。自然不会落到这么尴尬被动的境地,然而,他的背后似乎真的没有这样的组织。在锉刀这样在神秘圈子里拥有一定地位,又和席森神父常年打交道的人看来,这是席森神父不愿意放弃自己“末rì真理教神父”这个身份的证明,但是,其中有没有更深刻的缘由,他们也是不得而知。

  末rì真理教是一个庞大,内部核心结构的严密xìng却也和体积成正比的组织。每一个神秘组织都有自己的一套保证内部成员纯洁xìng和稳定xìng的方法和力量。其中既有正常的模式,也有涉及神秘的模式,末rì真理教则更是如此。至今为止,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仍旧没能弄清楚末rì真理教的内部结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对于席森神父的行径是否出于末rì真理教自身内部的限制,外人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这种情况让席森神父作为合作对象的身份也是“不可信”的,以私人的身份和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合作时无法具备决定权的说法,反而变得更加可信。

  锉刀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在确定了事实就是如此后。只是发出“啧”的一声,便不再纠缠下去。

  “那么,回到正题吧。”席森神父缓和了一下气氛,说:“我只能决定在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虽然你们发现了计划背后的事情,但是。更具体的交涉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而我此时站在这里,更多是以五十一区代理人的身份,因为,这才是我能做出更多决定的身份。高川先生,你已经了解我能提供的情报。那么,关于五十一区的事情,还请您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请你们自行联系能够做决定的人。”

  既然席森神父已经开门见山地这么说了,那么,再就他和走火等人的计划纠缠下去也只是浪费jīng力而已。

  “我有多少考虑时间?”我问道。

  “一个小时。”席森神父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告辞了。像你们一样还在犹豫的神秘组织还有几个,说服他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他的动作和表情都在传达自己决议结束这次交涉的意志,十分坚决,尽管看上去像是避免再被追问更多的事情,而被迫离开,但实际情况大约并非如此。我所知道的席森神父,即便在表面最窘迫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脚步被打乱。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要怎么做,jīng准地遵守自己的步伐,在自己认为应该结束的时候,就算姿态狼狈,也绝对不会为了面子而硬撑下去,或试图挽回什么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挽回什么,就算表面落于下风,他的目的也已经完成。

  正如现在,我十分确信,席森神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和我们的决定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让我们得知了“他希望让我们知道的情报”,这就是他的目的,而这个阶段目标的达成,意味着自称“棋子”的他,已经将自己的角sè转换成了下棋者充当棋子去执行其他下棋者的决定,和在这个执行过程中,落下自己的棋子,从而影响棋局的走势,从来都不是冲突的事情。

  所以,我也应该在这个混乱的棋盘上行动了以一个搅局者的姿态。我想,锉刀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席森神父的离开,没有挽留的必要。

  “我会如期将最终的决定通知你。”我回答道,并说了“也祝你能够顺利说服其他人。”这样的客套话,和锉刀一起将他送出门外。在席森神父转身离去之前,锉刀突然问道:“这条走廊是迷宫吗?”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话让我不禁联想起之前在走廊中的探路,似乎在我进入境界线之后,她和咲夜也并非是在离开走廊之后才遇到席森神父的。

  “算是吧。”席森神父闻言,脸上再次挂起和气的笑容,说:“五十一区希望你们证明自己可以获得更大的交易特权。”

  “果然如此。”锉刀撇了撇嘴角。说:“所以,我才不喜欢和zhèng fǔ机构打交道。”

  “恕我直言,锉刀。”席森神父的笑容更浓了,“进入神秘组织总部的客人,有几个不会得到主人这般热情对待的呢?五十一区可不是正常态的zhèng fǔ机构。你应该高兴,它对你们随便在这个基地里乱逛并不排斥。只要你可以做到的话。”说罢,再次对我微微倾身,礼貌地再次告辞:“请您随意,高川先生,我很期待你和走火可以联络上。”

  目送席森神父离去,锉刀咕哝着:“说到底,连个联系方法都不透露呢。”我相信,席森神父肯定听到了,不过。他显然没有进行补充的打算。我和锉刀都明白,这就是合作的前提就算之前有过合作,但也是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仍旧得用自己的力量告诉对方,现在的自己拥有合作的资本。

  席森神父的步伐轻快,很快就沿着环状走廊拐出视野外,连走路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对锉刀说:“你们没找到出口吗?”

  “在迷宫中寻路可不是我擅长的事情。”锉刀摊开双手,却没有任何气馁的成分。“你要试试看吗?不过,我就不奉陪了。我去睡觉。”其他雇佣兵也纷纷走出门口,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各回各的房间去了,他们在这次交涉会议中只有知情权,没有决定权,更没有能力解决环状走廊的问题。在确定敌人的正体前。这些最高神秘度只有灰石强化者等级的雇佣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锉刀一样睡个好觉。

  在冲突确实发生之前,这个五十一区仍旧是安全的,对于不打算捣乱和没有能力捣乱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锉刀也返身回到房间里。现在,环状走廊上就只剩下我和咲夜了,在这个重新变得寂静单调的环境中,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整个世界的生命都已经凋蔽的感觉。

  “阿夜,使用观星者了吗?”我问道。

  虽然不清楚锉刀小队配备了怎样的环境探索能力,但是,我觉得如果是设备的话,xìng能应该不会超越近江仿照统治局三十三区管理者“莎”的技术制造出来的“观星者”头盔。从效用角度来说,“观星者”就是一个类脑硬体的外置终端,正因为是外置的,所以,在同样的技术水准下,功能xìng要比内置的更强大我觉得,至少比锉刀体内的终端更加强大,尽管为锉刀实施改造手术的统治局的原住民,不过,基于当时的环境,以及双方的立场,对方为锉刀植入的终端在技术水准上应该不会太高。

  近江在技术研究方面的才能异常是显而易见的,作为可以协助“莎”重建统治局地下区域xìng安全系统的“天才”,制造出在统治局范围内平均水准以上的设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观星者”作为她亲身体验过的设备,即便出于一些因素,无法将仿制品的xìng能提高到和原版类似的水平,但也一定不是什么伪劣产品。

  我的连锁判定能力受限于观测范围,无法得到足够解析整条环状走廊的秘密的资讯,所以,我希望具备更大范围的观测能力的“观星者”可以带来一些好消息虽然在深度上,“观星者”自然无法达到“连锁判定”的水平,不过,这条环状走廊所具备的“神秘”也不一定超出“观星者”的xìng能所企及的范围。

  之前在和锉刀小队一起探索环状走廊的时候,没有拿出“观星者”,的确有些暗藏一手的心思,不过,当时也没有必须弄清楚环状走廊的“神秘”的必要xìng,而且,作为五十一区的客人,也得给主人留一些面子,因此,就算一时被困住,有一种被软禁的感觉,也没有强力破解的想法。不过,无论是和席森神父的进一步交涉,还是境界线让我认知到的事情,都让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以确定己方的主动权。

  对锉刀来说,找到走火以获得更多情报以便判断情势,是离开环状走廊的目标。但是,对我来说,没有比找到可能深藏于这个五十一区的“jīng神统合装置”更重要的目标。甚至。包括席森神父和走火等人的计划,以及作为掩护这个计划用的,由五十一区牵头的计划在内,这个“jīng神统合装置”都处于核心地位。只要能够确定它的所在,主动权基本上就已经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至于和走火等人进行口头交涉什么的,和这种实际xìng的关键相比。一点意义都没有。

  伴随在我身边一同沿着环状走廊前行的咲夜伸出手臂,摊开手掌,丝线从裹住肌肤的灰sè材质上扬起,这些丝线构成的物质,就像是一个快速孕育成熟的花苞,随后绽放了,露出藏在花芯中的“观星者”头盔。她的灰sè变身拥有通过灰sè丝线封印并保存物品的力量,这可比我只能通过S机关技术制造的胶囊存储物资便利多了。

  咲夜戴上“观星者”,罗夏墨迹面具被遮住后。那种诡异的气息变得冰冷起来,更像是一个来自未来的高科技战士。灰sè丝线穿透“观星者”的外壳,插入我颈脖后方的接口中,视网膜屏幕呈现接驳信息,同步观测画面像是水波一样荡漾,看上去并不是真实,但是,这并非是数据传输出现问题。而是“观星者”观测到的画面就是如此。

  环形走廊的立体透视图不断向更大范围延伸,然而。细节的模糊让人无法分辨。“观星者”的观测能力到底是如何作用的,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是单纯的科技方式,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确被穿透了,但是,更具体的信息却不足以让脑硬体锁定具体的出口。只能说,眼前这条环形走廊的真实结构就像是魔比斯环一样,是内部封闭的,沿着走廊外像一直向前,只会在原地打转。而走廊景状的单调,和无处不在的入口模式,更让人难以确定,自己在这条走廊中的地理定位。

  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出口在什么位置,但是,想要离开这条环状走廊,必须在墙壁上找到正确的门显然,按照之前打开房间的模式,用手掌触碰墙壁,是不可能打开出口之门的,只会进入自己的房间。

  我和咲夜在“观星者”的引导下继续向前走,尝试缩小“出口”的定位范围,不过,就连“观星者”也仅仅能确定这条看似“环状”的走廊,并非单纯的圆环态,却无通过标注定位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直在干涉定位标记,参照物就像是在乱流中飘荡,随着步伐的移动,位置也在飘忽不定。

  在一直前行了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确定了,肉眼观测到的不是“真实”,“观星者”能够确定“虚假”,但无法锁定“真实”。

  “阿川……”咲夜的声音从“观星者”头盔中传来,虽然她没有说更多的内容,但是,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然而,我却无法将这个意思具体地描述出来。很奇妙的感觉,通过“观星者”进行连接,我有一种能够直接和咲夜的灵魂接触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观星者”和脑硬体类型相似,而我的主要运作核心也放在脑硬体上的缘故。

  在确定单纯依靠“观星者”无法进一步定位后,连锁判定能力已经展开,尝试通过更小范围,但却更加细微深入的数据补充,进一步解析环状回廊的模式。效果不能说没有,但是,似乎还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至少,在我们经过的地域中,“出口”并不存在。根据席森神父“走廊尽头就是娱乐设施”的说法,我们在这二十分钟内走过的路程,并不足以抵达相对起始位置的,藏匿着出口的“尽头”。

  对已有情报的推测,这个尽头的出口,和我们的房间入口不一样,它不是“依靠特定的方法,在每一处都能打开”,而是“必须在特定的位置”才存在。而随着我们的再次前进,通过“观星者”和“连锁判定”获取的数据增加,一个特殊的坐标在视网膜屏幕上标注出来。我不清楚得出这个坐标到底经过了怎样复杂的计算过程,但是,起初它还时隐时现,在数值上也不断变化,而这个坐标的特殊xìng,也只能通过它那与众不同的颜sè来标明,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坐标也以明显的趋势偏向一个固定值。

  “能看到吗?阿夜。”我问道。

  “是的,阿川,我看到了。”咲夜的声音,以一种冰冷的数字化音效传达到我的脑硬体中,我并非“听到”,而是“接收”到了。

  视网膜屏幕上,荡漾的环形走廊立体构造图越来越给我一种,它仿佛要取代肉眼所见的环状走廊的存在,而我们也即将脱离物质化的世界,走进这片迷幻中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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