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大使请留步。”小虎子跑了小一会可算是跟上阿努亚了,要是他们再走得快一些,他怕是找不着人了。阿努亚停下脚步,转身仔细打量着小虎子,道:“你是谁?”

  小虎子瞥见他身后跟着几个太监,于是道:“您掉了些东西,奴才是奉命送还给您的。”

  阿努亚先是微微愣了愣,变得有些警惕道:“是什么东西?我这记性不太好,也记不得了。”小虎子从怀里拿出那对镯子道:“知道您贵人多忘事,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东西?”阿努亚见到那对镯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遂上前接过镯子,两人挨得较近,小虎子道:“主子让奴才转告您,这东西太贵重,收不得。只希望日后若是主子有难,大使能够带主子逃离西塞国,越远越好。”

  阿努亚蹙了蹙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银哨放到小虎子的手中,道:“过些时日吹响这个银哨,到时候姑娘会知道的。”说完,转身离开。阿努亚对于白如画的想法有些改观,看起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小虎子将银哨塞进衣服里,急匆匆的走开了,避免让人瞧见,惹上一身骚。

  白如画走在回宫的路上,心想,也不知小虎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之所以在御书斋收下那对镯子是为了留个信物好证实小虎子是她的人。在这后宫中怎么都要多一条后路,要是以后真的没了活路,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也不至于重蹈覆辙。

  农历十月中旬的天,寒风刺骨,穿着一层单衣的她在外头走了这么一会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赶紧加快了脚步,想着感觉回宫里躲在被褥里捂捂。刚走没有几步,就觉得身上像是有雨滴打落在身上一样。她伸出手抬头看,原来是下雪了。

  “许久不见,你变得落魄许多。”白如画随着声音望去,离她不远站着一名男子,身着白缠枝纹缎面袍,头上是玉冠束发,气宇轩昂,不像是寻常之人。只是不知为什么,白如画的记忆里明明没有这个人,但看着他却觉得鼻尖有些酸,眼睛也有些涩,她有些哽咽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时,只听见他说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白如画只是一愣,内心最深处的一个地方就像被触动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点片段,却没有那么清晰。她装作没听到,只是匆匆的走了。

  景逸望着她蹒跚的步伐,却又不知该不该跟上前去,只是一直这么看着。回来以后,他也听说一些关于她的事情。那登上凤位后,他便选择离开这个国家浪迹天涯,他以为他潇洒得足够放下,却始终躲不过心中的劫。

  御书斋

  李德从屋外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道:“皇……皇上,亦晟王求见。”景玺听到“亦晟王”三字,手中的笔停了一下,正欲开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别来无恙啊!”

  “王兄怕是浪迹天涯久了,都忘了宫里的规矩了。”景玺蹙眉,他对景逸贸然闯进来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景逸拿着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瞧瞧臣这个记性,这已经不是在外头了,还请皇上恕罪。”景逸说着,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倒是真的不客气。

  “王兄在外已有几年的时间,也不知可有遇着什么奇事?”景玺语气平淡,他对于这个兄长回来的消息可是一点都不感到开心。

  景逸笑道:“奇事倒是没遇见,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听了些关于皇上的风流韵事!”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冷冽的看着景玺。当初景玺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白如画,他才会选择离开。

  “不过是市井传言,没想到王兄当真了。”景玺猜想他应该知道那些事情了。

  “市井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景逸瞥了景玺一眼接着道:“臣此次回来只是要带走一个人。”他当时已经做了让步,但是这一次,他不能放着白如画在宫里受人欺负。

  景玺拍案而起道:“王兄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知道景逸指的是谁,但他后宫的人,岂是他说带走就带走的!

  “臣方才遇着画良仪了,她比我离开时看着要憔悴得多。”景逸说起白如画,却是苦涩的笑了笑。他早几日便已经回到洛城,只是一直没让太多人知道。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打探白如画的消息,原以为她在凤位上能够过得好一些。但没想到却听到景玺废去她的凤位并将她降为庶人,打入冷宫。今日遇见她,她似乎已经认不得自己了。

  景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茶杯,神情有些愠怒,想着,他竟然见着白如画。他只是这么想着,却是觉得十分的恼怒,又想起两年前白如画与人苟合的事情,不禁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划伤了他的手,鲜血顺势滑落。

  “皇……皇上!来人啊!快去叫太医!”李德见状有些惊诧。

  “朕有些乏了,李德,给朕送客!”手上传来的刺疼让景玺有些清醒过来,他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景逸起身行了一个礼道:“既然皇上身体不适,臣也就不多做打扰了。”说完便自己离开了。李德看看这,看看那道:“奴才去送送王爷。”

  李德追了出来,跟在景逸身边:“王爷这次回来可是就不走了?”景逸停下脚步,看着他道:“不走了,若是劝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李德跟出来想说些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他不会再退让了。

  “若是王爷心意已决,奴才也不再多说,只是有件事还是想要告诉王爷,画良仪已不是当初的白如画。”李德行了礼,转身往御书斋走去。

  景逸皱着眉,思虑着李德的话,如画已经不是当初的如画了吗?

  雪渐渐愈来愈大,地上也铺上一层薄薄的白,印着来来往往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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