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绝望前兆 1
“嗯,你说什么都对,桑何,我要走了,不用找我,如果我们有缘,我还会来找你喝酒打叶子牌的。”
“你要去何处?”
“茫茫世间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该去哪里就去哪里罢。”
“你要带上阿凉一起吧?”
南轻点头道:“阿凉和我一起长大,他没有亲人,我自然要带着他的。”
桑何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有时还真羡慕阿凉,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罢了,你什么时候走?”
南轻道:“现在。”
“好,你走得干净利落点,本尊就不送了!”
南轻坚定地冲桑何点了点头。
他们都明白这一走,便是无期。
鹿却阁外
刚说完话,桑何就不知跑何处去了,池阙前来送行,南轻和阿凉向他道别后,两人便乘风离去。
云端上,阿凉拿了件披风给南轻披上,阿凉问南轻:“公主想去何处?”
南轻眺望着远方,祥云飘飘,阳光暖人,她道:“去青丘。”
涂央国不能去,言玦若要寻她一定会去涂央国,师父那里也不能去,师父虽然会护着她,但南轻不想给师父添麻烦。
至于去青丘,她想去瞧瞧狐狸生活的地方。
阿凉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昆仑虚镜递给南轻道:“公主拿着吧,它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南轻震惊:“桑何不是想要这面镜子吗?怎会在你这里?”
阿凉道:“他没要。”
南轻唔了唔,道:“这是你的东西,还是你拿着为好。”
阿凉的神色颇为惊讶,“公主怎会知这是我的东西?”
南轻说道:“桑何告诉我的,不过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有这镜子我怎么不晓得?”
南轻转头望着阿凉,从他依稀斑驳的眉眼里,有一种白驹过隙的厚重感,南轻不明这种厚重感是为哪般,就像阿凉是从遥远的地方来到她身边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桑何让我去取昆仑镜的时候,我原以为昆仑镜会很难取得,但我发现好像冥冥之中这昆仑镜似乎与我有联系,就像现在这样,”阿凉手中的昆仑虚镜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一点点融进阿凉的身体里,一瞬间,昆仑虚镜仿似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那般,迅速遍布阿凉的全身,阿凉整个身体周边漫着金光,一歇后消失不见。
南轻微微笑道:“还真是你的东西,看来桑何说的没错。”
阿凉捂了捂胸口,道:“我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公主,你害怕吗?”
南轻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好怕的,等我们从青丘回来,我们就去昆仑山看看。”
“好,”阿凉应道。
白云飘散,两道光消失在天际之中。
拘缨山
“尊上,洛天神与阿凉去了青丘,属下还要继续派人跟踪下去吗?”
桑何倚靠在大石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酒斛往嘴里灌酒,他道:“不跟了,只要晓得她去了哪里便好,本尊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退下吧。”
“是。”
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皎月,照亮了整个天际,优雅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邪魅几分,酒斛没酒了,桑何随手一扔,喝酒消愁愁更愁,但不喝酒又不晓得怎么消愁。
桑何抚上心口处,他的身上开始泛起了血红色的光,眼睛变成了猩红妖冶的血瞳。
自从离洛嫁给言玦的那一天,他要离洛忘了他,他就再没来找过离洛,每当月圆之时魔晶爆发,他便是躲在这拘缨山的石洞之中自己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不愿离洛因为他而过得不快乐。
那时他是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忘了离洛,可他哪晓得离洛根本不会忘记他,在那片无尽的森林里,他看到离洛靠着树干睡觉时,他多想带她走,可他晓得离洛不会跟他走的,所以他幻出无数的萤火虫照亮离洛的周围,给离洛带来光亮,让她不会再害怕。
离洛叫他的时候,他忍住了去到她面前的冲动,看到她伤心地哭着,他的心也在疼,因此在忘忧海上,他取出封却剑,一剑刺进言玦的心口。后来他在涂央宫遇到南轻的那一刻,他有多么高兴,他寻了三万年,这三万年里,他曾一度以为离洛是真的不在了,可他寻遍了忘忧海底,没有离洛,他便晓得有人带走了她。
如今离洛又像当年一样离开,可真是造化弄人。
桑何运了所有的魔力挡住蠢蠢欲动的魔晶,他之所以不喝南轻的血,是因为他怕吓坏了南轻,他不想再用这种方式留住南轻,更不想南轻会像当年一样可怜他同情他。
但他不晓得无论是南轻还是离洛,她们都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
熬过今夜,便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桑何咽下喉咙里的一口血,闭上了眼。
瑟羽殿内,蜡炬燃尽,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微风轻轻拂过,纱幔飘摇,宛若梦中。
言玦缓缓醒来,他起身坐着,拿起床头的双生佩,心口一瞬疼得厉害,他的离洛再一次离他而去,什么都没带走,昨日她还在身边的,一夕之间便成了这般。
她一定是恨着自己的罢。
他让她爱着两个人,逼她做选择,最后她选了疏未,也真是可笑,可笑。
言玦抚了抚手中的双生佩,既是双生,又怎能少了她?
她以为这般逃走便能摆脱他,不会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不会再让三万年前的事情再度发生,绝对不会!
言玦起身下榻,他来到后园,信手捏了个诀,在这片夕雾花从中,蓝色的光汇聚成一只白瓶,无数的蓝光窜进白瓶里,飞到言玦的手中。
言玦捏了白瓶隐入手心,这里面装着离洛的记忆,当初离洛喝下忘川水发誓,她的记忆便分散到世间各地,幸好墨寻抓到其中一丝记忆,他才能利用这丝记忆寻到其他几丝,他花了三万年聚齐所有的记忆,可南轻过得多么快乐无忧,他不想毁了南轻的生活,于是他决定不让南轻想起以前。
可现在怕是不行了。